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不是說,這件事情恐怕會有其他的轉折?”岑婉兒美目一亮,忍不住詢問道,若是能有改變自然是好事,最起碼不用離開東宮了。
然而,讓岑婉兒失望的是,岑文本輕輕的搖搖頭,說道:“若真的是陛下所爲,那隻能說明,陛下已經下定了決定,儲君的東宮之位不保,但同樣的,勳貴們也會吃虧。”
岑文本很郁悶,這裏面也與有自己的兄弟,他已經将自己的兄弟趕的遠遠的,可仍然出了事情,封地上發現了一座鐵礦,按照朝廷規矩,這些鐵礦隻能是朝廷的,朝廷會按照市價回收,或者是雙方對半分成,可是自己兄弟并沒有按照規矩辦事,将鐵礦據爲己有,私自開發,現在被鳳衛發現了,古神策的名單上就有他的違法證據。
“父皇這是想在勳貴之中,找出一些人來,來殺殺勳貴們的威風啊!”李景睿瞬間就明白,皇帝心裏不爽,是想借這件事情讓勳貴們吃個大虧。
“不錯,陛下雖然是武将出身,可是處理事情來,手段高超,十分老練,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岑文本感歎道。
他在官場上呆了不少年,但在某些方面,看着李煜的手段,還是讓他十分驚訝,心中生不出半點的不滿來。到底是天子,一舉一動,口含天憲,讓臣子們無話可說。
“可惜了,女兒還以爲陛下這次會改變主意呢!”岑婉兒歎息道。
“放心,陛下是誰,隻要殿下無怨言,不頹廢,積極向上,陛下就不會改變主意。說實在的,臣倒是認爲眼前的這種情況挺好的,殿下韬光養晦,積蓄實力,最後勝利的肯定是殿下。殿下現在擺在明面上,反而受到那些皇子大臣們的算計。”岑文本勸說道。
“嶽飛所言甚是,實際上,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件事情,恐怕有人已經算計很長時間了,從古神策,到張行成都是如此。”李景睿也苦笑道:“父皇不在朝堂之上,朝中大事甚多,處理起來,束手束腳,苦不堪言。”
“那是因爲殿下所在的位置尴尬所導緻的,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在這種情況下,說的話,做的私情,也不會有人理睬的,所以處理起來,才會如此僵硬,才會感覺到有一股壓力。”岑文本解釋道:“殿下的那些兄弟們都很厲害,無論是治國,還是行軍打仗都是如此。”
李景睿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有這麽一群能幹的兄弟,他的壓力的确很大,随時都一種刺芒刺在背的感覺,生怕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的兄弟們超過。
就像眼前一樣,身後的那些弟兄們緊緊的跟在後面,自己若是落後一步,就會被這些家夥超過。
“拳頭收回來,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夠狠狠的打出去,殿下還能年輕,陛下也很年輕,再等等就是了。”岑文本提醒道。
“多謝嶽丈提醒,景睿知道了。”李景睿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點頭,臉色也恢複了平靜。
岑文本見狀也點點頭,他跟随李煜很久了,能猜到李煜的心思,李景睿雖然做了錯事,但并非是他的言論錯誤,而是沒有把握自己的心思,讓别人看出了李景睿的想法,才有這樣的風波發生。事情本身并沒有什麽錯誤的地方。
相反,鼓搗出這件事情的人,才讓皇帝心生厭惡,連帶着勳貴也跟着後面倒楣。此事過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會因此而丢官。
“爹,您說這件事情背後是誰在算計殿下?是三皇子還是其他人?”岑婉兒忽然詢問道。
岑文本聽了咳嗽了一聲,瞪了自己女兒一眼,這句話是自己能說的嗎?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胡言亂語啊!三皇子是誰?那是李景睿的兄弟,自己在這個地方編排對方,算怎麽回事,離間天家的親情,這要是傳到皇帝耳中,就有自己的好看了。
自古都是如此,爲了皇權,父子相殘,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皇帝就要裝作不知道,甚至還不讓别人說,誰說出來,那就是離間皇家的親情,是要被殺頭的。岑文本是心腹大臣,若是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一頓責怪那是肯定的。
李景睿看了岑文本一眼,輕笑道:“嶽丈也不必如此,打小就是如此,景智都是和我不和的,不用想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與他有關系的,不是他又是誰呢?我若是得不到好下場,他是最高興的。”
“殿下。”岑文本臉上露出一絲尴尬,被自己女婿看穿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沒什麽奇怪的,父皇也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和分析了李唐爲什麽會失敗,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蕭牆之禍,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兩人自相殘殺的事情,嘿嘿,這不是擔心我們兄弟幾個人和李建成一樣呗!我們這些兄弟都不是簡單的貨色。習慣了就正常了。”李景睿不在意的說道。
隻是他言語之間雖然很平靜,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眉宇之間多了一些蕭瑟,他相當自己很小的時候,李景智等人都是跟在自己身後,哪裏像現在這樣,兄弟之間已經沒有昔日的親情了,爲了皇位,相互算計,相互争鬥。
岑文本父女兩人聽了默然不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曆代王朝都是如此,父子相疑,兄弟相殘,爲了皇位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
隻是皇位争奪這件事情,不進則退,尤其是李景睿,讓他這樣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藩王,遠離中原,這種事情恐怕是不會做的,所以隻能是前進,誰擋在前面都不好使。
“元時怎麽樣?還在休息嗎?”岑文本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了,元時是李景睿的長子,是岑婉兒所出,一歲不到。
“還在睡覺,奶娘帶着呢!”李景睿想到自己的兒子,臉上的擔憂消失的無影無蹤,輕笑道:“昨晚父皇看了一眼,說元時有福相。”
“謝娘娘也有孕在身,殿下膝下子嗣衆多,對于大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啊!陛下最在意就是傳承,畢竟陛下這一支隻有陛下一人,眼下大夏江山穩定,自然是無憂,當年諸位皇子尚未出生,陛下經常親臨戰場,沖鋒陷陣,作爲臣子的,都是心驚膽戰,生怕出現什麽意外。”岑文本看了自己女兒一眼,頓時不說話了。
李景睿頓時明白其中的含義,臉上也露出一絲尴尬之色,老丈人讓女婿納妾的,這可是很少見的事情。不過,從某種角度上看,岑文本并沒有說錯,并自己膝下子嗣衆多,在争奪皇位的時候,是一個很好的加分項。
“爹,這次選秀是爲其他皇子舉辦的,殿下出手,似乎有些不妥吧!尤其是現在,殿下可正是在風口浪尖上,是不是等過上一段時間再說。”岑婉兒美目瞪了李景睿一眼。
“對,對,婉兒所言甚是,等等,再等等。”李景睿連忙說道。
他還是做不到和自己的老子一樣風流,隻要出征,必定會帶來美女,看看皇宮,一擴再擴,還不是因爲宮中的女人太多而造成的,也就是最近一兩年,皇帝這才收了不少,不然的話,宮裏面的女人還會更多。
“殿下,臣并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殿下英明睿智,可是膝下的王子也是要注意培養,不管日後是繼承江山也好,還是裂土分封也好,王子都是很重要的。”岑文本趕緊解釋道。
“是,是,嶽丈所言甚是。”李景睿連忙說道。
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沒有想過準備參加這次選秀,自己正是在風口浪尖上,朝野上下,也不知道知道有多少隻眼睛盯着自己,要是走錯一步,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殿下,殿下,出事情了。”外面傳來李魁慌亂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情了?”李煜皺了皺眉頭,等岑婉兒進了後殿之後,将李魁喊了進來,就見李魁滿頭大汗,忍不住詢問道:“怎麽,市井上又有什麽傳言了。”
“楊武那小子說殿下過河拆橋,現在大夏王朝威震天下,殿下身爲儲君,就想對有功之臣下手了,還說什麽狡兔死走狗烹之類的話。”李魁大聲說道。
李景睿聽了頓時面色蒼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說什麽好,惡果終于出現了楊武隻是一個三等子,他記得很清楚,也是古神策名冊上的人員,這個家夥更是可惡,跟着皇帝出征草原,掠奪了大量的金銀财寶,還搞了一個商隊,不做的别的事情,專門販賣人口,這些人口不僅僅是包括扶桑、新羅的女子,還有中原的漢人。
他将中原的漢人騙到中南半島去開荒,從而收取大量的錢财。十分可惡,隻是對方做的很隐秘,的确是将人帶到中南半島去開荒,可是開荒的土地卻不怎麽好。可是跟随他前往中南半島的人錢财耗費了不少,加上路途遙遠,隻能自認倒黴,畢竟中南半島的無主之地還是很多的。
從這個方面來說,這個家夥沒有犯法,可是這個事情做的卻不地道,品德上有問題,越是這種事情,就讓越是讓人讨厭。
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品德,品行,一個人的品德不好,在任何時候,都會讓人鄙視,這個楊武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該死的家夥,自己犯了事情,還沒有找對方算賬,對方居然誣陷殿下,可惡的很。”岑文本這次也很不滿了,自己也是勳貴,自己都沒有說話,對方一個三等子有什麽資格說話。
“嘿嘿,這下好了,原本事情就已經鬧大了,這次鬧的更大了。這樣也好,我倒要看看這些家夥想幹什麽,還真的以爲我是一個軟柿子,随便對方揉捏的嗎?”李景睿俊臉通紅,面色冷峻,他這次是徹底的生氣了,自己雖然有這個想法,可卻從來沒有表露出來,現在一個家夥居然在外面胡言亂語,這讓他如何忍受的住。
“殿下,對方已經出手了,殿下難道想還回去不成?這不正中了人家的計策了嗎?”岑文本攔住說道:“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左右陛下已經下定決心了,現在讓别人說話又有什麽關系呢?要是臣,臣就讓他們去說,而且說的人越多越好,甚至将此事鬧的越大越好。”
李景睿和李魁兩人頓時愣住了,現在他們恨不得這件事情立刻平息下來,将影響降到最低,這樣一來,就能讓李景睿平安着陸,不會引起其他的動蕩,可是到了岑文本這裏,卻想着事情鬧的越大越好,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岑文本摸着胡須,冷笑道:“這件事情且不說誰對誰錯,說殿下錯了,那是沒有證據的事情,隻是勳貴到底是有功之臣,殿下的猜忌是不正确的。”
“這樣能行嗎?”李景睿有些遲疑。
“殿下,臣正想着如何破局呢?沒想到破局的居然來了,這個楊武還真是來的及時啊!殿下,這件事情讓他們去鬧,而且是鬧的越兇越好,越大越好,最好是滿城風雨,讓那些勳貴們都動起來,讓他們都來指責殿下。”岑文本臉上忽然露出笑容。
“大人,那殿下不就是千夫所指嗎?陛下爲了平息那些勳貴們的怒火,還不知道會将殿下怎麽樣呢!不妥,不妥。”李魁想也不想,就反駁道。
“李魁,住口。”李景睿止住李魁,說道:“既然先生這麽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我們應該相信先生肯定能夠破局的。”
“陛下是誰,憑借數百騎兵,就能奪取天下的人物,這樣的人物豈是那些勳貴們可以脅迫的,事情鬧的越大,殿下就越安全,倒黴的就是那些勳貴。”岑文本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