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軍持着盾牌,列出一堵盾牆,抵禦着漢子們施加給他們的沖撞力。
被董卓軍俘虜的東郡兵見有人前來營救,早已絕望的心霎時又複蘇了過來,他們中的許多人猛的蹿了起來,怒吼着用身體撞向董卓軍的後背。
典韋将一雙短戟舞的如同風車一般,不斷的朝着董卓軍的頭上招呼。
短戟通體由精鐵打造,比尋常長劍重上數倍,再加上他本就天生神力,每揮出一戟,就會有個迎面與他對敵的董卓軍被劈的盾破人亡。
“殺!”周倉掄起大刀,怒吼一聲,将刀刃朝着一個董卓軍的頭頂劈了下去。
那董卓軍見大刀劈向頭頂,連忙擡盾來擋,隻聽“咔嚓”一聲脆響,木質的盾牌竟被生生的劈成了兩半,大刀的去勢卻絲毫未減,銀亮的刀身劃過一道光弧,在董卓軍的身上劈過。
持着盾牌,那董卓軍兩眼圓睜,一臉茫然的瞪着周倉,過了片刻,他的頭頂才滲出鮮血,胸口的衣甲也“啪”的崩了開來,從腹腔内噴湧出一坨坨的各色内髒和汩汩的血漿,大腸更是累垂搭挂的滴流在肚腹外面。
手起刀落,一刀劈開了面前董卓軍的身軀,周倉持着大刀,怒吼了一聲,大刀筆直的捅向那董卓軍的腹腔。
一刀紮穿了本就不可能再活下去的董卓軍肚腹,周倉嘶喊着,雙臂挑起刀杆,将那具屍體挑了起來,在半空中掄了一圈,朝着幾名正與漢子們厮殺的董卓軍甩了過去。
那幾名董卓軍正和劉辯手下的漢子們厮殺,完全沒提防會有一具垂挂着内髒、還滴淌着鮮血的屍體夾着一股勁風淩空朝他們飛了過來。
屍體重重的砸在了幾個董卓軍的身上,近兩百斤的軀體,加上疾速運行時的慣性,沖擊力是何等強大。
幾個董卓軍悶哼一聲,被硬生生的撞翻在地,還沒等他們爬起來,與他們厮殺的漢子們已是縱步上前,手起劍落,将長劍深深的紮進了他們的軀體。
渾身捆縛着麻繩的東郡兵,如同潮水般湧向那些剛一接戰、已現出敗象的董卓軍。
正面承受着劉辯等人沖擊,背後又有近千名雖無兵刃,卻完全不要命的以身體頂撞他們的東郡兵,已不足百人的董卓軍霎時亂了起來,剛列好的陣型也被沖的七零八落。
被撞散了陣型的董卓軍,就好似一隻隻困在籠子裏的野獸,東沖西撞,卻始終無法沖出越縮越小的包圍圈。
僅僅隻用了半盞茶的工夫,看押東郡兵的董卓軍就被徹底擊潰!大多數人戰死,隻餘下三十餘名受傷的董卓軍被劉辯帶領的漢子們按倒在地,用麻繩緊緊的捆縛了起來。
“給将士們松綁!”持着滴血的長劍,劉辯看了一眼圍在四周、上半身被麻繩緊緊捆綁着的東郡兵,向身後的漢子們下達了松綁的命令。
在他下命令之前,先獲救的東郡兵已爲他們的同伴松起了綁,松開綁縛的東郡兵揉着被捆綁到酸痛的肩膀,惡狠狠的瞪着被一群漢子按倒在地上的董卓軍兵士。
“你們就是被他們俘虜的?”所有東郡兵全都被解開了綁縛,劉辯擡起長劍,用劍尖指着跪在面前的幾十名董卓軍,淡淡的向近千名東郡兵問道:“這麽幾個人,就能扭住你們上千人,還把你們像豬猡一樣捆起來屠殺?”
“你是何人?”雖是險些被殺,可這些東郡兵卻也多少有着些血性,劉辯的語調雖是平淡,可話說的卻很是刁鑽,許多東郡兵的臉上都現出了一抹不快,有個面相粗豪的東郡兵甚至伸着脖子嚷了起來:“我等乃是東郡兵馬,如何容得……”
“放肆!”面相粗豪東郡兵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劉辯身旁的喬真就瞪了他一眼,厲聲喝罵道:“陛下在此,衆軍還不快快見禮?”
喬真說出“陛下在此”,近千名東郡兵都是愣了一愣,說話的那個兵士更是一臉的愕然,所有人竟是都沒反應過來要參拜劉辯。
“本王正是弘農王!”劉辯眉頭微微擰着,環視了一圈站在面前的東郡兵,微微擰着眉頭,承認了他的身份。
“陛下威武!”喬瑁起兵,正是打着弘農王劉辯的旗号,東郡兵馬自上而下,無有沒聽過劉辯名号的,見他承認了身份,近千人齊刷刷的跪地上,山呼起威武。
被俘虜的董卓軍在聽到劉辯承認身份後,也都勉力仰起頭,想要看清這位能帶着個手無寸鐵女人,隻身從洛陽逃離的廢帝。
“衆軍免禮!”朝跪伏在地上的東郡兵虛擡了一下手,劉辯扭頭對一旁的喬真說道:“喬将軍,衆軍已然救下,本王要暫且接管兵權,你沒有異議吧?”
剛救下這支被俘虜的東郡兵,劉辯就提出要接管兵權,着實是讓喬真吃了一驚。可劉辯是各路諸侯承認的皇帝,莫說區區千人不到的軍隊,就算他要喬真立刻自殺,身爲臣子,喬真也是不能不從。
“陛下乃九五之尊……”朝已經站起來的東郡兵馬看了一眼,喬真雙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想要找個理由保住這支軍隊的指揮權。
可劉辯根本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他剛開口,劉辯就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喬将軍忠義,本王心中清楚的很!隻是本王眼下有件要緊的事去做,急需一支隊伍,眼下各路諸侯已然離開酸棗,能用的也隻有喬将軍麾下兵馬!莫不是将軍不舍得将兵權交于本王?”
“末将謹遵陛下谕旨!”劉辯說話的語調雖然平淡,可語氣中卻透着不可辯駁的意味,喬真心内雖不願将軍隊交給他,卻又不敢當面違拗,再朝劉辯身後看了一眼,見滿臉滿身都是鮮血的典韋和周倉正怒目瞪着他,心頭一驚,連忙應諾,答應将兵權交給劉辯。
“俘虜怎辦?”站在劉辯身後的周倉,見他從喬真手中接管了兵權,上前一步,靠近劉辯小聲問了一句。
“一個不留!殺!”扭頭朝三四十名跪在地上的董卓軍看了一眼,劉辯接過身旁漢子遞來的麻布,擦去劍身上的血漬,将沾滿了血的麻布往地上一丢,把長劍舉在面前,讓陽光照射在劍身上,看着劍身上那一條流動着的銀色光芒,淡淡的對周倉吩咐了一句。
周倉點了下頭,轉過身向扭着那群董卓軍的漢子們擺了下手。
漢子們得了命令,紛紛揪着趴在地上的董卓軍發髻,将長劍朝他們的頸子上用力一劃。
鋒利的劍刃割開了那群董卓軍的咽喉,他們的頸子上噴湧着鮮血,腦袋被割開他們咽喉的漢子用力往地上一按,身體痙攣了幾下,兩腿踢騰着犟了犟命,就再沒了氣息。
自從手中有了這支并不算強大的力量,劉辯一路上就沒有留下過俘虜。倒不是他天性嗜殺,而是他明白,此時的他還沒有能力控制這些俘虜,留下俘虜或将他們放走,隻會給自己和身邊的漢子們帶來災難。
親近的人與敵人之間,他隻能選擇讓敵人去死!
“伏擊你們的到底有多少人?”看着地上的董卓軍屍體,劉辯眉頭微微擰着,向一旁的喬真問了一句。
“回陛下,是五百餘人!”剛被削奪了兵權,又見劉辯如此殺伐果決,喬真心内不由的生起了一絲懼怕,戰戰兢兢的回答了劉辯的問題。
“其他的賊軍去哪了?”劉辯扭過頭,環視了一圈散亂着站在附近的東郡兵,向他們問道:“爲何這裏僅餘下如此少的兵力?”
“回禀陛下!”站在前面的一個東郡兵先是朝左右看了看,見身旁的同伴都低着頭,沒人敢回答劉辯的問題,才半跪在地上答道:“伏擊我等的,确是五百餘人,将我等羁押于此處,他們分作兩撥,其中一撥徑直向南去了,聽說是追擊袁術的淮南軍……”
“可否聽說有多少淮南軍被追擊?”那兵士的話音剛落,劉辯的眼睛就一亮,趕忙追問了一句。
讀過三國演義,他知道袁術淮南軍的戰鬥力,絕對不是東郡軍隊能夠比拟的。三百餘名董卓軍追擊的,必然不會是人數太多的淮南軍。
雖然淮南軍的人數可能不多,可如果能将他們收歸幾用,也是增加了不少剽悍的戰力,此時的劉辯絕不會放棄任何壯大力量的機會!
“沒有!”那兵士抱着拳,半跪在地上,低頭說道:“我等隻聽聞他們前往南方追擊淮南軍,說是要與趙庶合兵……”
“合兵?”兵士的話才剛說完,劉辯又是一愣,随即向半跪在地上的東郡兵追問道:“你等兵器現在何處?”
那東郡兵擡手朝河裏一指,對劉辯說道:“已被賊軍丢進河中!”
“砍伐樹棍,削尖了當做兵刃!”扭頭朝翻滾着波濤的汜水河看了一眼,劉辯心知打撈兵器很不現實,向衆人喊道:“我等即刻前往南邊援救淮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