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若是在大夏,必定是大将軍李靖的繼任者,大夏的版圖疆域将會增加許多,皇帝陛下也不用經常禦駕親征了。謝映登等人雖然很厲害,但絕對不是李勣的對手。
可惜的是,世事無常,皇帝和李勣之間的事情足以讓世人惋惜,如此君臣際遇,隻能是讓人扼腕歎息,不能說皇帝錯了,也不能說李勣錯了。隻是兩人的選擇不同,造成了眼下的局面,成爲生死仇敵。
“可惜了李勣。”程咬金望着眼前的防禦,搖搖頭,李勣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這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讓将士們準備妥當,直接用火油石彈,我倒要看看祿東贊能夠支撐多長時間,這大帳可不是看人數的多少就能決定戰争的勝負。”程咬金很不屑的望着遠處,就算人數多又能怎麽樣,看看對面都是一群什麽人,一群連盔甲,乃至皮甲都沒有青壯,這些人在數日之前,還隻是農奴,是牧民,祿東贊指望這樣的人,擋住大夏的進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末将這就去安排。”程處默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動怒了。
李勣的這種做法看上去是無奈之舉,實際上卻是用數十萬人口,來滿足自己的私心,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是程咬金所不齒的。
可以想象的到,此戰過後,整個高原上都是一片狼藉,大量的百姓戰死,數百裏荒無人煙,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後才能恢複正常。
數萬人馬很快就紮下了大營,砍伐樹木,搬運石塊,祿東贊看着下面繁忙的工地,恨不得立刻率領大軍殺出去,解決這些敵人,破壞他們的進攻武器,可惜的是,他不敢。
他麾下的兵馬一旦出擊,就會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大夏的将軍都是十分厲害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剿殺自己的機會,這也是這段時間以來,大夏不斷的威逼,可是祿東贊從來不與對方交戰,而是不斷的後撤,尋找有利地形,抵擋對方的進攻。
大夏軍營逐漸成形,大量的樹木被運到大營之中,大量石塊丢在兩軍之間,程咬金就是做的光明正大,就是讓祿東贊看個明白。
祿東贊一個心頓時跌落谷底,他哪裏不知道對手想幹什麽,隻能對身邊的阿旺蘇巴說道:“讓将士們砍伐樹木,連一棵草都不能留下,敵人明日肯定會采取火攻,到時候,會生成毒煙,對将士防守十分不利。”
至于要塞能不能抵擋石塊的進攻,祿東贊已經不考慮這些了,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如何防備對方的火攻。他是吃過這個虧的,當初連抵擋都沒有抵擋一下,就被迫撤軍,顯得十分狼狽。現在手下的兵馬多了,若是再倉皇撤走的話,士氣更加低落,他也對不起現在正是滿腔熱血的将士們。
一時間,數萬吐蕃将士開始砍伐樹木,開始割草,生怕因爲敵人的進攻,而導緻毒煙,雖然現在看上去很狼狽,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有效抵擋毒煙的辦法,至于其他的一切,已經不是祿東贊所能考慮的事情了。
千裏鏡下,吐蕃的将士的舉動,都被程咬金看在眼中,隻是他不在乎這些,他知道眼前的敵人是不會輕易退縮的,想要解決眼前的敵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大軍開始發起了進攻,大量的抛石車已經準備完畢,在騎兵的護衛下,緩緩朝要塞行去,天地之間一片肅殺。
要塞之上,吐蕃士兵看着緩緩而來的攻城器械,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在他們身邊,傳來老兵的叮囑聲,還有一些上官的怒吼。
“殺敵,殺敵。”祿東贊手中的戰刀,發出一聲聲怒吼聲,他行走一道道壕溝之間,鼓舞士氣,激發将士們心中的鬥志,若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親自率領大軍殺出,斬殺眼前的一切敵人。
濃煙滾滾,大夏将士們已經準備好火球,火球并不大,但祿東贊知道,就是如此火球,殺傷力卻很強,眼前的要塞未必能抵擋的住。
程咬金騎着戰馬,在兩軍陣前來回飛奔,沿途的将士們也發出一陣陣怒吼聲。程咬金并沒有喊出什麽口号來,他隻是在兩軍陣前飛奔一圈,就能個鼓舞将士們的鬥志,激發他們的雄心壯志。
“放。”程處默看着身後的抛石車一眼,一百架簡易的抛石車,後面的火球已經準備完畢,随着一聲厲嘯,就聽見一陣牙酸的聲音響起,身後的火球卷起一陣呼嘯,朝遠處的要塞狠狠的砸了過去。
一聲聲巨響傳來,碎屑橫飛,有的石塊砸落在地,發出一陣轟鳴聲,但有的飛石砸在要塞上,将其擊穿,巨大的撞擊砸中了要塞身後的吐蕃士兵,連一點反抗力量都沒有,就被石塊擊殺,或者是擊傷。
一時間,壕溝中慘叫連連,許多吐蕃士兵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而空中的飛石并沒有停止,火紅色光芒,帶着濃煙滾滾而來,狠狠的砸在要塞之上。
原本十分簡陋的要塞,在這個時候變的更加破損了,到底都露出縫隙來,已經形成不了任何的保護,靠在要塞後面的吐蕃士兵,很快就暴露在大夏士兵面前。
而空中的石塊并沒有停止,雖然這些石塊擊殺的敵人并不多,可是造成的影響卻很大,這種進攻可不像弓箭那樣,還可以高舉盾牌,進行抵擋,這種進攻連盾牌都抵擋不住,強大的攻擊力,可以鑿穿盾牌,擊中人身,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除非是躲在巨石之後,或者祈求冥冥之中的神佛保佑。
神佛自然是不會保護這些人。
祿東贊的要塞就好像是城牆一樣,而且是階梯式的,依照山勢而建,綿延起伏,就是爲了阻擋大夏士兵的強攻,給士兵在強攻的時候,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遲滞大夏士兵的行動。
這的确是一種很不錯的辦法,隻是程咬金并沒有按照他的行動去操作,一上來就是飛石進攻,利用抛石車卷起的力量,先行摧毀眼前的要塞,最起碼也要讓其變成千瘡百孔,沒有辦法抵擋後來弓箭手的進攻。
程咬金的目的達到了,眼前的要塞已經在第一輪打擊下,已經破碎不堪,好像随時都要被摧毀一樣,莫說不能防備飛石,就是弓箭都防備不了。
半個時辰後,空中的飛石終于停了下來,整個要塞上,好像是隕石摧毀犁過的一樣,遍地狼藉,要塞内部,慘叫聲連連,到處可見受傷的吐蕃勇士,有些人是被飛石擊傷,有的人死被要塞上的磚石給砸傷。
祿東贊看着面前的要塞,面色很差,心情很是沉重,雖然這一切都是在預料之中,他并不認爲自己的要塞能夠抵擋大夏的進攻,實在是因爲眼前的要塞過于簡陋,但他認爲這個要塞好歹能支撐更長的時間,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敵人的進攻過于犀利,在戰争剛開始的時候,趁着自己的兵馬不能主動進攻的時候,對要塞進行瘋狂的進攻。
程咬金手執千裏鏡,在兩軍陣地前飛奔,看着面前的要塞,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妄圖阻擋自己的進攻,都是在做無用功,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此事也是涉及到祿東贊的身家性命,才會拼死抵擋,否則的話,像韋氏這樣的大奴隸主還是有不少的。
“蹶張弩,準備。”程咬金一聲怒吼,身後頓時有一個萬人隊飛奔而出,來到大軍陣前,這些席地而坐,手執硬弩,在一側又有一個萬人隊出現,這些人手上拿着箭袋。
前面一個萬人隊以雙腳、雙手開工,整個人躺在大地之上,身邊的士兵将利箭放弓弦之上,一道道寒光閃爍,映照天空,讓人看了心中發冷。
要塞之上,祿東贊手執千裏鏡,也望着山下的一切,等看到蹶張弩的時候,頓時變了,這一個射程比弓箭更遠的武器,利用雙腿和雙手之力,射出來的利箭又遠又是兇猛,勢不可擋。
若是在剛才,他倒是不擔心蹶張弩,畢竟剛才還有磚石和盾牌阻擋,勉強是可以抵擋蹶張弩的射擊,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眼前的要塞被破壞了許多,已經很難阻擋敵人的弓箭射擊了。
“砰!”
一聲巨響,萬支利箭從山下飛了上來,形成一朵黑雲,黑壓壓的一片籠罩天宇,将整個要塞都籠罩其中。
“快躲。”祿東贊凄厲聲音響起,自己招呼身邊的侍衛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在他的耳邊傳來一陣陣慘叫聲,但更多的是利箭射入肉身的聲音,他躲在一塊巨石後面,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士兵,雙目中一片赤紅,這些勇士們在不久之前,還在高聲咆哮着,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兵器,想要跟在自己的身後,擊殺自己的仇敵,可是到現在,連仇敵的面目都沒有見過,就這樣死在敵人手中,十分憋屈。
“砰!”又是一陣巨響傳來,就好像是巨雷一樣,讓人心驚膽戰,然後再次看見烏雲從天上落了下來,可憐那些吐蕃将士還沒有從第一波打擊中回過神來,再次被第二波箭雨給打擊到了。
地面上仍然是一片狼藉,無數士兵被當場射殺,鮮血沿着山石流了下來,将山石都染紅了,血腥之氣彌漫整個山頭,慘叫聲連連,一陣陣哀鳴聲傳來,現場慘不忍睹。
祿東贊并沒有讓将士們站起身來,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按照祿東贊的猜測,敵人的弓箭覆蓋并沒有結束,接下來仍然還有一輪又一輪的打擊。
蹶張弩射程遠,攻擊力強,但不像普通弓箭那樣,射速慢,第一輪和第二輪之間的間隔比較長,後來的間隔時間更長。
隻是這種等待,對于要塞上的吐蕃将士來說,度日如度年,恨不得敵人的弓箭覆蓋馬上就能結束,可惜的是,這種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整整十輪弓箭覆蓋,利箭籠罩整個要塞,要塞的磚石之上,插滿了利箭,城牆上,肉眼可見一隊又一隊的士兵被射殺。
實際上,蹶張弩雖然厲害,耗費的體力比較厲害,十輪射擊已經大夏将士疲憊不堪了,面對這種局勢,程咬金果斷的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弓箭手退場,戰場上一片寂靜,隻有戰馬嘶鳴聲傳來,讓整個戰場多了幾分肅殺之氣。大夏将士躍躍而試,這種飽和式覆蓋進攻,不僅僅打擊了敵人,更是減少了大夏士兵的損失。
他們知道,這種進攻唯有國力強盛,擁有大量的利箭,才能做到這種程度,若是輪到吐蕃人進攻,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父親,進攻嗎?”程處默放下手中的千裏鏡,臉上露出喜色。
“不用這麽着急。”程咬金想了想,說道:“今日不進攻,等到明日繼續進攻,他們不是人多嗎?我們的弓箭多,百萬利箭換取祿東贊的數萬人馬性命,也不是不可以的。告訴後面的人,多運一些利箭來,明日換一種打法,将那些火油直接投到山上去,然後用火箭焚燒,我就不相信,祿東贊在這種情況下能抵擋住我們進攻,他能抵擋一次,難道能抵擋第二次、第三次?”
程咬金風輕雲淡,倒是一邊的程處默心中十分驚訝,眼前的程咬金作戰方式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喜歡的是沖鋒陷陣,現在卻是用了巧辦法。
“小子,想要指揮三十萬大軍,沖鋒陷陣可是不行的,需要講究謀略,你看看大老黑,隻知道沖鋒陷陣,缺少智謀啊!”程咬金哈哈大笑。
程處默這才明白爲什麽自己老子居然使用這些招數,原來程咬金是沖着三軍統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