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父皇,這個楊弘禮實在是太無能了。就算是五萬隻鴨子,敵人殺也要殺半天,也要忌憚一二,可是此刻居然被他一夜之間損失殆盡,真是無能到了極點。”李景琮也在一邊說了起來。
向伯玉卻是站在一邊,不敢說話。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楊弘禮的問題,損失了五萬大軍,這是何等大事,弄不好這個時候的燕京已經沸騰了,大量的彈劾奏折已經堆到李景睿的案頭了。
“驕傲自大,認爲李勣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現在知道了,人家不僅僅有還手之力,而且還擊敗了自己,五萬大軍就這樣損失殆盡,整個南線戰況就有了變化。”李煜心中也是十分不滿。這是自己起兵以來,前所未有的敗績。
關鍵是五萬大軍的敗亡,給了戰局帶來了極爲不利的影響。在李煜看來,兵分三路,每一路都是有抵擋之力,就算不能擊敗敵人,但死守防線還是可以的。
“陛下,大軍雖然損失慘重,但防守還是可以的,李勣在短時間内,應該是不會有機會出現的。無論是蘇定方将軍或者是楊弘禮将軍都是不會給他機會的。”向伯玉在一邊勸說道。
除掉這句話,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辦法勸說皇帝。心裏面隻能暗罵楊弘禮無能。
“是啊,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李勣在南方,而不在北方,南方打的再怎麽兇猛,都改變不了戰局,決定戰争勝利或失敗的是北方。”李煜點點頭,略顯輕松。
他十分渴望和李勣一戰,但又不想李勣的存在,導緻戰争的時間會延長許久,李勣一旦來到北方戰線,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大夏獲勝,但損失也會不小的,現在李勣隻是活躍在南方,對于戰局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父皇,楊弘禮戰敗,朝中肯定是議論紛紛,若是不加以處置,朝廷上下肯定會認爲父皇賞罰不公,将士們心裏面難免有抵觸的情緒,還請父皇明察。”李景琮建議道。
“是啊!這可是一件大事,數萬大軍的傷亡,我大夏從來未有的事情,若是不加以處置的話,恐怕會影響父皇聖明。”李景平出言說道。
李煜掃了諸位皇子一眼,李景琮等人目光閃爍,不敢與之對視。
“父皇,楊弘禮雖然有錯,其罪不可恕,但兒臣認爲,現在大戰在即,臨陣換将不可取,不如勒令楊弘禮戴罪立功,暫時主掌松潘大軍,穩定軍心士氣,其他的事情也可以等到戰後再做計較。”李景桓卻正容說道。
“哼,周王兄,臨陣換将是不可取,但楊弘禮作戰不力,損兵折将,若是不處罰,如何服衆?我大夏軍紀嚴明,父皇賞罰分明,這才有了今日的大夏,我大夏軍威,豈能因爲一個楊弘禮而有所改變?”李景琮不敢反駁李煜,卻敢反駁李景桓。
“景琮,這句話就有些不妥當了,這打仗哪裏有常勝将軍,楊弘禮也不是神仙,自然也是有失敗的時候,不能因爲對方的一次失敗,就否定他的一切。在松潘前線,若是拿下了對方,何人可以主持大局?難道尉遲寶琳可以嗎?一旦因此而動搖了軍心,當如何是好?”李景桓冷笑道:“父皇,兒臣認爲,這個時候不是拿下楊弘禮,而是應該下旨申斥對方,讓對方小心,唯有如此,才能解決此事。”
“父皇?”李景平還想說話,卻被李煜止住了。
“傳旨申斥楊弘禮,讓他暫時主掌松潘前線軍事,若是再次損失慘重,朕饒不了他。”李煜決定還是申斥對方,這件事情結果是怎麽樣,自然是有朝廷的論斷,在這個時候,輕易的撤換大将,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臣立刻去辦。”向伯玉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有些擔心李煜一怒之下,拿下了楊弘禮,前線大軍戰敗,士氣低落,若是再換了大将,對大軍的影響更大。
李景琮等人見李煜已經做出了決定,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無人敢說什麽。
“景桓,尉遲敬德那裏說松贊幹布的兵馬到那裏了?到了烏海了嗎?”李煜的目光落在一邊的地圖上,既然李勣的兵馬出現在南線,那就意味着北線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接下來就是等待松贊幹布的兵馬到了知道指定的位置後,立刻發起進攻。
“松贊幹布的兵馬前進的速度比較慢,他是和泥婆羅過尺尊公主成親之後,再行北上的。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到烏海。”李景桓趕緊說道。
“啧啧,北線都打成那個樣子了,這松贊幹布倒是穩的很。”李煜聽了有些好奇,在他看來,松贊幹布爲了早日施行瘟疫的計劃,應該早日趕到臨羌城,引誘大軍追擊。
“兒臣也認爲奇怪的很,不過,兒臣想,對方或許也是在用空間換時間,韋義策的兵馬在前方厮殺,而我軍三十萬大軍兵馬沒有分兵,對方還沒有見到我大夏的厲害,所以也就不着急着進攻。”李景琮說道。
李煜點點頭,說道:“尉遲恭想一口氣吃個胖子,而韋義策也想幹一票大的,所以才會任由松贊幹布在路上遊蕩。隻是這時間若是久了,就有可能被敵人發現,三十萬騎兵屯于臨羌城,每天所耗的糧草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軍爲此不進攻,顯然是有問題的。”
“可是這個時候,三哥還在臨羌城等着松贊幹布的到來呢!”李景桓有些擔心。
“派人去通知尉遲恭,不要等了,大軍發起進攻。不過,讓韋義策暫時不要歸順,等待時機吧!三十萬軍消耗的糧草很多,朝廷雖然家大業大,但糧草也不是這麽消耗的。”李煜想了想,說道:“這戰争的節奏應該掌握在我大夏手中。”
内部隻要有韋氏存在,大軍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接應,松贊幹布這個家夥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誰知道會鼓搗出什麽玩意,這裏面未必沒有陰謀,唯有将戰争的節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有可能快速的解決戰鬥,在這個時候出兵,最起碼可以殺的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父皇,兒臣也想去前線。”李景桓忽然說道:“不如讓兒臣前往傳令。”
“行,但到了前線,你和景智兩人隻能領軍三千,不能過多,一切要聽從尉遲敬德安排。還有,到了臨羌城,見到韋義策,告訴他,朕很欣賞他,好好活着,等到見面的時候,朕會親迎十裏,表彰他爲大夏一統所做的貢獻。”李煜想了想,決定還是答應對方的請求。
“是,兒臣遵旨。”李景桓大喜,趕緊飛奔出了大營。
“既然前線決定發起進攻,我們這個時候前往臨羌城,就有些不合時宜了,我們前往抱罕。坐觀戰局擺動。”李煜的目光留在抱罕上,他計算了一下,有韋義策做内應,尉遲敬德輕松掌握吐蕃大軍的虛實,臨羌城外的戰争很快就能結束。
“父皇聖明。”其他的幾個兒子也想前往前線,隻是自己心中沒有把握,不敢提出來。
臨羌城,尉遲恭和程咬金兩人雙戰裴元慶,三人在校場是來回沖殺,周圍圍觀的将士們傳來一陣陣歡呼聲,顯得十分的熱鬧。
李景智也穿着一身盔甲坐在其中,周圍雖然盡是一些丘八,甚至大部分是異族将士,可是李景智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反而臉上還露出喜色。
“三位将軍,周王殿下來了。”
一隊騎兵飛奔而來,大聲提醒道。
“周王?怎麽沒有消息啊!”正在厮殺的三人聽了一愣,就是李景智也很驚訝,沒想到李景桓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前線。
衆人不敢怠慢,紛紛出了校場,朝城守府而去,果然看見城守府外面,一隊禦林軍将士站在那裏,長孫沖更是站在門口。
“臨淄王殿下,三位将軍,周王殿下奉旨前來。”長孫沖臉上露出笑容,隻是說的話,卻讓李景智心中惱怒,尉遲恭等人都稱呼自己爲“殿下”,從來不會稱呼爲“臨淄王”,這個稱呼可不大好。
“哼!”李景智冷哼了一聲,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而是跟着尉遲恭等人進了大堂,就見李景桓面色俊朗站在那裏。
“末将等恭請陛下聖安!”
“聖躬安!”
李景桓向東方拱了拱手,然後輕笑道:“三位将軍,本王這次來,是來沖鋒陷陣的,是爲三位将軍麾下一名校尉,和三哥一樣,領軍三千,不能多了。”
程咬金三人望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道:“殿下放心,末将等一定遵旨而行,絕對不會給殿下添麻煩。”
“殿下,陛下這次讓您前來,肯定是有什麽指示吧!”裴元慶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不錯,父皇在我來之前,讓我告訴三位将軍,兩軍交戰,我們不能讓敵人掌握戰争的節奏,戰争是我們主動挑起的,主動權應該掌握找我們手上,三十萬騎兵,縱橫吐蕃大地,不能留在臨羌城無所事事。”李景桓正容說道。
“可是,我們不是應該等松贊幹布前來嗎?韋老大人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松贊幹布的兵馬到來,我們就裏應外合,徹底的解決對方嗎?”李景智聽了心裏面就不高興了,雖然他知道,李景桓是不敢假傳聖旨的,但他還是要詢問一下。
“用父皇的話來說,就是戰争的節奏應該掌握在我們手上。那松贊幹布想和父皇會面就能會面的?他是一個什麽東西?”李景桓忽然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因爲諸位離的比較遠,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在南方戰場,楊弘禮輕敵冒進,十萬大軍折損過半,被李勣擊敗,退回松潘休整。”
“啊!”尉遲恭等人聽了面色大變,他們都是被眼前這個消息震驚了,損失了五萬大軍,這是大夏戰争史上從來沒有過的,這個時候,他們也明白,爲何李煜爲何更改了方案,從主動防禦,變成了主動進攻,就是用這種辦法,回報一下松贊幹布,從而振奮一下軍心士氣。
“若是如此,我們的确是需要一場大勝。否則的話,對軍心士氣是有影響的。”裴元慶聽了之後點點頭,他這個時候也明白李煜爲何在這個時候,更改作戰方案,就是因爲大夏兵馬在南線吃了敗仗,損失慘重,一旦消息傳開,讓大夏常勝不敗的名聲受到了影響,所以這個時候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讓世人知道,大夏兵馬的厲害。
“哪位是韋節陽将軍,哪位是韋義輪将軍。”李景桓在人群之中看了一眼詢問道。
“末将韋節陽(韋義輪)見過殿下。”韋節陽和韋義輪兩人趕緊站了出來。
“父皇聽說韋氏棄暗投明,心中十分高興,隻是因爲路途遙遠,不能相見,故而讓小王來轉告兩位将軍,等到勝利的時候,父皇會親迎十裏迎接老大人,以表彰老大人對我大夏一統所做出的貢獻。”
“末将代家父謝陛下聖恩。”韋節陽聽了心情激動。
雖然沒有受到封賞,但皇帝親自出迎十裏,足見皇帝對韋氏的重視程度,和這個相比,所謂的封賞都是次要的。
“韋老大人那裏不能斷,還需要留到關鍵的時候用到,所以現在恐怕隻能讓韋老大人吃一次敗仗了。”李景桓笑呵呵的說道:“雖然我們也想擊敗吐蕃,可是這韋老大人的首功可不能被我們給破壞了。”
“還是陛下考慮的周到。”韋節陽聽了心中更是高興了。
皇帝還是很厚道的,親自出迎也就算了,還惦記着韋氏的首功,這讓韋節陽心安了許多。
“眼下末将就派人聯系韋老大人,早日解決眼前的敵人。”尉遲恭臉上露出喜色,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