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看着緩緩逼近的大夏騎兵,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在目光深處,露出一絲忌憚來,這是世上最強大的軍隊,由一個最強大的男人統領着。
阿羅那順更是不堪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身邊的柴紹說道:“柴将軍,那就是聖主陛下?”他看見前面隊伍中,有一個中年人,手執戰刀,周圍猛将如雲。
他親眼看見,那個手執長槍的人,沖鋒陷陣,所向披靡,手下根本無人能擋;一個手執長槊者,手上的長槊就好像是出匣的猛虎一樣,橫掃四方,就是另外一個年輕人,也是十分骁勇善戰,雖然年輕,但仍然憑借一腔勇氣,肆虐周圍的士兵。
還有兩個壯漢,手上拎着兩個大鐵錘,那是誰碰誰傷,砸誰誰死,就好像是人形的兇獸一樣,十分骁勇善戰,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難道中原都是這麽厲害的猛将不成?
柴紹的目光鎖定人群之中的李煜,熟悉面容還是如此勇猛,手上的大夏龍雀刀十分鋒利,從十幾年前,到現在,死在大夏龍雀刀的敵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這樣的一柄戰刀,打下了如此江山。
“柴紹,多年不見了。”李煜看見對面的中年人,面色潮紅,不複當年的白皙,這是高原上紫外線留下來的痕迹,身上雖然是白色的盔甲,但已經沒有當年世家子弟的風度翩翩了。
當年的故人已經不再年輕了,更是沒有當年的光彩了。
“李賊,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可惜的是,你還是來遲了一步,懋功已經安全了。你的計劃落空了。”柴紹聲音尖細,很符合他的身份。
“柴紹,天下之大,都是在朕的掌握之中,難道将軍沒有發現嗎?誰擋在朕的面前,那就是朕的敵人,李積也隻是暫時逃脫了而已,現在朕領大軍前來。難道他還能逃到哪裏不成?吐蕃,也隻是他暫時的容身之地而已。”李煜不在意的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李積逃到哪裏,哪裏就是朕進攻的目标嗎?”
柴紹聽了面色大變。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
李積逃到西域,李煜就攻打西域,滅了高昌,平了西突厥,李積和吐火羅等三十六國聯合在一起,李煜就再次西進,橫掃三十六國,将吐火羅收入囊中;李積在逃跑的途中,進入迦畢試國,然後李煜的兵馬就進入了迦畢試國,将迦畢試國變成了迦畢試行省,正式開始了征讨天竺半島的道路上,現在女國也已經被滅國了。
李積是在逃跑,可卻是李煜在追着對方逃跑,是有意識的追着對方,這種感覺讓柴紹不舒服,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事情是一樣的,可是結果卻是不一樣的,原因也是不一樣的。
“現在懋功去了吐蕃,很好,朕的将士們早就想攻打吐蕃了,來了一個戒日王朝的援兵,這也很不錯,朕已經冊封朕的長子爲天竺王,以後,這天竺半島就是他的。”
李煜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柴紹聽了面色陰沉,渾身直顫抖,對面這個家夥實在是可惡的很,太狂妄了,狂妄的柴紹想沖上去立刻解決了對方。
一邊的阿羅那順并沒有聽出李煜言語中的意思,他面色緊張,對面的騎兵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坐下的戰馬都發出一陣陣嘶鳴之聲。
“李賊,你太狂妄了,你遲早會被别人擊敗的。”柴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甚至目光深處還有一絲畏懼。事情好像真的像李煜所說的那樣,就是不停的驅趕着李積,用李積作爲理由,不停的入侵接納李積的國家。
李積不停的流亡,一個又一個國家在大夏鐵騎下消失,似乎李積成就了大夏的無敵戰功。
“柴紹,你投降吧!最起碼你還有機會返回中原,不然的話,朕怕以後你連回到中原的機會都沒有了。”李煜大聲說道:“朕可以赦免你的罪過。”
柴紹聽了頓時哈哈大笑,手中長槊指着李煜,大聲喊道:“李賊,你可以追殺本将軍,但絕對不能侮辱本将軍,我柴紹絕對不會臣服于你的。”
“有志氣,朕就喜歡有志氣的人。”李煜面色平靜,他的目光望着遠處,遠處有煙塵四起,大量兵馬緩緩而來,顯然是在後面的吐蕃兵馬趕上來了,這大概也是柴紹和自己拖延時間的原因。
果然,柴紹看見後面的兵馬,也趕緊讓開了大道,就見松贊幹布和一輛馬車緩緩而來,馬車中的正是李積,面色蒼白,唯獨雙目中光芒閃爍。
“大唐皇帝陛下,久仰大名。”松贊幹布看着眼前的中年人,雙目中多了一些異樣,這些年他都是活在大夏皇帝的陰影下,他很佩服大夏皇帝,但同樣,對大夏皇帝是充滿着仇恨。
“小朋友,朕聽過你的名字。你很不錯。年紀輕輕,在自己父親死後,能夠快速的掌握吐蕃局勢,是一個人才,歸順大夏,朕必有賞賜。”李煜摸着短須,望着眼前的年輕人,笑呵呵的說道:“你歸順大夏,兩國免了刀兵之災,你就是兩國的英雄,必定受萬世敬仰。”
“隻要大皇帝陛下能将公主下嫁,我必定會臣服于大夏。”松贊幹布大聲說道。人争一口氣,佛争一炷香。一切都是因爲公主而來,現在也應該從公主而告終。
“大夏公主是不會外嫁的。”李煜搖搖頭,然後望着馬車中的李積,歎息道:“懋功,你我多年不見了,看見懋功風采依舊,朕也就放心了。”
“李煜,你不用遮掩你虛僞的面目,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這樣惺惺作态,想要殺我嗎?你可以動手了。”李積大聲說道。他面色潮紅,雖然傷勢未愈,但嘶啞的聲音還是傳入李煜耳中。
“殺你?朕爲何要殺你呢?若不是你,朕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借口,攻占這麽多的城池,或者這麽多的領土呢?這一切都是因爲懋功的緣故。”李煜哈哈大笑,他揚鞭指着柴紹、李積等人說道:“像你們這些人,平日裏跳的這麽歡,若不能讓你們多跳幾下,朕現在隻能坐擁中原,看着四面八方的土地,望而興歎,朕需要感謝你們啊!”
聽了氣不氣,柴紹聽了氣的渾身直哆嗦,李積氣的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若不是行走不便,早就沖上去和李煜決戰了。
沒想到自己成了敵人,仍然難逃敵人棋子的下場,敵人是如此的狡詐,到處驅趕着自己逃走,而這一切,都是爲了讓人他有了征戰天下的借口,這算是怎麽回事呢?
“若是沒有你李積,朕怎麽可能進入佛陀的故鄉呢?怎麽可能獲得這麽多的領土呢?再看看吐蕃,按照道理,他們最起碼還可以在暗中發展幾十年,等待朕老的時候,才會騷擾邊疆,可是因爲你們的緣故,他們不想等了,也沒有耐心等了,所以才會興兵進攻大夏,可是他們錯了。”
“現在的大夏才是最強大的時候,因爲他們有一個強大的皇帝,朕會四處征戰,解決你們這些敵人,奪取屬于我們的一切,所以,朕要感謝你啊!”
李煜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大夏士兵們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這是何等的猖狂,可是聽起來卻很輕松,将士們士氣高漲,有的人甚至大聲高呼。
松贊幹布面色冷峻,抓緊了馬鞭,但是那些能聽得懂漢語的吐蕃将領,這個時候,臉上卻露出一絲懷疑之色,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難道都是大夏皇帝的計策嗎?若是如此,自己這些人是不是都上當了,将這些漢家将軍都征召到吐蕃來了。
仔細想象,好像是因爲這些漢家人來了之後,吐蕃開始倒黴。老贊普被殺,小贊普即位之後,屢次和大夏開戰,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難道這次也是一樣?
将士們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大夏皇帝還是很仁義的,沒有理由是不會吐蕃的,現在好了,就是因爲這些漢人,讓大夏有了借口來進攻自己,倒是吐蕃損兵折将,這一切都是因爲漢人将軍的緣故。
松贊幹布面色不好看,漢家的文臣武将雖然在吐蕃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吐蕃的将軍和漢人出身的文臣武将們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緊張。
這也讓松贊幹布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來調節雙方之間的關系。他知道,這些漢家文臣武将的作用,但吐蕃出身的将軍們不明白。在他們眼中,隻是會認爲,漢人出身的将軍們占據了他們的位置,彼此之間的恩怨也越來越多了。這讓松贊幹布十分困難。
現在被李煜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傳到吐蕃之後,還不知道吐蕃的臣子會怎麽想呢!
“大夏皇帝,你不必離間我吐蕃君臣之間的關系,我很信任大将軍,大将軍到了我吐蕃之後,将會主掌我吐蕃所有的兵馬,到時候肯定會和你争奪天下的。”松贊幹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這個時候,任由李煜繼續說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唯有自己說出來,才能讓雙方不會因爲此事而鬧翻。
“小夥子,你很不錯,若不是吐蕃國主,朕還真的可以選一個公主嫁給你。”李煜深深的看了松贊幹布一眼,不愧是在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物,可惜的是,他隻可能是松贊幹布,是自己的仇敵。想到這裏,李煜緩緩的抽出戰刀。身後的将士們見狀,也紛紛取了兵器。
“狹路相逢勇者勝。将士們,沖。”李煜手中的大夏龍雀刀揚起,身邊的古神通、郭孝恪、李景隆等人都已經恢複了體力,一見李煜下達了進攻的命令,紛紛仗着手中的兵器,向敵人發起了進攻。
“哼,還怕了你們不成?”松贊幹布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歸順大夏,也從來就沒有想過大夏皇帝會放過自己。現在見大夏開始發起進攻,也不甘示弱,命令大軍反擊。
這個時候,才是數萬大軍的剿殺,索性的是在這裏是平原,給雙方足夠寬敞的空間展開厮殺,實際上雙方都是疲憊之兵,李煜遠道而來,吐蕃兵馬在女王山已經經曆了一場殺戮,而且麾下兵馬除掉三萬禦林軍之外,其他的兵馬基本上都是各族的勇士,也是因爲李煜親自上了戰場的緣故,否則的話,這個時候早就筋疲力盡了,哪裏還有精神去應對即将到來的厮殺。
古神通、郭孝恪兩人分别統領左右兩翼,李景隆在唐大山、唐小山兩人的護衛下,率領中軍,向松贊幹布沖了過去,李煜身邊隻有三千禦林軍,隻是作爲預備隊的存在。
相反,在吐蕃這邊就很麻煩了,李積雖然是兵法大家,但此刻的他,并沒有熟悉吐蕃的軍隊,對麾下将軍并不了解,柴紹雖然會一些,但論指揮能力還是差了一些,旁邊還有一個豬隊友,阿羅那順并不能很好的配合吐蕃大軍。
兵力雖然很多,但防線是處處都是漏洞,在大夏騎兵的沖擊下,大軍連連後撤,到處可見不少的敵人墜落馬下,被敵人擊殺。
李積被人攙扶起來,站在馬車之上,手上拿着千裏鏡,觀看着戰場上局勢,發現事情不對的地方,立刻就讓松贊幹布調整策略,指揮大軍進行填補,及時解決問題。
雖然速度慢一些,可也能勉強擋住大夏的進攻。
松贊幹布見狀,臉上頓時喜色,這是他第一次見識李積的軍事指揮能力,是超過了柴紹,至于吐蕃軍中将領根本不能與之相抗衡。
“能得大将軍相助,是我吐蕃的榮幸,等此戰結束之後,大将軍當掌我吐蕃兵馬。”松贊幹布許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