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防備,就算是死,我們也要站着死。”松贊幹布抽出自己的戰刀,大聲呼喊道。身爲吐蕃贊普,在這方面還是有些血氣的,甯願戰死,也願意屈膝投降。
身邊的親衛們也爲松贊幹布的氣魄所動,也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站在松贊幹布之後,發出一陣陣怒吼,他們也甯願戰死疆場,也不願意成爲大夏的俘虜。
“前面可是贊普?”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祿東贊?”松贊幹布已經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居然在這個時候,碰見了自己的得力幹将,峰回路轉,絕處逢生,激動之下,他向前飛奔而去。
“臣拜見贊普。”很快,他就見前方有人飛奔而來,正是祿東贊。
“祿東贊。”松贊幹布跳下馬來,抱住祿東贊,神情激動,嘴角抽動,想哭卻哭不出來,身爲贊普,他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哭出來的。
“贊普,您?”祿東贊也注意到松贊幹布身後的士兵,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敗了,徹底的失敗了,大夏皇帝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故意讓我撤軍,看上去是爲了對付李勣,實際上,就是爲了對付我。”松贊幹布臉上露出尴尬之色,隻聽他苦笑道:“大夏皇帝襲擊我們,讓我撤軍,來到這裏,原以爲可以憑借大夏皇帝的手書,讓敵人放我們走,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理會,一日三戰,擊敗了我們。”
松贊幹布将事情具體的情況說了一遍,祿東贊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樣的操作,莫說是松贊幹布了,恐怕連李勣都很難抵擋吧!
“贊普,這是命數,在這種情況下,無人能抵擋敵人的進攻,隻能怪敵人太過奸詐,非戰之罪也!”祿東贊一陣苦笑。
“可憐那些跟随我左右的親衛,他們都是死在敵人的陰謀詭計之下,我再也不能帶着他們回到自己的故鄉。”松贊幹布苦笑道。
祿東贊跟随松贊幹布身邊很長時間了,哪裏不知道松贊幹布此刻心中所想,他擔心的不是這些将士,而是沒有臉面去見李勣,畢竟松贊幹布最後選擇了自己,等于将李勣抛棄了。
“贊普,現在我們兵馬已失,主力受損,唯一能做的隻能是去見大将軍了。”祿東贊當即說道:“大夏連敗你我兩人,接下來就是對付大将軍,末将認爲我們應該去見大将軍。”
松贊幹布想了想,最後才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大将軍的兵馬并不是太多,大夏兵馬将會有四十萬兵馬圍攻,大将軍未必能赢。”
“贊普的意思是?”祿東贊詢問道。
“我準備回邏些,将邏些的兵馬調過來,相父已經征召了不少的青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隻能進行最後的決戰了。”身爲王者,就算錯了,也不能向臣子認錯。
祿東贊想了想,說道:“贊普現在兵馬缺少,将士們士氣低落,這個時候回邏些恐怕有些危險啊!”現在回邏些的道路,已經被大夏封鎖,想要返回十分困難。
“若是人數衆多,自然是很危險,現在我這邊人數很少,千餘騎兵想要回去卻很容易。”松贊幹布正容道:“現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我們讓大将軍的兵馬孤懸在外的話,最後還是會被大夏擊敗,唯有裏應外合,才能保住我們的兵馬。”
松贊幹布現在已經很明白了,想要對付大夏,隻依靠自己或者李勣是不可能成功的,唯有兩者相互配合,才能保住自己的江山。
“既然贊普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贊普說的去做,末将這就去見李勣。”祿東贊還是決定自己前去見李勣。他相信李勣肯定會看自己的面子,就算他心中有什麽想法,面對這種情況,也隻能和贊普聯合起來,才能自救。
“很好。”松贊幹布很高興,他見了祿東贊,整個人就很輕松許多,瞬間就恢複了信心。
兩人商定聯系方式之後,松贊幹布這才告辭而去。
“可惜了,我們的堅壁清野策略。”看着松贊幹布離去的背影,祿東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戰争打到現在,大夏兵馬的進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的讓吐蕃想實行這些策略都沒有時間。
“走吧!大夏兵馬應該就在這附近。”祿東贊并沒有在這裏停留,而是領着身邊的兵馬離開原地,情況緊急,他需要趕緊見到李勣。
李景智派兵在附近尋找,并沒有尋找到松贊幹布的行蹤,這讓他啧啧稱奇。
“松贊幹布這時候是朝東北方向去的,按照道理應該去見李勣了,可是我們向東北方向追擊,并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迹。”程處默有些好奇。
“他去找李勣,這是肯定的事情,我們即将對李勣進行圍困,四面合圍,所到之處,都是我們的兵馬,隻有找到李勣,才有一線生機。”李景智看着面前的地圖,眉宇卻是顯得很輕松,他已經超規格的完成了任務,就算是因爲抗旨的事情而被罰,自己也能學到許多東西。
“三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向東北進攻,還是向邏些方向進攻。”李景巒躍躍而試,大聲說道:“三哥,我們去邏些吧!”
李景巒現在恨不得現在就率領大軍前往邏些,順勢攻占邏些,拿下邏些城,這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你想拿下邏些,你的膽子還真大。你知道邏些是什麽地方嗎?蘇勖這個老東西,可是征召了不少人馬,都是吐蕃的青壯,我們一旦殺過去,那些人的吐蕃就能将我們淹死。”李景智瞪了李景峰一眼。
他可是知道現在邏些的情況,還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自己這點兵馬就能殺到邏些。
“這個,不是功勞更大一些嗎?”李景峰有些尴尬。
“我們的功勞已經夠大了。再大的話,就會有人說話了,不要忘記了,實際上,我們是抗旨而行的。”李景智提醒道。
李景峰和李景巒兩人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畏懼之色,打之前,兄弟兩人可是熱血沸騰,打了之後,才想到這個問題,心裏面就很擔心了。
“放心,父皇英明神武,我等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到底是立下了功勞,父皇或許不會獎賞我們,但絕對不會殺了我們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都是如此,父皇是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李景峰兄弟兩人聽了這才點點頭。
“派人前往父皇那邊送信,請示父皇下一步行動。”李景智想了想,還是派人前往中軍大帳,等待中軍的動靜,是向東北繼續進攻,還是等待大軍的到來。
一處高山之上,李煜身上披着大氅,看着遠處的皚皚白雪,對身邊的衆将說道:“這個時候,中原恐怕正在酷暑的時候,可是在高原之上,還是白雪覆蓋。”
“陛下,等到我們返回中原的時候,恐怕也是白雪皚皚了。”程咬金在一邊輕笑道。臉上還露出一絲阿谀之色,旁邊的衆人見狀,卻是臉上堆滿了笑容了。
大家都知道程咬金貪功,沒想到這個家夥如此大膽,讓自己兒子和三個皇子領軍南下,去圍剿松贊幹布,自己率領部分人馬參加南下大會戰。
雖然擊敗了祿東贊,順利和中軍會合,可是到底是将李景智三位皇子送入了險地,以前三位皇子離開中軍,更改行軍路線,到了程咬金面前,程咬金不勸說三人也就算了,他還居然敢将三人收編入手下,轉手将其送入南線戰場,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嘿嘿,程咬金,忘記告訴你,松贊幹布領軍五萬,已經朝邏些而去。”尉遲恭笑眯眯的在程咬金耳邊說道。臉上還有一絲得意之色。
程咬金一聽,整個臉色都白了,這個消息對于程咬金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兵力相當,一旦出現了問題,就算是将程咬金殺死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不過,你放心,松贊幹布已經拿了陛下的手書,他急切之間想要返回邏些,想來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尉遲恭将程咬金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十分得意,忍不住安慰道。
“你,你等着。”程咬金聽了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然後惡狠狠的看了尉遲恭一眼,心裏面恨不得将其拉出來狠狠的鞭打一番。
“陛下,前線傳來緊急消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有鳳衛飛奔而來,大聲的禀報道。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将書信接了過來。
“呵呵,膽子都大了,諸位看看,朕這三位皇子可是不簡單啊!居然敢攔住松贊幹布,并且和對方決戰了。”李煜接過書信看了一眼,忍不住輕笑道。
程咬金聽了之後,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面色蒼白,渾身顫抖,雙目死死的望着眼前的書信,對于他來說,就死晴天霹靂啊。
一個爲了生存,肯定是浴血奮戰的,松贊幹布是不會放過這樣生存的機會。在這種情況,雙方的交戰肯定十分慘烈,大戰之中,最後會造成什麽樣的局面,誰也不敢保證。
自家兒子的性命已經是次要的了,那三位皇子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三位殿下神勇,擊敗了松贊幹布。”尉遲恭先接了過來,看着鳳衛傳來的消息,雙眼一亮,忍不住驚呼道。
“啊!赢了?”程咬金聽了雙眼一亮,一把搶過書信,仔細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大聲說道:“一日三戰,三戰皆勝,厲害,厲害。”
許敬宗看着程咬金就好像是看着一個傻子一樣,向伯玉輕輕的推了對方一下,連連搖頭,雙目中更是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皇帝是在說這件事情嗎?皇帝是在說三位皇子抗旨的事情,還有程處默也在其中,那松贊幹布肯定是出示了皇帝手書,三位皇子在明知道有皇帝手書的情況下,還悍然向對方發起了進攻,這可是違抗聖旨的大罪,豈會因爲勝利而消除影響的。
“陛下,這個?”程咬金看着許敬宗和向伯玉的模樣,頓時想到了什麽,臉上的尴尬之色更濃了,忍不住說道:“陛下,這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三位皇子,不,犬子,犬子該死。”
程咬金在最後關頭總算是想到了什麽,臉上蒼白,這樣的事情,隻能是将罪過推到自己兒子身上,哪怕是違抗聖旨也是與三位皇子沒有關系。
“陛下,程咬金所言甚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三位殿下和程處默将軍認爲是決戰的好機會,那就不應該放棄這的機會,若是臣在現場,臣也會這麽幹的。”尉遲恭正容說道。
“陛下,臣也是這麽認爲的,陛下當初手書松贊幹布主要是爲了讓對方離開牦牛河,而且,陛下最後還是對松贊幹布下達了進攻的命令,說明當初的手書已經不算數了,三位殿下和程将軍的做法,正好是符合陛下的心意。”許敬宗也在一邊說道。
衆将聽了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實際上衆将都很清楚,皇帝可以撕毀協議,但下面的臣子就不行,立功了又能如何?那也是違背了聖旨,沒有将聖旨放在眼中,這是誅滅九族的大族。
隻是到了皇子這裏,自然是不會誅九族的,但程處默就不妙了,尤其是現在,南面兵馬分明是程處默做主,這就意味,一旦追究起來,程處默就要誅滅九族。
“呵呵。”李煜聽了之後并沒有說什麽,而是望着遠處的雪山,說道:“也許,也就是朕會踏足這高原雪山之上,以前或者以後,都不會有皇帝會有這個機會了。”
“陛下雄才偉略,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帝王能比得上陛下。大夏江山萬裏,也是曆代王朝所不能及的。”許敬宗趕緊說道。
其他衆将将皇帝不再糾纏抗旨之事,也紛紛出言應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