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曉劉辟要對劉辯下手的趙雲等人,聽了徐庶的話後,都是滿頭的霧水,一臉茫然的看着站在帳内的劉辯。
“幾位将軍!”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迷茫,劉辯雙手背在身後,面朝着他們說道:“元直方才帶來消息,劉辟明日一早将會親自到黃河岸邊迎接本王,隻不過他并非真心要接本王過河,而是要在本王渡河後,将本王殺死在河岸邊……”
“好歹毒的心腸!”劉辯的話剛落音,趙雲就擰着眉頭,雙手抱拳對他說道:“子龍自投效殿下,尚未建得寸功,明日子龍願爲殿下取劉辟項上人頭!”
“将軍且莫着急!”一旁的徐庶朝趙雲擺了擺手,随後把目光投在了典韋的身上,不緊不慢的說道:“明日之事,隻有幾位将軍協同,方可促成。”
“元直!”心知徐庶要分派任務,劉辯上前拉起他的手臂,看着趙雲等人對他說道:“周将軍你是認得的。這位白袍将軍乃是常山趙雲趙子龍,一旁的是陳留己吾典韋。”
給徐庶介紹過仨人,劉辯又對趙雲等人說道:“站在你們面前的,乃是徐庶徐元直,自今日起,他便是本王的軍師,軍師之令便是本王親自下令,望三位多多協同軍師!”
仨人之中,趙雲是最近投效劉辯,尚未建過功業,雖對徐庶乍一來到就做了軍師心有不服,卻并未流露出來。
而典韋脾性粗豪,向來不計較地位利益,更是不會有什麽過多的想法。
唯獨周倉,跟随劉辯時日最久,建的功業也最多,以前也見過徐庶。在他看來,徐庶并無什麽了不得,可劉辯卻偏偏對徐庶是鍾愛有嘉,着實讓他感到有些不忿。
可周倉對劉辯,卻是打心眼裏佩服,在劉辯說出将來由徐庶做軍師的話後,他也并沒有提出異議,隻是應諾的時候語氣稍稍顯得有些生硬。
看出周倉對他不服,徐庶隻是微微一笑,随後面朝着趙雲說道:“趙将軍明日挑選一些精壯兵士,随同殿下一同過河,所有兵士帶上盾牌,務必要保得殿下周全!”
“諾!”領了命令,趙雲抱拳應了一聲,側身站在一旁。
“典将軍今晚帶五十名兵士,随我過河。将守衛對岸渡口的黃巾盡數殺死,換上他們的衣甲,明日殿下過河之前,借機靠近劉辟,待他要對殿下發難,一舉将其擊殺!”給趙雲安排過任務,徐庶又把臉轉向了典韋,對他說道:“典将軍切記,擊殺劉辟務必一擊必準,否則兩軍定會有場大戰!”
“諾!”典韋先是朝劉辯看了一眼,見劉辯朝他點了點頭,也連忙應了,站在一旁。
“明日周将軍率領主力,尾随殿下渡河……”徐庶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周倉的身上。
可就在他剛開始給周倉安排任務的時候,周倉擰着眉頭,抱拳向他拱了一拱說道:“軍師,某有一事不明!既知那劉辟要加害殿下,爲何還要殿下先過河,而不讓某先率軍渡河,将他一舉擒殺?”
“周将軍隻知其一,卻不曉得其二!”徐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對周倉說道:“劉辟要謀害殿下,隻有我知、殿下知、諸位知,天下人卻是不知!若将軍誅殺了劉辟,殿下必會背上不仁不義的罪名!試問将來還有哪路英雄敢與殿下親近?誅殺劉辟,須合情合理,要天下人認爲他該殺!殿下率先過河,引得劉辟動手,便是必不可免!”
徐庶給周倉解釋爲何要讓劉辯先過河的時候,趙雲、典韋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點了下頭。
唯獨周倉,臉上還有些不服,他眉頭擰的更緊,沉吟了一下,向徐庶問道:“先生乃是劉辟帳下幕僚,我等如何放心将殿下安危交于先生?”
“元福!”這次不等徐庶說話,劉辯已是先開口了,他嘴角挂着笑,走到周倉身前,輕輕拍了拍周倉的肩膀說道:“元直與本王乃是莫逆之交,如今前來投奔本王,本王必不相疑,元福隻管放心,一切聽憑元直吩咐便是!”
“殿下!”劉辯的話音剛落,站在他身後的徐庶已是雙手抱拳,深深向他躬着身子,語調帶着幾分激動的說道:“承蒙殿下眷顧,元直是尋着了明主!自今日起,元直縱使肝腦塗地,也定爲殿下效犬馬之勞!”
“元直快快請起!”劉辯扭過頭,看到徐庶雙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正向他行禮,他連忙上前,雙手托着徐庶的手臂,将徐庶扶了起來說道:“本王曾對元福等人說過,董賊亂政,緻使天下民不聊生,本王甯願不要那皇帝的位置,也要爲天下百姓尋得一處安生立命的所在。本王方今正不知該如何着手,元直前來,恰是爲本王指點了明路,自今日起,本王必定對元直言聽計從!”
“皇帝之位殿下早晚要取!”雙臂被劉辯托着,徐庶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說道:“隻是如今不可取!如今殿下要打的旗号,應是以勤王爲名,待到誅殺董卓,率天下群雄進駐洛陽,皇位不過是囊中之物耳。若如今殿下便直言要取回皇位,忠于當今陛下的群雄恐怕也是一大阻力!”
“元直所言,與本王不謀而合!”劉辯點了點頭,放開了徐庶的手,轉身對周倉說道:“明日誅殺了劉辟,渡河之後,便打起清君側、誅逆黨的旗号,我等在洛陽一帶,先讓董卓吃些苦頭再說!”
“殿下!”劉辯的話音才落,站在他身後的徐庶就趕忙接話道:“方今董卓強逼洛陽百姓遷居長安,在城内大肆誅殺士人,已是大失民心!殿下可援救百姓,吸納精壯進入軍中,隻要稍加整饬,不久後,籌得一支十萬人的大軍,又有何難?”
“就依元直所言!”劉辯點了下頭,對一旁的典韋說道:“天色已是不早,典韋,你選三十名精壯兵士,跟随元直渡河,定要迅速拿下渡口!”
“諾!”典韋應了一聲,扭頭看着站在劉辯身旁的徐庶。
“殿下且請安歇,元直告退!明日再正式拜過殿下!”徐庶雙手抱拳,朝劉辯躬了躬身子。
劉辯上前扶着徐庶,對他說道:“元直要走,本王甚是不舍,且容本王親自送元直到河邊!”
“不可!”劉辯提出要送徐庶去河邊,徐庶連忙說道:“在外人前,殿下尚不可與元直太過親近,以免劉辟得了消息,提前做好部署!”
“呃……”劉辯愣了一下,這才松開徐庶的手臂,抱拳對他說道:“元直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本王不遠送,元直一路慢行!”
“告辭!”徐庶抱着拳,又朝劉辯拱了拱,這才轉身走出帥帳。
奉命與他一同渡河的典韋連忙跟了出去,帥帳内,隻餘下劉辯和趙雲、周倉仨人。
“殿下莫不是真相信單福?”徐庶離開帥帳,估摸着他已經走的遠了,周倉擰着眉頭,對劉辯說道:“我等與他不過是有着一面之緣,且他又是劉辟帳前謀士,當日也是抛卻殿下,與劉辟一同離去!殿下如何能将安危交于他的手中。”
“徐庶爲人俠義,行事光明磊落,必不會做加害本王的事情!”望着緊閉的帳簾,劉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扭頭看着周倉說道:“明日若是事成,我等可收編劉辟麾下五千兵馬,勢力将會壯大兩倍!何況岸上還有典韋接應,船上又有子龍護衛。兩員猛将随本王左右,本王又何來性命之憂?”
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趙雲,周倉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輕歎了一聲,對趙雲說道:“趙将軍,某明日要率軍渡河,殿下安危,多蒙将軍看顧了!”
“周将軍放心!”趙雲一手按着劍柄,朝周倉點了下頭,對他說道:“除非賊人先殺了某,否則定無人能傷及殿下一根指頭!”
伴随着黃河水流的“嘩嘩”聲,夜晚也在悄悄的流走。
行軍打仗,能有一頂帳篷,對離開洛陽後,經常大冷天露宿荒野的劉辯來說,這已算是一種奢侈。
躺在并不算很厚實的鋪蓋上,劉辯睡的正香甜,帳外傳來了趙雲的聲音:“殿下,天已大亮,河岸對面已來了支頭裹黃巾的隊伍。”
聽說河岸對面有支頭裹黃巾的隊伍到了,劉辯一骨碌爬了起來,匆忙套上衣甲,走出帥帳,向站在帳外的趙雲說道:“且去看看!”
渾濁的水流卷着泥沙,沿着寬闊的河床緩緩流淌,掀起的細浪翻卷着白花,發出一陣陣“嘩嘩”的水響。
站在黃河岸邊,朝對岸望去,劉辯看到,在河岸的對面,立着數百名頭裹黃巾的漢子。
與對面河岸距離甚遠,劉辯看不清對岸到底來了多少人,隻能看到領着那群黃巾兵的,是個騎着白馬的黃巾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