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道這裏面奧秘的人,也很擔心,誰也不知道阿裘等人的謀劃會不會成功,成功了自然是好事,一旦失敗,事情可就不妙了,盛怒之下的大夏皇帝會不會屠城,誰也不知道。
城中一處較大的庭院中,慕無恙身上穿着漢家裝飾,在他身邊,有十幾個青壯,身上穿着的都是勁裝,也是漢家的衣服,隻是這些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在然之色,坐在那裏,渾身感覺不舒服。
“諸位,大夏皇帝親自率領十幾萬大軍殺來,阿裘準備詐降,企圖伏擊大夏聖君,可惜的是,他的謀劃已經被大夏聖君知曉,整個曲女城将會面臨聖君的憤怒,我們這些人若是不想被殺,那隻能投靠聖君,我們身上原本就流着一半漢家血脈,這次不過是回到中原的懷抱。像這些天竺土著們,平日裏都在排擠我們,現在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曲女城外無救兵,内無糧草,必定會敗給大夏聖君,我們接應聖君,必定會得到聖君的獎賞,到時候,我不僅僅能保住性命,還能得到富貴。想想那些婆羅門、刹帝利種姓,他們高高在上,終日剝削着我等,視我等如同豬狗一樣,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慕無恙掃了衆人一眼。見衆人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心中大定,性命才是根本,保住性命之後,然後就是富貴。
大夏的商人來天竺的不少,這些年來,也留下了不少的種子,平日裏,受到天竺土著的排擠,慕無恙背後靠着刹帝利家族,雖然沒落了,但也是刹帝利種姓,才能做了武士,這才有了今日,在大夏入侵的時候,他就準備了今日,将整個曲女城内帶有漢家血脈的青壯都召集起來。
在現場的衆人,或許都沒有地位,但有勇力,在亂世之中,有了武力,就有了其他。這些人組織起來,也是一個強大的力量。
“諸位,聖君已經天竺之地賞賜給朱雀王了,朱雀王身邊的臣子并沒有多少,諸位,我們都是生活在天竺的,到時候,殿下肯定會依靠我們,這樣一來,日後我們就是婆羅門、刹帝利種姓,諸位認爲呢?”慕無恙的言語之中充斥着誘惑,衆人聽了呼吸更加急促了。
雖然襲擊城門是有危險,但衆人身邊都是跟着幾個乃至十幾個同伴的,若是真的成功了,自然是前程不可限量。
“幹了。”一個勁裝大漢大聲說道。
“幹了。”其餘衆人也紛紛應了下來,他們雙目赤紅,望着慕無恙。
“那就請諸位回去之後,招募衆人,來這裏集合,外面戰鬥一旦爆發,我們立刻發起進攻。”慕無恙大喜。
城門口,戒日王身上穿着一件白衣,領着衆多臣子站在那裏,他臉色冰冷,望了周圍一眼,說道:“國相和大将軍呢?怎麽沒有看見?”他在周圍沒有發現阿裘和阿羅那順兩人。
“國相和大将軍請王上先出去,等下他們就會出去。”身邊的一個臣子趕緊說道。
“哼,這個時候,還如此放肆,真是找死。”戒日王聽了目光深處一絲厲色一閃而過,他認爲阿裘兩人實在是太過猖狂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一邊擺譜,難道就不怕大夏震怒嗎?
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麽,雙方約定的時間是還沒有到,阿裘沒來也是很正常,隻是很快,時間到了,兩人還沒有到來,戒日王看見城外已經是赤紅色的一片,頓時面色陰沉。
“國相和大将軍呢?”戒日王等的不耐煩了。
“陛下,時辰到了,他們不來或許有他們的道理。”身邊的臣子低聲說道:“不如我們先行前往,耽誤了時間,恐怕聖君會生氣的。”
戒日王冷笑道:“這投降也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現在卻想當忠臣,還想着聖君邀請他們,這是天大的笑話。走吧!”他以爲兩人此舉就是爲了向大夏表示他們的忠貞,然後等到大夏皇帝入城之後,好重新啓用這些人。
他心中一陣冷笑,大夏皇帝若是這麽好說話,恐怕也不會像外人說的那樣殘暴不仁了。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此刻在城頭上,阿裘、阿羅那順、蒙達三人站在一起,冷冷的望着城下,那個地方是戒日王跪拜的地方,按照道理,大夏皇帝會在那裏接受對方的投降。
“都準備好了嗎?”阿裘按住心中的悸動,對身邊的兩人說道:“此事關系到我等的性命,不能出現任何錯誤。”
“國相就放心吧!在那裏,我們萬箭齊發,敵人就算本事再大,也抵擋不住我們的進攻。”蒙達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錯,這次一定要射殺對方,隻有射殺了對方之後,我們就有足夠的喘息機會,才能重新振作起來。”阿裘捏緊了拳頭,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失去這樣的機會之後,整個戒日王朝就會被敵人所滅,自己也将失去權力和地位。
在城門之下,戒日王跪在地上,模樣十分屈辱,但他沒有任何辦法,雖然此舉表明自己的性命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可是,自己沒有任何其他的任何選擇。
在一箭之地外,李煜騎着戰馬,看着對面的戒日王,對身邊的布裏黛玉說道:“你那兄長實在是太老實了,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才饒了他的性命,隻要他老實,保住富貴還是可以的。”
“謝陛下。”布裏黛玉臉上露出喜色。
李煜搖搖頭,不殺戒日王自然不是因爲布裏黛玉姐妹兩人,而是因爲這個戒日王在天竺的名聲還是可以的,民間對他的感官還可以,殺了他,或許對大夏有影響,既然如此,還不如留他一條性命。
“陛下,戒日王已經率領群臣恭迎陛下了。”窦誕飛馬而來。
“讓敬德開始吧!記住了,務必要保住了及戒日王的性命,他們既然已經歸順,那都是我大夏的臣子。”李煜叮囑道。
“臣遵旨。”窦誕趕緊命令大纛傳令。
早就等候多時的尉遲恭手中的長槊舉起,身後的無數騎兵瞬間爆發,朝前面的城門沖過去,讓人震驚的是,這些士兵沉默不語,隻是悶頭沖鋒。
城牆上的阿裘正在等着大夏皇帝出現在自己的射程之内,沒想到,敵人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面前,搶先出擊的居然是騎兵,而且是大量的騎兵,看着這些騎兵沖鋒的模樣,阿裘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面色大變。
“快,射箭,快,關起城門,敵人這是在準備偷襲我們。”阿裘凄厲的聲音響起,他感覺到敵人不是在接受投降,而是準備進攻曲女城。
阿羅那順也發現了問題,趕緊命人射出手中的利箭,就見城牆上,無數利箭破空而出,籠罩虛空,原本敞開的城門也在緩緩關閉。”
“怎麽回事?”戒日王跪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感覺到大地在震動,他忍不住擡起頭來,朝對面望去,卻見面前騎兵飛奔而來,面色大變。
而這個時候,城牆上又傳來阿裘憤怒的聲音,然後就是萬箭齊發,哪裏不知道這裏面的問題,什麽叫躲在家裏面,阿裘這個家夥,分明就是早就算計好了,就是要将借機射殺大夏皇帝,甚至連帶自己也是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對方也是想将自己射殺了。
“阿裘,你這個惡賊。”戒日王想到這裏,面色漲的通紅,指着城牆上罵了起來。
“陛下,快躲吧!”他身邊的臣子們還有一些忠臣,趕緊就拉着對方朝城牆撲去,想躲在城牆下面,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而這個時候,随行的文武大臣中已經出現了傷亡,畢竟城上的利箭不認識人,加上阿裘一開始就沒有想過保住戒日王的性命,他的心腹也有其他的想法。
“射吧!敵人已經發起沖鋒,戒日王可以去死了。”阿羅那順的眼神一直是看着戒日王的,看見戒日王想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計策雖然失敗了,但隻要能射殺戒日王也是很不錯的。
大夏既然已經發起沖鋒,戒日王死在城下,然後回到城内大肆宣揚一番,大夏皇帝準備屠城,準備城内的百姓都殺掉,激發起城内百姓的鬥志,或許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可憐戒日王哪裏曾想到這一點,自從答應阿裘投降的計策之後,就代表着自己的性命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漫天的利箭籠罩在城牆下,那些正在四處逃竄,企圖尋找躲避之處的臣子們,哪裏想到,緻命的一箭不是從敵人手中射出來的,而是從自己袍澤手中射出的。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一聲聲慘叫聲傳來,昔日戒日王朝頂尖權貴,紛紛被射殺在城下,讓他們死不瞑目的是,自己并不是死于敵人之手,而是死在自己手中,一個個都死不瞑目。
戒日王也是死在利箭之中,他并沒有逃脫自己的人毒手,甚至在阿羅那順的特别照顧之下,身上的利箭更多,密密麻麻的,死不瞑目。
尉遲恭等人的進攻受阻,不過,他并沒有撤軍,在他身後,大量的步兵開始發起進攻,李煜并沒有将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投降上,他隻是相信自己的士兵,唯有大夏的士兵才聽從自己的命令,拿下眼前的堅城。
城牆上,阿裘看着呼嘯而來的士兵,面色陰沉,低聲說道:“大夏皇帝果然陰險,他根本不相信我們會投降,早就做好了攻城的準備,甚至剛才我們不射殺戒日王,戒日王肯定會落入大夏之手,那個時候,我們就會被敵人要挾,不得不打開城門,将這些屠夫放入城中。”
阿羅那順等人聽了,頓時不說話,大家都是聰明人,戒日王爲何被殺,衆人心裏面都是知道的,分明是被阿裘故意射殺的,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有什麽用呢?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大夏身上,引起城内百姓的憤怒,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大夏這些屠夫們本身就不會放過城内的衆人,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如此。
隻是衆人也都是聽着,沒有反駁什麽,隻是看着眼前的戰鬥,眼前的一切,才是關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
“我們的城防很堅固,大家奮力厮殺,肯定能夠擊敗敵人,曲女城一定能夠擋住敵人的進攻。”阿羅那順很有把握的說道。
“不錯,大夏不會輕易的損失更多的兵力來對付我們的。”阿裘摸着胡須,十分得意的說道:“他要留下更多的兵馬來坐鎮天竺,所以說,到了後來,還是要和談的。”
衆人紛紛點頭,阿羅那順正待說話,忽然城内一陣呐喊聲傳來,喊殺聲震天,他回頭望去,隻見城内沖出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手上拿着各種武器,朝城門殺了過來,爲首之人正是被阿裘看好的慕無恙。
“該死的家夥,這些人想幹什麽?”蒙達看的分明,雙目中閃爍着殺機。
“快,快擋住他們,他們想造反,他們是有大夏血脈,這些賤民。”阿裘猛然之間想到了什麽,慕無恙這些人是有漢人血脈的,甚至他看着慕無恙身後的衆人,穿着都是漢人的衣服,甚至連發飾都一樣,哪裏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麽,想到自己當初還誇贊過慕無恙的,頓時老臉通紅,恨不得沖上去,自己拿刀殺了慕無恙。
慕無恙可不管這些,城門就在眼前,殺過去,奪取城門,放大夏大軍入城,自己就能立下戰功,他相信東方的聖君肯定會封賞自己的。
“殺!建功立業就在今朝。”慕無恙手執戰刀,親手将一名士兵斬殺,身後的青壯緊随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