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足夠的兵馬,就能保住南山要塞,阻擋聯軍進入大夏西北。
可是對方不一樣,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拼死血戰,一副和戒日王朝同歸于盡的架勢。
“柴紹的兵馬在什麽地方?還在我們身後嗎?這些漢人膽子都是很小的,這個時候,應該壓上來,和我們一起解決眼前的敵人,盡快解決,而是躲在後面,難道大夏還有反擊的可能嗎?”阿羅那順不屑的說道。
“或許,吐蕃人已經被大夏打怕了。”身邊的親兵解釋道。
“不過,他們的士兵是很勇猛,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我們的對手,但仍然在浴血奮戰,死戰不退,聽說,我們面對的都是散兵遊勇,并不是大夏最厲害的兵馬,若是如此,中原王朝就非常厲害了。”阿羅那順摸着自己的絡腮胡說道。
雖然不同于戒日王對大夏的态度,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切,阿羅那順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
“再怎麽兇猛的老虎,也不是将軍的對手,我們很快就能擊敗眼前的敵人。”親兵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在一邊恭維道。
“不要小瞧了敵人,趕緊全軍壓上,不能給敵人休息的機會。”阿羅那順正容道。
他的目光望着四周,多年的戰場經驗,總是讓他有種不妙的感覺,這是多年沙場上才找到一種感覺,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将身邊的兵馬全部壓了上去。
“是。”親兵不敢怠慢,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指揮身邊的兵馬,全部壓了上去。
近萬大軍的進攻,在這個時候就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夏士兵已經是強弩之末,在郭孝恪和李景隆兩人的帶領下,才會奮勇厮殺,隻是對方的兵馬太多,短時間内,根本擊敗不了對方,防線巋然不動,并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沒想到,等到了最後,敵人還有一支生力軍壓了上來。
“殿下,撤軍吧!末将爲您斷後。”郭孝恪飛馬而來,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别人的,一股煞氣彌漫周圍,大聲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敵人實在是漢人,太多,再戰下去,我們将會損失慘重,到時候,連南山要塞都防守不住。”
“郭将軍是害怕了嗎?”李景隆将盔甲鱗片縫隙中的一支利箭抽了出來,冷笑道:“隻是将軍害怕了,本王還沒有害怕呢?我大夏男兒隻有血染疆場,就沒有撤軍的時候。”
“殿下。”郭孝恪沒想到李景隆有如此氣概,血戰不退,這一點,恐怕京中沒有哪個皇子能夠做到。
“将軍乃一軍主将,關系西域安全,将軍可以撤退,末将願意斷後。”李景隆騎着戰馬,大聲吼道:“隻要戰後将本王的屍骨埋葬在這裏,讓本王見見這大好河山。”
“殿下放心,要死也是臣死在殿下前面。”郭孝恪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既然連皇子都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了,自己這個做臣子的還能說什麽呢?
“有我無敵,今日同生共死。”李景隆哈哈大笑,再次帶領士兵,向敵人發起了沖鋒。
在他身後,大量的騎兵也再次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跟随李景隆身邊,朝敵人殺了過去,郭孝恪也率領身邊的士兵壓了上去。
阿羅那順雙目圓睜,他以爲在這個時候,郭孝恪應該撤軍,他自己甚至做好了放棄一部分勝利的果實,讓郭孝恪逃走。
困獸猶鬥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若是不放走郭孝恪,大夏士兵肯定會奮力厮殺,從而會造成自己的兵力受損。若是面對一個大夏,他并不擔心,但在大夏身邊,還有吐蕃人,阿羅那順實際上也是不相信李積這些人。
漢人都是不可相信的,誰知道李積在擊敗大夏之後,會不會還能保證自己和同盟下去,按照他對漢人的了解,一旦自己的兵力受到了影響,李積肯定會率領大軍,攻入戒日王朝。
“這些該死的漢人,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你。”阿羅那順看見了敵人正在瘋狂的發起進攻,頓時惱羞成怒。也不管以後的事情,毫不猶豫的下令大軍發起總攻,就算是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咚咚!”一陣陣戰鼓聲出傳來,就見大量的騎兵開始沖鋒。
“也許我們今天會死去,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大夏會記住我們的豐功偉績。也許我們今日将戰死疆場,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天下的百姓會記住我們的一切。”郭孝恪嘶啞的聲音在大軍之中響起。蒼涼的聲音在陣地中間響起。
這是當年韋雲起将軍在面對數倍強敵的時候,發起決死之戰的時候,誦讀的句子,然後就傳遍了三軍,成爲三軍臨死前共同的忽然。
“也許我們今天會死去,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大夏會記住我們的豐功偉績。也許我們今日将戰死疆場,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爲天下的百姓會記住我們的一切。”
先是漢人士兵大聲喊了起來,然後身邊的異族勇士也大聲喊道。
氣勢如虹,一股慘烈的氣息籠罩天地之間,肅殺之氣彌漫蒼穹,戰場上的坐騎,發出一陣陣不安的嘶鳴聲,好像察覺到什麽,對面的阿羅那順臉上也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來。
什麽是困獸猶鬥,想來對面的敵人就是困獸猶鬥。
說實在的,像對面這樣的敵人,在戰場上的老手是十分不願意遭遇到的,這樣的敵人就是一群瘋子,一群喜歡兩敗俱傷的瘋子。
“大夏不愧是大夏,将士們士氣高昂,死戰不退,和這樣的帝國,是一個錯誤。”阿羅那順看着對面呼嘯而來的敵人,面色凝重。
不過,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已經不是他想退兵就能退兵了,戰場上不僅僅有自己的數萬大軍,身後還有吐蕃的兵馬,一旦防線被攻破,就意味着全線崩潰,敵人就有起死回生的可能,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結果。
“殺,殺過去,獲得擊殺敵人者,将會獲得武士封号。”阿羅那順大聲喊道。
武士是刹帝利階層的一員,雖然處于最低層,但在戒日王朝已經很不錯了,這已經是屬于統治階級了,地位遠超以前。
下面的那些勇士們聽了之後,發出一陣陣嚎叫聲,紛紛仗着自己得兵器殺了過去,象兵也好,騎兵也好,在這些人眼中,眼前的敵人就是戰功,就是金錢和美女。
雙方很快就撞擊在一起,大量的士兵墜落馬下,或是被戰馬踐踏而死,或是被敵人所殺。在這一刻,混亂的戰場之上,已經沒有将軍和士兵之分,有的隻是對面的敵人,斬殺面前的敵人就能獲得功勳。
郭孝恪揮舞着長槊,擋住對方的一名将軍,雙臂發麻,他知道,這不是敵人神勇,而是自己的體力下降了許多,這才導緻這樣的結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将眼前敵人擊殺。他環視左右,心中一陣凄涼,大夏士兵是何等的神勇,面對較多的敵人,也能戰而勝之,可是現在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敵人實在是狡猾的很,利用自己急于救援,硬生生的拖死自己。
他看見李景隆身邊已經聚集了三個敵人,李景隆手中的長槊宛若蛟龍,擋住了三人的進攻,俊秀的面容上,雙目中閃爍着堅定,臉上多了一些決然。
誰也不知道,大夏皇室之中居然有如此剛烈之人,就算是皇子又能如何,在這個時候,仍然在沖鋒陷陣,仍然在和敵人厮殺。
李景隆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樣一場戰争,生性神勇的他,一心想和自己父親那樣,縱橫疆場,沖鋒陷陣,擊敗一切強敵。
現在終于到了夢醒的時候,自己畢竟不是自己的父親,想大夏皇帝縱橫疆場,無論是面對什麽樣的境地,他手中的長槊可以擊殺任何一個強敵,他的大夏龍雀刀無堅不摧,再堅固的防線,在大夏禦林軍面前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唐大山和唐小山兄弟兩人雖然有典韋之勇,但是雙錘的重量,長時間的厮殺,還是讓他們倆承受不住,早就換成了戰刀,用來減輕自己的消耗。
其餘的将士也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心中隻是憋着一股氣,還能勉強繼續厮殺,但能堅持多長時間,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樣也好,古往今來,就很少有皇子浴血疆場,現在就從我開始吧!”李景隆看着對面呼嘯而來的敵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将手中的長槊抓在手中。
“殺!”一聲厲吼,身後的精銳毫不猶豫向敵人撲了過去。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陣怒吼聲,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心靈深處響起的一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戰歌之聲傳來,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戰場之上。
大夏士兵紛紛望去,就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殺了過來,這些士兵穿着火紅的铠甲,手執戰刀,和尋常士兵不一樣的是,他們都是騎着黑色的戰馬,臉上蒙着面具,看上去就好像是從九幽地獄中走出來的一樣,讓人看了心中駭然。
大夏禦林軍!
能有這種裝扮的隻有大夏禦林軍,三軍将士爲之歡呼,這才是大夏最精銳的隊伍,是從百萬大軍精挑細選的将士,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三軍将士看見了前面的一員大将,手執大夏龍雀刀,随着戰馬飛奔,等到沖到敵人面前的時候,戰刀揚起,敵人連人帶着戰馬,就被戰刀劈成了兩半。
“萬歲,萬歲!”
漢人出身士兵們頓時知道是何人是領軍前來,能有如此神力的人隻有大夏皇帝,能夠調動禦林軍的大夏皇帝。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大夏皇帝居然親自率領大軍前來。
阿羅那順也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敵人居然出現了如此強大的力量,這麽多的精銳騎兵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尤其是現在,自己這邊的兵馬已經是疲憊之兵,敵人生龍活虎,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兵力已經超過了自己。
“快,通知柴紹,敵人的援軍來了,讓他小心防備,我這邊準備撤軍了。”阿羅那順在撤軍之前,還是讓人通知了柴紹一聲,貿然撤軍,必定會引起恐慌,敵人會趁機進攻,到時候,不僅僅是自己這邊會遭遇到潰敗,甚至還會影響到柴紹。阿羅那順在這個時候,還是知道這裏面的厲害關系的。
“命令後軍準備撤軍事宜,交叉掩護,緩緩後撤。”阿羅那順對身邊的親兵說道。
很快,身邊的士兵已經組成一道防線,人數并不多,不過千餘人,這是阿羅那順身邊最後一點人馬,作爲預備隊使用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号角聲響起,戒日王朝的兵馬先是一陣遲疑,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抛開對面的對手,轉身就逃,秩序肯定是混亂的很,想要做到有序進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追擊,全軍壓上去。”李煜揮舞着手中的大夏龍雀刀,這個時候正是擴大戰果的最佳好時機,豈能放棄?
戰鼓聲響起,大夏兵馬開始發威,這些士兵們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跟随着大隊人馬,朝敵人殺了過去,這個時候,就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豈能輕易放棄!
“兒臣拜見父皇。”李景隆飛馬而來,勉強從戰馬上落了下來,向李煜行禮道。
“不錯,身爲大夏皇子,能夠沖鋒陷陣不算,但能死戰不退,這才是大夏的好男兒。”李煜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取下臉上的面罩,将李景隆拉了起來,拍着對方帝姬肩膀,說道:“可曾受傷了?”
“受了一點輕傷,不礙事。”李景隆嘴角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