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的是南關要塞易守難攻,雖然敵人在進攻,可是大夏兵馬居高臨下,在王玄策下令反擊之後,敵人的傷亡開始直線上升,而守城的士兵,除掉偶爾倒黴的家夥之外,其他人倒是安全的很。
“女國士兵還是比較骁勇的。”祿東贊看見關隘上的進攻比較兇猛,有些感歎的說道:“末将眼前也曾見過女國士兵,這些士兵雖然是男子,但被一群女人壓着,哪裏還有什麽戰鬥力,但現在看來,大夏的将軍們還是有一手。”
“大夏實在是太強大了,若非必要,我實際上是不贊成和大夏對戰疆場的,但現在看來,我們還是落後了一些。”柴紹搖搖頭,說道:“他們有一個進攻性很強的帝王,所以麾下的将士也是如此,充滿着攻擊性,任何人擋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都是如此。”
祿東贊也點點頭,吐蕃和大夏之間的戰争實際上并沒有多少,除掉第一次的突然襲擊之外,然後的曆次戰争,都是以吐蕃失敗而告終,吐蕃因此損失了近十萬大軍,這對底蘊相對較低的吐蕃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過來。
“那些女國士兵在大夏的将軍的指揮下,反擊倒是有些手段。”柴紹騎着戰馬,手執千裏鏡,看着城牆上的戰鬥,心中有些感歎。
女國是什麽樣子的,他以前曾經聽人說過,可是眼前的士兵,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作戰十分骁勇,手中的兵器,顯得也是十分的詭異。
“将軍,不好了,我們的弟兄好像中毒了,敵人在利箭上塗上了蛇毒,和李将軍的一樣。”身後有十分飛奔而來,臉上還露出慌亂之色。
戰死不可怕,受傷就可怕了,在戰場上,局勢一日三變,一旦撤退的時候,能不能照顧到傷兵,誰也不知道,弄不好,這些傷兵都是被抛棄的命運,至于受重傷,那就更加的悲催了,要麽死于自己人手中,要麽就是活生生的痛死。
“蛇毒,又是蛇毒?”柴紹想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李積,同樣是蛇毒,李積以後連上戰場的可能性都沒有了,若是恢複不好,以後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這一切都是女國的蛇毒。現在手下吐蕃士兵也是如此。
“找到郎中,趕緊解毒,這個王玄策還真是惡毒的很,爲了抵擋我們的進攻,什麽樣的手段都能用的出來,等我攻破了南山要塞,我一定會将他的首級割下來當夜壺。”柴紹聲音凄厲而尖細,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單個的案例,還會有很多的士兵都中了蛇毒。
“相信他們的毒箭也是有數量的,撐過這一段,接下來,應該會好多的。”祿東贊在一邊安慰道。将士死多少,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麽攻下眼前的要塞。
“隻是如此一來,我們的損失可就大發了。”柴紹擔心的還有将士們的士氣,畢竟這是敵人詭計。
祿東贊正待反駁,卻見周圍的士兵果然在退縮,顯然敵人用毒箭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将士們這才有些擔心。
“這些該死的家夥,将士們有些擔心了。”祿東贊冷哼了一聲,他看着面前的南山要塞,上面的城牆磚還是很新鮮的,顯然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修建的,不然的話,想來憑借昔日簡陋的要塞,是不可能抵擋吐蕃人的進攻。
對面的利箭仍然是如同暴雨一樣,傾斜而下,或許這些人沖鋒陷陣還有有些困難的,但射箭幾乎是人類的本能,在山下攻城的敵人很多,一箭射出來,就有敵人被射殺,隻要能張弓搭箭的人都會。
柴紹雖然知道城牆上的敵人多數都是女國士兵,但絕對沒有想到,這些人不僅僅大多數都是女國士兵,還是女國百姓,真正的的大夏數千士兵,并不在其中。隻是大家都穿着火紅色的铠甲,不仔細分辨是分辨不出來的。
所以他看到的數千士兵就是這麽來的,在密密麻麻的弓箭之中,誰也猜不到這裏面的情況。
女王末羯這個時候已經忘記生氣了,再生氣又能如何?敵人都已經殺到門口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擊敗眼前的敵人,好歹也要讓自己的百姓能回到自己的家園吧!倉促撤退,許多東西都抛之腦後。
面對王玄策的無賴,女王陛下也沒有任何辦法,眼下局勢她看的很明白,最後的勝利自然是屬于大夏的,大夏皇帝的十幾萬大軍就在敵人的後方,随時都會要了吐蕃人的性命。這也是她下令麾下将士聽從王玄策命令的原因。
“将軍,看樣子,今天我們的計策用不上了,敵人的進攻好像是疲軟了一些。”韋思言看着下面的敵人,還是如同潮水一樣殺了上來,但前進的腳步顯然放緩了許多。
“哼,碰到了難解的東西,這些敵人自然就小心了,他們可以射死,也可以被射傷,隻要沒有傷及要害,就算是失敗了,自己也能逃走,可是碰見了蛇毒就一樣了,一旦受傷,想要恢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避免就避免,所以連進攻的時候都慢了許多。”王玄策解釋道。
“還是将軍高明,将毒箭和普通的利箭夾子一起使用,這樣,就能給他們一個錯覺,我們的毒箭還有不少。甚至他們還會認爲我們用的都是毒箭。”韋思言不得不感歎身邊這位,明明進入軍中時間晚于自己,甚至還是鳳衛出身,可是人家這天賦,就是專門爲打仗而生的,也不知道這腦子是怎麽長的,真想劈開來看看。
“不是我高明,而是他們急切之間來攻打我們,可是連我們的虛實都不知道,所以才會造成眼前的局面,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柴紹雖然出身将門之後,但實際上,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如何能是我們的對手?”王玄策有些鄙視柴紹。
實際上,這還真的怨不得柴紹,柴紹想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内攻下眼前的南山要塞,所以才沒有來得及想到這一切。
隻要時間久了,柴紹還是能想的出來的,不過,現在,顯然柴紹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聽着身邊的人禀報麾下将士中蛇毒的越來越多,軍中郎中都已經救治不了了,柴紹這個時候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暫時休戰,等明日再進攻。”柴紹終于做出了決定,暫時休戰。在沒有将對方消耗幹淨之前,柴紹是不敢進攻的。
城牆上,王玄策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卻的敵人,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将軍,果然退了。”末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還真的擔心敵人還會繼續進攻下去,到時候,自己身邊的将士還真的很難抵擋敵人的進攻,現在總算退了下去,這就意味着,南山要塞暫時算是保住了。
“這隻是隻在暫時退下去了,今天晚上,柴紹或許就會明白。明後天還是會進攻的,隻是那個時候,南山要塞可不是這麽好拿下的。”王玄策很有把握。
“兵馬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最後勝利的肯定是我們。”末石這個時候對王玄策還是充滿了信心。
“韋将軍,讓将士們今天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一場大戰等着我們呢!”王玄策吩咐道。
“将軍放心,将士們已經得到足夠多的休息了。”韋思言趕緊說道。
柴紹退兵之後,先是去了李積的大帳,見李積雖然是在昏睡,但氣息平穩,頓時放心了許多,回到自己的大帳中,思考着剛才的戰争。
“将軍,大夏怎麽會有那麽多的毒箭?他們的弓箭很多嗎?”祿東贊忍不住詢問道。
“你可知道大夏每次行軍打仗,會攜帶都多少天的糧草嗎?絕對會超過十天。”柴紹苦笑道:“大夏占據中南半島之後,糧食很多,于是大夏就有了炒米、米餅、炒面等物,這些東西都容易攜帶的,甚至張口就吃,不僅僅是吃的,就是其他的弓箭也是如此,南山要塞關系到大夏西北的安危,裏面的弓箭肯定是不少的。”
“可是這弓箭是不少,可是蛇毒呢?難道蛇毒也很多嗎?”祿東贊心中驚訝于大夏的軍備時,忍不住詢問道。
柴紹先是一愣,猛然之間發現了什麽,頓時勃然大怒,冷聲說道:“該死的家夥,我們上當了。敵人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毒箭,他們将正常的箭支和毒箭混合在一起,我們的人手衆多,中箭的人也很多,倉促之下,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中了毒箭,隻知道對方的毒箭很多,我們尚且是如此,那些将士們也是如此,這樣就造成了恐慌。”
“逼得我們不得不退兵。”祿東贊這個時候也明白對方的算計,忍不住一陣驚呼。
“是啊,這次我們上當了。”柴紹面色陰沉,實際上,他并沒有将王玄策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後起之秀而已,傳聞是鳳衛出身,這樣的人也能指揮大軍,大夏是沒有人了。尤其是自己,渡過紮曲之後,更是沒有将對方放在心裏了。
現在吃虧上當了,對方的一個計策,讓自己不得不暫時退兵,可笑的是,自己等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情。
“将軍,那現在該怎麽辦?”祿東贊苦笑道。
“明天要休息一天了,一方面是爲了讓将士們緩口氣,恢複實力,另外一方面,也是爲了等待贊普的主力到來,到時候,在全軍出擊,一舉解決敵人。”柴紹知道這個時候将士們肯定是沒有心思打仗,心中還是有些畏懼的。
“是。”祿東贊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下來,他想了想,說道:“将軍,末将擔心的是大夏皇帝的兵馬,就在我們咫尺之遙,會不會率領大軍前來?”
“是有這個問題,不過,此人野心勃勃,想要來進攻我們,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先派人去盯着。”柴紹點點頭。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柴紹再次下令大軍開始進攻南山要塞,明日松贊幹布就會率領吐蕃主力趕來,他需要在今日之内攻下南山要塞,免得被吐蕃的将軍們笑話。
大軍再次發起沖鋒,果然,受蛇毒傷害的人變少了,雖然敵人的弓箭還是十分厲害,但将士們的畏懼之心去是少了許多。
城牆上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了,甚至有的吐蕃将士已經攻上了城牆,雖然損失是慘重了一些,但總比前兩天好。
“看來,今天,我們就可以拿下南山要塞了。”柴紹笑呵呵的說道:“到底是才修建不久的要塞,所以才會如此輕松的拿下來,若是比較堅固,我們不會這麽輕松的。”
祿東贊連連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候,城牆上忽然多了無數火紅色身影,這些身影顯得十分骁勇,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将吐蕃士兵從城牆上趕了下來。
“怎麽回事?”柴紹看了面色一變,趕緊取了千裏鏡朝城牆上望去,卻見城牆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支生力軍,一面面赤紅色大旗在城牆上招展,甚至他還能隐隐的看見,在城牆垛子後面,還有不少的士兵在後面飛奔。
“援軍到了?”柴紹心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将其抛之腦後,敵人的援軍不可能這個時候到來的。
“将軍,敵人的援軍到了。”祿東贊驚呼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柴紹舉起手中的千裏鏡繼續望去,就見一隊人馬出現在城牆上,就見原本指揮戰鬥的王玄策等人正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顯然對方的官位還在王玄策之上。
在這西北大地上,官位在王玄策之上的,大概就是郭孝恪了。
難道是郭孝恪來了?
這個時候,吐蕃士兵開始撤退了,敵人的生力軍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