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古神策一見來者,面色大變,趕緊迎了上去,大聲說道:“末将古神策拜見殿下,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古将軍,陛下已經下旨冊封殿下爲儲君了。”李魁站在身後,面有不滿之色。
古神策聽了心中更是震驚,重新見禮,道:“臣古神策拜見儲君殿下。”雖然隻是儲君,但也是君,君臣有别,古神策隻能是自稱臣。
“将軍不必多禮。”李景睿笑呵呵的說道:“孤在長安就知道江南的情況,故而請旨來江南,路上聽說将軍已經到了金陵,故而就來金陵了,聽将軍這麽一說,好像事情有些不對啊!”
李景睿絲毫沒有提,朝廷上下都在懷疑古神策的忠誠之事,反而顯得和顔悅色,和平日裏沒有任何區别。
“殿下有所不知,金陵的鳳衛也好,駐軍也好,都被人滲透了。”古神策不敢怠慢,趕緊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麽說,你長期沒有和朝廷聯系,也是因爲金陵鳳衛的緣故?”李景睿瞬間就猜到其中的利害關系,心中也很驚訝。
“正是如此,說實在的,臣也是事情發生之後才發現到這個問題,以前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古神策趕緊說道:“臣也未曾想到,身爲陛下的爪牙,居然會背叛陛下。還會刺殺臣,尤其是軍中之事,更是如此,謝樹生有慢軍之罪,當誅之,這個是沒有問題的,但他的家人卻不當死。畢竟不是叛國之事,與他的家人無關。”
“是啊,現在連他的家人都死了,隻能說明,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人在算計你,甚至是在算計朝廷。”李景睿點點頭,說道:“殺你的人應該是扶桑人,這麽多的扶桑人進入金陵,肯定是有人提供幫助的,哼哼,扶桑國都已經滅掉了,這些家夥還不甘心,居然進入中原鬧事,依照孤的意思,扶桑男人應該全部貶爲奴隸,爲我大夏挖礦、修路、築城。”
“殿下聖明。”古神策趕緊說道:“目前臣猜測是前朝餘孽十二元辰所爲,臣這段時間在江南奔波,發現了對方的一些把柄,故而想來殺來臣。”
“看來,你是真的找到什麽東西了,不然的話,對方也不會迫不及待的想殺你滅口啊!”李景睿笑呵呵的說道。
“殿下,哪裏查到什麽東西了,隻是有了一些線索,現在見到扶桑人,更能确定就是了。”古神策低聲說道:“殿下,江南之事不僅僅和十二元辰、吐蕃有關系,還和扶桑人有關系,大量的糧食,甚至武器都運到了扶桑,提供給了扶桑的叛軍。”
李景睿雙目中迸射出冷光,說道:“若是如此,那個謝樹生當滿門誅殺。”
“殿下,不用我們出手,謝樹生全家都死了。”古神策苦笑道:“說來也奇怪,謝樹生和他們全家死的時間差不多。這就讓臣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一雙大手操控着這一切。”
李景睿點點頭,他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擔心和懼怕,反而雙目放光,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來。仿佛是看到了對手一樣,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歡喜。
“金陵鳳衛當中,有人選可用嗎?”李景睿詢問道。
“雖然有人,但臣不敢用。”古神策很老實。
李景睿點點頭,連鳳衛指揮使和金陵将軍都出了事情,剩下的人不敢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在大廳内走來走去,手中無人的确是不好辦,就是李景睿也感到有些棘手。
“殿下。金陵駐軍兩萬人,臣就不相信這兩萬人當中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大夏的兵馬就應該效忠朝廷,效忠天子的,那謝樹生之流又算是什麽東西。”李魁甕聲甕氣的說道。
李景睿點點頭,他也是不相信數萬大軍居然不聽從大夏朝廷的調遣,盡數爲那些叛逆效命。
“現在謝樹生死了,金陵大軍都掌握在副将趙近之手,隻是臣并不相信這個趙近,趙近生性圓滑,說他不知道金陵城中事情,臣是不相信的。”古神策解釋道。
若此刻趙近知道古神策對自己的印象是如此之差,恐怕心裏面十分悲哀,他還想着借機會和古神策搭上關系,日後好坐穩金陵将軍這個位置,沒想到,古神策将他看的如此清楚。
“一丘之貉,孤也不相信趙近不知道金陵的事情,這些人在金陵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不知道金陵的事情那?恐怕那個犄角旮旯發生事情,他都知道。”李景睿冷笑道:“明日就去城外大營,孤要看看大夏的将士們到底是聽誰的話。”
李景睿雙目如電,他也曾率領大軍征戰疆場,一身殺氣,和以前截然不同,在身邊的古神策也感到十分驚訝。
“殿下,賊人來了。”外面後侍衛闖了進來,古神策面色一變,趕緊将李景睿護在一邊。
“好啊,這才剛剛入夜,就開始進攻鳳衛衙門了,這個金陵城還是我大夏的天下嗎?”李景睿将手中的寶劍抽了出來,面色冰冷,雙目中殺機閃爍。
“殿下,退後,讓臣來會會他們。”古神策大聲說道。
“古卿,論武藝,你未必是孤的對手。哼哼,金陵知府蔡知權真是好大的膽子,煌煌大夏,偌大的金陵,居然盜匪橫行,孤看這個家夥也是有問題的。”李景睿已經發現衙門外面有黑影沖上來,顯然是敵人殺來的。
很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動靜,金陵知府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街上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影,顯得是很不正常。
“殺。”黑影終于殺了進來,這些人手執長刀,刀身狹長,光芒閃爍,一道道寒光閃爍,和中原不一樣,連聲音都顯得比較怪異的很。
“扶桑人。”李景睿面色冰冷,沒想到敵人前腳襲擊了古神策,後腳就來進攻鳳衛衙門,膽子知道,讓李景睿心中震驚,若是他恰好來到金陵,恐怕古神策和他的幾個兄弟活不過今晚。
“都給殺了。”李景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身邊李魁等人就沖了進去,黑暗之中,一個又一個勁裝漢子殺了出來,這些人手上拿着小盾,揮舞着手中的戰刀,朝扶桑人殺了過去。
那些扶桑人被沖上來的對手驚呆了,他們得到的消息,對手不過幾個人,哪裏曾想到,對手之多,讓人震驚,這些家夥雖然十分骁勇,但再怎麽骁勇,人手隻有這麽多,一出手就是落在下風。
“漢人,狡詐。”刺客首領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不知道對方的人數也算了,現在還落入敵人的埋伏之中,想要逃脫都是不可能的。
隻是這個時候想撤退是不可能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厮殺,完成自己的任務。
在城北的一處大宅之中,金陵知府蔡知權相貌儒雅,面色俊朗,三縷長須顯得很飄逸,他一邊摸着胡須,一邊看着大廳上的歌舞。在他身邊,元公子、副将趙近以及金陵城内的士紳、富商等等,都聚集在一起,歌舞升平,彰顯太平盛世的模樣。
“元賢侄,還是賢侄懂得享受,這一批新羅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到的,還能編出如此美妙的舞蹈。難得,難得。”蔡知權顯得十分高興。
“小侄别的本事沒有,這賺錢的本事還是有些。這錢多了,自然就可以做許多的事情。”元公子解釋道,他一臉的謙虛之色,赢得了衆人連連稱贊。
蔡知權聽了也連連點頭,環顧左右,說道:“論及我金陵俊傑,恐怕元公子爲第一。可惜的是,元公子不喜官場,不然的話,我大夏将會多一個少年奇才,陛下若是知道元公子的名聲,肯定征召入朝,随朝效力。”
“是啊!公子才高八鬥,隻是不喜官場,實在是可惜的很。”趙近也感到十分惋惜。
元公子正待解釋,就見外面有一個士兵匆忙而來,在趙近耳邊低聲說着什麽,趙近聽了面色微微一變,最會揮了揮手,讓對方退了下去。
“趙将軍,發生什麽事情了?”蔡知權有些不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自己正玩的高興,有人前來攪了自己的興頭。
“鳳衛衙門那邊好像傳來一陣厮殺聲。”趙近趕緊說道:“大人稍等片刻,待末将前去看看。”
“鳳衛衙門?那一群鷹犬能出什麽大事?”蔡知權冷笑道:“你去看看,免得日後鳳衛那邊找你的麻煩。哼,金陵鳳衛指揮使剛死,就出現問題,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惹了一些什麽人。”身爲文官,最不喜歡的就是鳳衛,在他們看來,鳳衛監視天下,就是朝廷的鷹犬,不應該存在的。
在座的士紳們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鳳衛指揮使被殺,金陵将軍自殺,連帶着自家人都自焚而死,這樣的事情都已經傳遍了金陵城,這其中的秘密,衆人也隐隐的知道一些,可是蔡知權卻好像不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仍然在尋歡作樂,顯然是不正常的。
等到趙近出去之後,蔡知權才掃了衆人一眼,他摸着胡須,說道:“諸位,陛下需要聽的消息是什麽,是天下太平,不要學那些鳳衛,整日的喊打喊殺,現在天下太平,哪裏有盜匪之類的。”
“大人所言甚是,隻是不知道這鳳衛衙門那邊爲何會有喊殺聲,草民以爲還是要看看爲好。”一個老者顫巍巍站起身來。
“謝老先生放心,在這金陵城内,不會有大事發生的。”元公子不在意的說道:“在蔡大人治理下,金陵城一片太平,我看這次喊殺聲,大概是鳳衛的那些武夫們在練武。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蔡知權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不過又想到了什麽。說道:“鳳衛江南道指揮使古神策在城外遇刺,金陵将軍自殺,阖家自焚,這些都是大事,相信不久之後,朝廷那邊肯定會有人來查探,那個時候,我們的太平日子恐怕就要一去不複返了。”
“大人放心,這個小侄已經查清楚了。金陵将軍謝樹生企圖銷毀自己勾結扶桑人的證據,所以才會想辦法刺殺鳳衛江南道指揮使,事敗之後,自己連帶着家人都自殺身亡。”元公子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這個謝樹生,本官也知道他的名字,本事不大,缺點不少,小翠花就是被他收入囊中的吧!我說他哪裏來的錢财,原來是勾結扶桑人得到的,十分可惡。”蔡知權聽了之後,冷森森的說道。
大廳内衆人聽了臉上都露出複雜之色。在座都是聰明人,謝樹生是誰,這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在蔡知權口中,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堂堂的金陵将軍居然勾結扶桑人,這可能嗎?
這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大人不必擔心,現在謝樹生已死,趙近将軍忠勇過人,深得軍心,相信不久之後,他肯定能夠剿滅城内的扶桑人,還金陵一個太平。”元公子大聲說道。
在他身邊的士紳也紛紛點頭的稱是。
蔡知權摸着胡須,想了想,說道:“趙将軍的爲人本官是知道的,這樣吧!回頭本官親自上書天子,請天子下旨,讓趙近将軍接管金陵将軍之職,相信趙近将軍必定不負皇恩。”
“大人聖明。”元公子聽了之後,趕緊說道,他心中十分得意,這個時候請蔡知權前來,一方面是爲了方便消滅鳳衛衙門,另外一方面也是爲了金陵将軍這個職務。沒想到蔡知權如此上道,自己剛剛提出來,對方立刻就做出了保證。
“大人聖明。”在座的士紳也紛紛出言稱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