“正是!”徐庶跪坐着,微微躬下身子,對劉辯說道:“賈诩爲人多智,日前清剿弘農一帶西涼軍,便是仰仗他臨陣謀劃。其人某些謀略,臣下也是自愧不如。處置河東士族,事端複雜,殿下與臣下坐于洛陽,難以臨場決斷,當須有一人身臨其境,現場謀劃,方爲妥當。”
聽了徐庶的一番話,劉辯緩緩點了點頭,随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忙向徐庶問道:“賈诩如今何在?可曾回到洛陽?”
“前往弘農剿滅西涼逆賊之大軍,三日前已然班師返回洛陽,算起路程,明日應當可到洛陽!”徐庶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賈诩有運籌帷幄之能,卻無沖鋒陷陣之力,殿下須派出兩員勇将随同,方爲妥當。”
“軍師以爲何人可堪此任?”劉辯微微探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庶,向他問道:“本王意欲派遣子龍、典韋前去,軍師以爲如何?”
“妙哉!”劉辯的話音剛落,徐庶就雙手撫掌,出聲贊道:“殿下果真是用人唯才,子龍勇冠三軍,且心思纖細,可自小處見大局,乃是賈诩不二的副手之選。至于典韋,爲人粗豪,大大咧咧,相貌也是生得醜陋、兇惡。他若出面,一些膽小士族隻須稍稍加以驚吓,便會失了分寸,如此便少了許多煩擾。此二人前去,典韋可做急先鋒,惡人均由他來做,而子龍與賈诩,隻需收拾善後便可,想必用不多久,河東士族便會對殿下誠心歸服。”
“此事便如此決定!”話說到這裏,劉辯站起身,朝徐庶和韓暹擺了下手,對他們說道:“韓将軍且于洛陽暫住兩日,待到賈诩等人回城,你再與他們一同前往安邑。今日王妃來到洛陽,若無他事,本王先回後園,陪王妃說說話兒,一應事務便交由軍師處置!”
“諾!”徐庶和韓暹站起身,雙手抱拳,躬着身子應了一句,目送着劉辯從他們面前走過,徑直出了殿門。
劉辯走出大殿,等候在殿外的幾名羽林衛趕忙跟在他身後,随他一同沿着階梯向廣場走去。
領着幾名羽林衛,出了廣場,沿着一條青石小路,快步走進後院。
昔日的皇宮,自不是尋常官宦家的宅子和官府可以比拟。皇宮的占地非常寬廣,進了後院,劉辯走了足有兩三柱香的時間,才遠遠看到唐姬的寝宮。
到了唐姬寝宮門外,劉辯看到兩名婢女垂手正廳屋内,除了這兩個婢女垂手立于廳内,偌大的正廳再無旁人。他離去之前還在這裏說話的唐姬與蔡琰等人,此時已是一個不見。
見劉辯來到,兩名婢女雙手交疊于身前,向他福了一福。
“幾位王妃呢?”擡腳邁過門檻,劉辯環顧着唐姬寝宮正廳,确定廳内再無旁人,才向那兩名婢女問了一句。
“回殿下話!”一名婢女低着頭,嗓音甜甜的對劉辯說道:“唐王妃懷有身孕,身子容易倦乏,此刻已然睡下,陶王妃也已回了寝宮……”
“昭姬呢?”婢女隻說了唐姬和陶浣娘,并未提及蔡琰,劉辯扭頭看着她,有些疑惑的向她問道:“昭姬沒有回她的寝宮?”
“蔡王妃應在湖邊!”回話的婢女語調輕柔的答了劉辯的問題,她始終低着頭,連看也沒敢看劉辯一眼。
聽說唐姬身子倦乏,已是歇下。想到她懷有身孕,從安邑到洛陽,一路上恐怕也是受盡了颠簸,确實很是辛苦,劉辯決定不去打擾她,且讓她好生歇着。
雖說因唐姬已經睡下而感到有些無趣,可得知蔡琰去了湖邊,劉辯頓時有了打發下午時光的注意。
一直以來,劉辯都認爲蔡琰與唐姬、陶浣娘有着很多的不同。唐姬與陶浣娘對劉辯已是盲從到他說什麽,都不會有絲毫懷疑。蔡琰卻是不同,雖說她從未頂撞過劉辯,可每次劉辯說話,她都會露出一臉沉思的表情。
自從在河東娶了蔡琰,劉辯與她雖是有過數次肌膚之親,可不知爲何,他總有種看不透蔡琰内心的感覺。總覺着這位妃子,并不像唐姬和陶浣娘那麽容易讓他看穿心思。
領着幾名羽林衛離開唐姬寝宮,劉辯徑直走向湖邊。唐姬寝宮距離後園的湖泊并不算很遠,出了寝宮前院,便能透過一排沿岸栽種的垂柳,看到那片在陽光下泛着銀波的清粼粼湖面。
岸邊的垂柳,呈一字型排列,風兒掠過湖面,撩起柳縧,柳條随風輕輕搖曳着,發出陣陣“沙沙”的輕響。一株株垂柳,就好似一個個正在風中翩翩起舞的婀娜舞娘,扭動着妖娆的身段。
成排的柳樹擋住了劉辯的視線,站在唐姬寝宮門外,他并沒有看到蔡琰的身影。
擡腳朝湖邊走了去,一直走到離柳樹隻有十多步的地方,劉辯才看到在一排柳樹的前方,隐約浮現出幾個女子的身影。
立于後面的幾個女子,都穿着粉紅爲底、帶有白色小花的深衣。而站在最前面的,是個穿着素白宮裝的女子。
湖邊的白衣女子,一頭瀑布般油亮順滑的青絲披在肩上,風兒輕輕撩動着她的發梢和裙裾,烏發飄飄、白衣飄飄,使她看起來就猶如月宮中的嫦娥來到了凡間,渾身透着一股人世中難以尋到的清新和脫俗。
“尋葉小舟,本王今日要泛舟湖上。”回頭向身後跟着羽林衛小聲吩咐了一句,劉辯從柳樹旁走過,徑直朝着站在湖邊的白衣女子走去。
幾名站在柳樹前的婢女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趕忙扭頭看了過來。
看到劉辯,幾個婢女雙手交疊于身前,趕忙給劉辯行禮,不等她們開口招呼,劉辯就朝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幾名婢女果然沒敢出聲,一個個躬着身子,十分恭謹的目送着劉辯向湖邊站着的女子走去。
從湖面上掠過的風兒,帶着濃重的濕氣,撲打在臉上,涼絲絲的,讓人感到很是舒服。
身穿素白宮裝立于湖邊的正是蔡琰,她凝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好半晌都沒挪動一下身子。
“想什麽呢?”站在蔡琰身後,歪頭看着她白皙的臉頰,劉辯輕聲向她問了一句。
劉辯突然在一旁開口說話,蔡琰的身子猛然一抖,像是被吓的不輕。當她轉過身看到站在身後是劉辯時,才籲了口氣,伸手輕輕拍打着胸口,薄嗔着對劉辯說道:“殿下身爲一方王侯,竟也是這般無狀,突然在人身後說話,可是吓煞了妾身。”
“本王哪裏舍得吓你!”見蔡琰臉色都被他吓的有些發白,劉辯微微一笑,伸手摟住蔡琰纖細的柳腰,望着廣博的湖面,對她說道:“湖邊風大,冷飕飕的,站在此處,倒不如與本王一同去湖心泛舟,昭姬以爲如何?”
“隻有湖光,卻無山色,倒是難爲殿下有此雅興!”蔡琰并未拒絕劉辯的提議,她微微一笑,看着将她摟在懷中的劉辯,柔聲對他問道:“妾身今日,便與殿下泛舟湖上,于這湖中爲殿下撫琴一曲,如何?”
“許久未聽昭姬撫琴,不想今日卻有這耳福。”劉辯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與蔡琰四目相對,很是溫柔的對她說道:“本王已然命人去備辦小舟,想必用不多會,便可送來。”
蔡琰先是朝劉辯微微低了下頭,随後扭過臉向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一名婢女說道:“紅兒,去将瑤琴取來。”
“諾!”叫做紅兒的婢女脆生生的應了一句,轉身走過身後的那排垂柳,向着王府剛爲蔡琰收拾出的寝宮走去。
摟着蔡琰纖細的腰肢,劉辯能感覺的到,陣陣柔嫩順滑的感覺正從他的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
或許是心事頗多,相比于尋常女子,蔡琰要更瘦弱一些。劉辯手臂伸出,環繞過她的腰兒,手掌卻恰好輕按在她肚臍之上。
按着蔡琰平坦的小腹,隔着宮裝那薄薄的細紗,劉辯覺得他的手掌仿佛是按在一片溫潤的軟玉之上。溫溫的絲滑,順着手掌傳入渾身的每一個毛孔,不知不覺中,劉辯呼吸也稍稍的有些急促了起來。
感覺到将她摟在懷中的劉辯有些異常,蔡琰羞紅了臉頰,輕啓朱唇,喚了劉辯一聲:“殿下……”
經蔡琰輕聲一喚,劉辯略帶着些許尴尬的朝她微微一笑,将輕按在她臍腹上的手掌稍稍挪開了一些,由按着蔡琰的小腹,改爲輕握着她的蠻腰。
站在湖邊等了沒多一會,得了蔡琰吩咐前去取琴的紅兒折了回來,在她懷中,抱着一把用大紅絲絹緊緊纏裹着的瑤琴。
紅兒回到湖邊,劉辯與蔡琰又等了一會,那名奉令前去尋找小舟的羽林衛引領另外幾名衛士,擡着一葉足以容下七八個人的小舟來到岸邊。
“啓禀殿下,小舟送到!”到了岸邊,幾名衛士把小舟推進湖中,那名奉命找舟的羽林衛則跑到劉辯身側,抱拳躬身向他禀報了一句。
“辛苦了!”望着那葉在岸邊淺水中漂浮着的小舟,劉辯向那羽林衛兵士道了聲辛苦,摟着蔡琰,朝小舟走去。
先一步跳上小舟,劉辯朝還站在岸邊的蔡琰伸出一隻手。
看着在水中漂浮、搖擺的小舟,蔡琰神色中現出了一絲慌張。當她擡頭看向劉辯,見到劉辯那張嘴角漾着淡淡笑意的臉時,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把手遞向了劉辯。
抓住蔡琰的手,劉辯輕輕一用力,将她拽上了小舟。當蔡琰跳上小舟時,舟身劇烈的晃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