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卻笑道:“陛下,敵人被我們打怕了,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就十分痛快的投降了,生怕我們攻破曲女城之後大肆殺戮。”
“打不過就投降,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李煜忍不住說道:“若都是如此,日後那些異國還不都學着樣子。”
“陛下準備如何答複戒日王?”尉遲恭詢問道。
“讓他們先等着。等到我們到了曲女城再說。”李煜冷笑道:“讓朱雀王加大對曲女城周邊的進攻,不能因爲敵人準備投降,就放棄了進攻,任何一次勝利,都是從戰場上獲得的。隻有打的他們無路可走的時候,他們才會老老實實的投降。”
“陛下認爲他們是詐降?”尉遲恭驚訝的說道。
“一切還沒有定論,所以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們也是要小心敵人垂死掙紮。”李煜微微一笑,說道:“再說,就算是詐降,我們也不用擔心,在這種情況下,還讓他們翻本,那就是我們的愚蠢了。”戰場上,形勢變化很快,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不到最後一刻,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是李煜自己也不敢保證。
不過,李煜還是很高興的,因爲李景隆并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私自答應戒日王的歸順事宜,實際上,李景隆去接受戒日王歸降也是沒有問題的,李煜也不會說什麽。隻是李景隆并沒有如此,而是将書信交給了自己,這讓他心裏面很舒服。
至于曲女城的情況,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詐降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改變眼前的局面不成?大夏占據天竺北部已經成爲定局,無論是誰,不管對方采取什麽樣的策略都是沒有任何用處,到了最後,隻能是激起李煜的暴虐。
鳳衛趕緊将李煜的聖旨傳到曲女城下,李景隆看着自己父親的批示,招過衆人,說道:“父皇已經允許了對方的投降,說等到他來受降。”
諸葛明朗看着李景隆的模樣,頓時詢問道:“陛下可是還有其他的旨意?”
“父皇讓我們加強對曲女城的進攻,尤其是不能讓曲女城和外面有聯系,這倒是讓我很好奇了。”李景隆有些遲疑,說道:“父皇還說,敵人有可能是詐降。”
李景隆說完之後,望着衆人,等待着衆人的答複。
“陛下認爲對方是在詐降?不會吧!敵人難道還有還手的機會不成?更或者說,還有其他的陰謀詭計不成?”窦誕忍不住好奇的詢問道:“陛下是不是太謹慎了?敵人都已經認命了,陛下還認爲對方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他看來,這個時候戒日王投降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不投降,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但皇帝陛下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不是他窦誕可以改變的。
“殿下,若是敵人真是是詐降,那眼前的曲女城恐怕會被陛下徹底的摧毀。”諸葛明朗苦笑道。他們還準備保留曲女城,最起碼保住城中的百姓,但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有些不對,敵人這種作死行爲,隻能會讓大夏震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大夏皇帝本身就不喜歡天竺人,現在天竺人居然敢詐降,那眼前的曲女城将是什麽情況,就不用說了。
“城池遲早是要推倒重建的,但裏面的百姓還是可以拉攏的。若是将百姓都給殺了,就一點人煙都沒有偶了。”窦誕面有苦澀。他絲毫不會懷疑這件事情的發生,大夏皇帝也不是沒有屠過城,高句麗的城池也不知道被屠了多少,到現在爲止,遼東大地上,到處可見萬人坑,這都是大夏皇帝的傑作。
“真是一群做死之人,難道就不知道我大夏的戰刀不利嗎?”諸葛明朗忍不住冷哼道。雙目中也露出一絲殺機來,他是不喜歡殺戮的,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想不殺都難了。
“殿下,陛下說敵人會詐降,您認爲敵人會詐降嗎?”窦誕還是有些不甘心,麾下百姓的死亡,對于一個王朝來說,是一件很郁悶的事情,尤其是曲女城一旦被屠殺,朱雀王朝想在這裏建都,就有些不适合了。
“理論上是不會的,但實際上,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若真的是陛下前往受降,殿下可知道後果是什麽?”窦誕雙目中光芒閃爍,露出一絲異樣來。
“想要伏擊父皇,這點手段恐怕不行吧!不是孤小瞧了對方,父皇接受敵人投降,從來就是别人不一樣。”李景隆不屑的說道:“我想,不管是真降也好,假降也好,從來就不會落入敵人的算計之中,對嗎?”
窦誕和諸葛明朗兩人也點點頭,實際上的确的如此,大夏皇帝攻城略地,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從來就沒有被人算計成功過,眼前的曲女城也是如此。
“東面的戰争已經結束了,讓王玄策他們回來吧!既然是圍攻曲女城,大家就一起上。”李景隆輕笑道:“戰功是大家的。”
“殿下所言甚是。”窦誕等人臉上都露出喜色,成功就在眼前,等大戰結束之後,皇帝陛下将會回到中原,整個天竺将會落入李景隆之手,而自己和窦氏也将随之崛起。
“普拉大人,六部的人手,不能全部都是中原人,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必須要說漢語,寫漢字,不然我們大家連交流都很苦難,大人認爲呢?”李景隆望着兩人之後的普拉說道。
“殿下放心,臣一定會精挑細選。”普拉大喜,他的職務雖然是在衆人之後,但若是能通過遴選人才,未必不能和前面幾位相抗衡。
窦誕和諸葛明朗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莫名,權力之争自古有之,哪怕是在異國他鄉也是如此。
曲女城内,阿裘和阿羅那順兩人坐在一起,兩人看着面前的書信,這是大夏給的回信,在信中,大夏已經明确答應了接受戒日王的歸順,等待天子前來受降,并且對戒日王、阿裘等人多有安撫之意,這讓阿裘心上生出一絲遲疑來。
“大夏聖君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歸降,并且還說了保證我們的性命和富貴,你怎麽看?”阿裘看着阿羅那順說道。
“宰相大人是遲疑了,您認爲大夏皇帝真的說話算話嗎?我并不這麽認爲,這是一個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阿羅那順卻是捏緊了拳頭,說道:“我并不相信大夏皇帝的承諾,我和吐蕃的李勣将軍有聯系,他告訴我許多關于大夏皇帝的事情,大夏皇帝在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和敵人講過信譽,一向都喜歡欺騙敵人,等到戰争結束的時候,敵人後悔都已經遲了,我們也是如此,所以我從來不相信大夏皇帝的承諾。”
阿羅那順雙目中光芒閃爍,臉上露出一絲桀骜不遜之色,冷笑道:“我聽說了大夏皇帝的兒子很多,而且這個時候還沒有立太子,也就是繼承人,若是他們的皇帝死在這裏,大夏就會亂起來,在天竺的軍隊,也将返回中原,而這個時候,戒日王朝已經亂了,而你我就是保家衛國的功臣,所有的人都會支持我們的,不是嗎?”
阿羅那順望着阿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阿裘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不是傻子,反而在官場上縱橫多少年,阿羅那順言語中的意思他是聽出來了,就是想借着機會廢掉戒日王,自立爲王。他沒想到阿羅那順會有這種想法,最起碼,他是沒有的,就算他自己囚禁了戒日王,也從來就沒有這種想法。
“怎麽,我這個計劃不好嗎?”阿羅那順看着阿裘,忍不住說道:“我相信普天下之,恐怕沒有人想到我這個計策,這個計劃肯定會實現的。”
阿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這樣幹下去吧!左右都是一樣,我們若是失敗了,還是得死,若是勝利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大夏皇帝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發現這一切的,而且爲了逼真,我還找了兩個人,相貌和我們相似,這樣一來,就算敵人再怎麽也發現不了。”阿羅那順很有把握的說道。
阿裘也點點頭,若真的想阿羅那順所說的那樣,還真的有可能實現,畢竟敵人是不認識阿裘的,至于阿羅那順,敵人或許能認識,但隻要躲在人群之中,想來還是無人發現的。
“一切都要小心,此事關系重大,不能洩露出去。”阿裘面色陰沉,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執行下去,阿裘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麽遺漏的,這才做了下來,說道:“此事關系到你我的富貴和身家性命,絕對不能出錯。”
“那是自然。”阿羅那順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阿裘已經老了,日後北部天竺将是自己的。爲了這一天的到來,自己就應該保住自己的性命。
隻是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大夏皇帝雖然答應了戒日王的投降,但對于曲女城的進攻卻沒有停止,大量的騎兵在城池周圍肆虐,不時的射殺出城的百姓。
城内的權貴們雖然也曾經聽說戒日王準備歸順的事情,心中實際上是忐忑不安的,大夏皇帝殺人的事情還是曆曆在目,誰也不知道大夏皇帝進入城池之後,會不會對衆人下手,衆人的性命和财産能不能得到保證,誰也不知道。
雖然他們也想逃走,但看到外面大夏騎兵的模樣,不敢出城,又聽說大夏的兵馬已經在攻占東面的各大城池,這些權貴們更是不敢出去了,因爲就算是出去了,也沒有地方逃跑的,整個戒日王朝都已經落入大夏的手中,大家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這些人也隻能在家裏,想佛祖祈禱,祈禱能得到佛祖的保佑。
“看來大夏皇帝并不信任我們,佛祖的話,這個時候,是不會派兵進攻我們的,而是應該安撫我們。”阿裘看着外面火紅色騎兵在飛奔,他們口中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一邊騎着戰馬,一邊驅趕着百姓,等到百姓們跑不動的時候,就飛馬上前,将百姓擊殺。
可憐那些百姓面對敵人的殺戮,卻沒有任何辦法,曲女城圍困數月,雖然因爲征兵的緣故,将大量的青壯都征召入大軍之中,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比如說柴火,城中的柴火都是從城外山中砍伐的,以前沒有封城的時候,自然是沒有關系的,那些百姓爲了錢财,都會出城砍伐。
可是現在不行了,被困了幾個月之久,這些柴火就不足了,不僅僅是那些百姓人家,就是權貴家族也是如此,甚至權貴家族缺少的更多。
而那些老百姓爲了錢财,也是隻能是冒險出城,現在看來,這些兇殘的敵人,并不是像外面宣揚的那樣,對下面的賤民們态度很好,在關鍵的時候,這些人照樣會揮起手中的戰刀,斬殺面前一切敵人。
而更讓阿裘擔心的是,自己已經傳出了歸順大夏的信息,大夏也已經同意了自己的歸順,在他看來,雙方的關系應該有所緩和才是,但現實告訴自己,眼前的這一切,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們是在是煊赫自己的武力,在他們眼中,我們什麽都不是,就是下等人,任由他們的剝削和殺戮。”阿羅那順臉色同樣是不好看,但他并不認同阿裘的觀點,自己這邊現在什麽都沒有洩露出來,大夏皇帝能知道什麽呢?
阿裘想了想,頓時說道:“你說的不錯,大夏作爲侵略者,可不就是如此嗎?在他們看來,我們天竺上下都是任由對方殺戮的,真是可惡。”
這個時候阿裘徹底的認同了阿羅那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