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燕京府尹楊師道不畏強權,将範一通捉拿歸安,準備秋後處斬的事情也傳遍了整個燕京城,世人都稱贊楊師道是一個厲害角色,絲毫不會因爲對方是權貴,而徇私枉法之念,值得衆人的稱贊。
雖然朝廷諸公都做出了決定,對于範一通将會斬立決,但對于範瑾,卻沒有任何說明,好像這件事情與對方無關一樣。
傳聞,範瑾散朝回家之後,受到對方老娘的求情,祈求用範瑾的爵位來換會自家兄長唯一的骨血,隻是無人知道此事的真假程度。
第二天一早,市井上就有流言,想秦王陰謀篡位之事,最後說明是下面人幹的,但秦王也有失察之罪,就是秦王,因爲失察之罪丢了監國之位。
而範一通這件事情,雖然與範瑾無關,可是範瑾也是有失察之罪。同樣是失察之罪,秦王尚且受到了處置,作爲宰相同樣也逃脫不了處罰。
一時間,有許多人建議罷黜範瑾崇文殿大學士職務的建議喧嚣直上,鬧的沸沸揚揚,燕京各處茶樓一夜之間都在議論這個問題。
就是範瑾自己,無奈之下,隻得躲到西山别院中休息,連上朝都不敢上了。朝野上下一時間将目光都鎖定崇文殿,等待着崇文殿的變化。
仔細看看這個冬天,先是秦王被罷黜了監國的位置,現在崇文殿又要發生新的變化。隻要稍微有點心思的人,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京師之内,恐怕會有大事發生。
而此刻,西山旁的别院中,範瑾和李靖坐在一起,兩人就着火爐,吃着火鍋,倒是輕松快活的很,在一邊不時可見一些羊肉、鹿肉端了上來。
“範兄,可是逍遙自在的很啊!讓岑某和虞大人一陣好找。”外面岑文本和虞世南聯袂走了進來。
“怎麽,趙王有想法了?”範瑾冷哼哼的說道:“更或者,燕京城内又有什麽言語了?哎,沒想到,躲到西山來都不安甯。”
“有什麽想法,也等到年後了,今天開始休沐了,除掉邊疆大事之外,再也沒什麽事情可以找我們了。”虞世南笑眯眯的說道:“所以我和岑大人才會來大将軍這裏,沒想到碰到你了。”
“信你一個鬼,我在那裏,你這個老狐狸會不知道?”範瑾吃了一口嫩羔羊肉,然後喝了一口三勒漿,冷哼道:“大将軍,這樣的日子才叫舒爽,這些年,在朝中實在是太累了。正好逮到機會休息一下。”
“你想休息,恐怕沒機會了。如今大夏朝局動蕩,背後有小人在後面攪動風雲,你要是休息了,他們兩人在後面隻能抓瞎了。”李靖搖搖頭,說道:“而且我這裏,你也少來一些,誰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人盯着你,可不能發現我了。”
“岑兄,說吧!到底是誰?”範瑾忍不住說道:“我範某人跟随陛下這麽久了,從來不參與奪嫡之争,一心隻想幹點實事,這擋了誰的道了。”
“正因爲如此,你才是敵人的目标,你在朝中不結黨營私,身邊無人,單打獨鬥,說你是官宦吧!偏偏你偏向寒門,說你是寒門嗎?就沒有你這樣的寒門,說你是秦王黨吧!偏偏你又不是,如此一來,不找你找誰?”虞世南看事情很分明。
“哼,不結黨難道是錯誤的嗎?”範瑾勃然大怒。
“陛下在朝,自然無人敢動你,但現在嗎?陛下不在朝,趙王剛剛上位,找岑閣老,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找我,也很難,隻能找你了。”虞世南搖搖頭,說道:“範兄,有人想借亂上位,所以才會選了你。”
“不錯,這人到底是誰?或是世家大族,或是李唐餘孽,都是有可能。”李靖點點頭說道:“所以說,你的處境很危險,畢竟,秦王前車之鑒擺在那裏,秦王尚且因爲失察之罪被罷黜了,更不要說你了。”
“一個大學士之位并不算什麽,我擔心的是這個位置落到有心人手中,會影響大夏的安危。”範瑾搖搖頭,說道:“還有就是趙王,爲一時的;利益所蒙蔽,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他。”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是有趙王李景智的推動。
但真正受益的人,不一定是趙王,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事情。
“有大将軍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虞世南不在意的說道。
“有陛下在,江山才能穩固,陛下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也該回來了,對付一個李積,哪裏需要那麽多人。蘇定方、尉遲恭、龐珏這些人都是可以的,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甚至三個人,肯定能夠擊敗對方的。”李靖忽然感歎道。
“陛下的心思,大将軍是知道的,這件事情,恐怕隻有你大将軍才能去說了。”岑文本搖搖頭。
李煜是一個坐不住的人,讓他留在燕京,治理國事可不是一般的困難,在場的衆人衆人當中,恐怕隻有大将軍李靖才能勸說。
“陛下歸來的時候,老夫肯定會去說的。隻是眼下的局面,諸位可曾想過如何是好?這一次是範大人,下一次,恐怕就不是一個人了。”李靖雙目中閃爍着一絲智慧的光芒,老将在這方面還是看的很通透的。
“他們這是在劍指崇文殿啊!這些年,那些世家大族們已經等的太久了,朝中的決策與這些人無緣,有我們在,他們奈何不得陛下,現在不一樣了,機會來了,想将我們幾個人都搬倒,哼,事情哪裏會這麽簡單。”虞世南面色陰沉。
“大将軍,陛下要回來了,我估計明年年初就要回來了。”岑文本輕笑道:“不要看他們蹦跶的厲害,但隻要陛下歸來,這些人都翻不起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