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西方有廣袤的土地嗎?”李景巒忍不住詢問道。
“西方的土地自然是廣袤的,哪裏面有金發碧眼的女子,生的十分美貌。”李煜哈哈大笑。諸位皇子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來。
您老人家确定那是美貌的标準嗎?金發碧眼那不是和野獸相當嗎?怎麽會稱爲女子呢?
李煜這個時候才想到雙方的審美标準不一樣,頓時指着衆人,說道:“你們隻要記住了,西方土地還是比較肥沃的,而且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大國的概念吧!都是以領地、貴族出現的,他們都是在城堡之中,進攻起來,嗯,在火炮之下,我們應該是很輕松的。”
李煜并不知道這個時候,西方列國是什麽樣子,但他相信,在這個時候,大夏應該是非常強大的國度,最起碼,比成吉思汗要強。
“你們以後會感激我的。”李煜徑自進了行宮。
李景智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最後也跟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們心中在想着什麽,最起碼不像表面上那麽平靜,從這裏面,他們是可以聽出大位已定的意思,這讓衆人如何甘心。
燕京城,逐漸變的熱鬧起來,寒冷已經離開了大夏京師,京師又恢複了原來繁華的一面。朱雀大街之上,聚集了南來北往的商人,将全國各地的貨物都送到京師,連帶着各種消息也是滿天飛。
春風得意樓就是坐落在朱雀大街上的酒樓,高約三層,是燕京城内的酒樓,每三年的春闱的時候,都有大量的士子居住在這裏,中舉的士子也在這裏舉行酒宴。
“聽說了,陛下已經下旨,讓朝廷準備選秀了,聽說這次是爲諸位皇子選秀的。”二樓的座位相對比較少,坐的也是一些文人墨客,和一樓是不一樣的。
“年兄,莫非你家有人入選了?”一個士子笑問道。
“小妹倒是選中了。已經接到燕京府衙的消息,即将送入選秀司。”姓年的讀書人臉上露出一絲自得之色,輕笑道:“隻是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尚且不知道。”
“不是說,你那妹妹已經許配人家了嗎?”對面的讀書人忍不住驚訝的詢問道。
年姓讀書人聽了之後,面色一變,頓時大聲說敖:“張兄,這句話可不能亂說,我那妹妹可是待字閨中,從來就未曾許配他人。”
朝廷選秀自然是不會拆散他人的姻緣,這不成了害民了嗎?所以這一點在聖旨上做出要求的,隻是上有政策,下有政策。在民間從來不缺少攀龍附鳳之輩,加上現在從小定親的很少,就是爲了今日。
李煜和其他的王朝的皇帝是不一樣的,登基到現在,雖然也有選秀,但上次的選秀和這次不一樣,上次選秀實際是針對那些世家大族的,從那之後,皇帝就很少選秀了。
沒想到,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皇帝居然爲自己的兒子選秀,朝野上下都明白一個道理。這些皇子們或許不會在中原登基稱帝,但也會在其他地方登基爲帝,就好像遠在天竺的朱雀王一樣,坐擁千裏江山,威風八面可實際上和皇帝任何區别。
日後就算自己的親人不能成爲中原皇後,但也能成爲諸位皇子的嫔妃,自己的家人跟随着前往皇子的封地,也将獲得極大的好處。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張姓書生也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笑容。
這是一家人一步登天的時候,既然能通過燕京府的選拔,說明年氏女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若是後來巴結上某個皇子,飛黃騰達,現在自己若是壞了此事,還不成爲對方的生死仇敵了嗎?當即趕緊認錯。
年姓讀書人見狀,臉上也恢複了笑容,也不再追究下去,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大夏江山穩固,日益強大,難免會有許多事情發生。
“聽說了嗎?劉仁軌将軍在漠北可是大開殺戒啊!随行的商旅将事情都傳到燕京來,那些禦史言官們聽了,十分生氣,準備上奏天子,彈劾劉大将軍,連驸馬都尉都要跟在後面倒黴了。”年姓書生趕緊轉移話題,不想再談論選秀事情了,生怕對方再問出什麽事情來。
“是啊!現在還有異族之說嗎?草原上的牧民們現在穿着都是漢人的衣服,連語言都是一樣的,這是我大夏的子民啊!就這樣被劉仁軌斬殺,聽說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将草原上牧草都給染紅了。”張姓書生還沒有說話,鄰座的一個讀書人也出言說道。
“是啊!太狠了,那劉仁軌還是讀書人出身呢?殺心如此之重,哪裏有讀書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屠夫。”一時間酒樓内開始議論起來了。
畢竟,這是最近朝野上下最關心的話題,傳聞朝中的禦史言官們都準備彈劾劉仁軌了,甚至連秦懷玉也在彈劾的行列之中。
“哼哼,他認爲自己和陛下一樣,陛下當年橫掃大漠,擊殺強敵無數,那是因爲草原各大部落和我們本身就是敵人,所以斬殺敵人很正常,但現在的漠北是什麽情況,現在的漠北是我大夏的領土,那些子民也都是我大夏的子民,劉仁軌這次斬殺的是我大夏的子民,如何能饒恕?”一個嘴角生着黑痣的讀書人冷笑道。
他的話引起了衆人的共鳴,雖然同樣是殺人,但當年的情況,和現在的情況是截然不容的,當年皇帝對付的是敵人,對付敵人自然是斬草除根,但現在對付隻是叛軍,對待叛軍也可以殺之,可是那些無辜的牧民呢?難道也成爲朝廷大軍斬殺的對象嗎?
“我看這件事情不能僅讓那些禦史言官們出言,我們這些讀書人也應該站出來,我大夏應該以仁德爲主,皇帝陛下愛民如子,就算是有些牧民跟在叛軍後面,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在朝廷的感召之下,成爲大夏的子民,現在就這樣被劉仁軌所殺,導緻朝廷在草原上民心盡失,有損陛下的聖明啊!這都是劉仁軌的問題。”有人大聲說道。
一時間酒樓内一幹讀書人聽了,也連連點頭,實在是因爲,從草原上傳來的消息是如此駭人,行軍總管在草原上可是掀起了血雨腥風,殺的連牧草都給染紅了,這得殺多少人,加上有人傳言,朝廷大軍在草原上無惡不作,更是激起了一些讀書人心中的反感。
甚至有些人将劉仁軌當做是讀書人中的敗類,這個出身文官,卻成爲武将的太仆寺五傑,在士林之中印象并不好,根本不能與馬周等人相提并論。
隻是這些讀書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衆人議論劉仁軌的時候,在三樓崔敦禮和馬周、劉洎三人也坐在一起,三人都是太仆寺五傑,相比較而言,馬周的官位相對高一些,劉洎次之,崔敦禮再次之。
“安上,聽說你上折子了?”劉洎看着崔敦禮一眼,微微有些責怪,說道:“哎!現在情況還沒有核實,這個時候上折子有些不妥啊!”
“思道,我不是因爲劉大将軍在草原上亂殺一通的事情,而是因爲他的想法,這種事情是一個臣子能幹的事情嗎?殺了那麽多人,難道他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的結果嗎?若真的是敵人也就算了,但這裏面有許多不是朝廷的敵人,是中間派,這些部落實力比較小,不足以抗衡叛軍,最後無奈之下,隻得和叛軍媾和。”崔敦禮苦笑道。
“那就是騎牆派了。”馬周聽了點點頭,喝了一口香茗,說道:“既然和叛軍有過媾和,那和叛軍也差不了多少,不給點教訓,恐怕日後不好治理,朝廷的命令在草原難以執行。”
“賓王這句話說的很輕松,卻不知道我們這位劉大将軍在草原上威風的模樣,連驸馬都尉都不敢說話。”崔敦禮冷笑道:“他在狂什麽?也就是大将軍不好出征,裴老将軍年紀大了,朝中無人,不然的話,怎麽可能輪到他出征,現在連驸馬都尉都不放在眼中了,不給他一點教訓,日後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麽事情,犯下什麽錯誤呢?”
馬周和劉洎兩人聽了默然不語,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評論,大軍在外征讨,自然是行軍總管說的算,但秦懷玉是誰?那是大夏的驸馬都尉,無論是誰,見倒他都要小心翼翼的。
現在從崔敦禮口中認爲劉仁軌連秦懷玉都不放在眼中,實在是有些過了。在任何時候,嚣張的人一般都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半響之後,劉洎歎息道:“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我們私下裏勸說一番就行了,現在上了奏折,弄不好事情就要鬧大啊,這對你我可都是沒有任何好處,容易被他人笑話。”
“這已經不是我等之間的情誼問題了,而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了,兩位,難道兩位還要姑息養奸嗎?我們這位劉大将軍情況十分危險,我們作爲同年,就應該幫助他,讓他修身養性,不能有這麽大的殺孽了,現在還好,但若是到了以後,那如何了得?”崔敦禮苦笑道。
馬周和劉洎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并沒有說話,說到底,這件事情最主要的就是定性的問題,對那些騎牆派是如何定性的,将這些人定性爲敵人,定性爲叛逆,自然是一切都好說,劉仁軌這是在斬殺叛逆,再怎麽兇殘也沒有什麽問題。
但這些人若是當做迷途知返的牧民,那事情就不一樣了,迷途知返,浪子回頭等等,這些都是衆人常見的事情,若是按照這種說法,劉仁軌的做法就是亂殺無辜了,朝中的文武大臣們,那些禦史言官們就不會放過劉仁軌。
平日裏皇帝陛下不在燕京,這些禦史言官們雖然也會彈劾文武大臣,但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而已。
現在總算是遇到了一件大事了,這些禦史言官們豈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不管真相是什麽,劉仁軌殺人總是真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現在雙方即将大戰,我們在這個時候,在朝廷的後方出現這樣的事情,不是寒了将士們的心嗎?擅自更改軍中主帥,也不利戰局啊!”劉洎忍不住說道。
崔敦禮雙眼一亮,頓時拍手說道:“這件事情有什麽好擔心的,叛軍不過是秋後螞蚱,根本不能和我大夏相提并論,我大夏有陛下在,自然百戰百勝,兩位應該知道陛下已經還朝了,隻是在巡視各地而已,這個時候應該去了江都。”
馬周看了對方一眼,并沒有繼續說什麽,崔敦禮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有皇帝在,自然是不需要那些将軍們了,草原上的叛軍雖然厲害,但絕對不是朝廷的對手,看看劉仁軌的一番操作就知道了。換做任何一個将軍,都有可能擊敗叛軍。
隻是這些是彈劾劉仁軌的理由嗎?在大夏軍規上,隻要對方沒有戰敗,沒有投敵,沒有背叛,從來沒有更換過将軍的先例。
甚至劉仁軌的進攻速度很快,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殺到獨樂河了,和叛軍隔河相望,按照道理,這是有功之臣,哪裏有這樣更換大将的。
“不管這件事情結果是什麽樣子,我認爲這個時候不應該彈劾前線的将軍。”馬周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且不說五人之間的關系,就是按照朝廷的規矩,這個時候也不是彈劾劉仁軌的最佳時機。甚至,馬周從某些渠道了解到,崔敦禮的這種做法,是帶有其他目的。
這種想法實際上已經深耕馬周心裏面,這讓他十分難受,按照道理,這并非崔敦禮的爲人,可是對方做了,往日謙謙君子的崔敦禮,此刻在他眼中好像變了模樣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