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事就是連李景睿自己都承認了,是自己禦下不嚴,現在好了,魏征居然猜測,秦王是被人誣陷的,那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李景睿雙眼一亮,仔細的想了想,忽然說道:“魏大人,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當初外面流轉着父皇兵敗的事情,但說因爲此事,孤府上的人就斷定父皇駕崩,有些不對。不錯,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秦王殿下,臣不過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但事實是什麽樣子,還是要查的,不管怎麽樣,秦王殿下,你殺人就不正确的,大夏律法,雖然那些内侍都是皇室的家奴,可也不是你随便能殺的,也需要經過朝廷律法的懲處,您這麽做,的确是有殺人滅口的嫌疑。”魏征搖搖頭。
“不錯,魏大人所言甚是,按照朝廷的律法,秦王殿下也不能胡亂殺人啊!娘娘事實擺在眼前,秦王殿下肆意殺戮内侍,就應該受到懲罰。”武進雙眼一亮,大聲說道。
“那你以爲本宮應該如何懲罰他?”楊若曦忽然輕笑道。
“還請娘娘深明大義,廢黜秦王之位,另選賢能監國。”武進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事情是峰回路轉了,隻是這是對自己更加有利,武進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就在眼前,雙目中都露出瘋狂之色。他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未來的風光。
“你認爲本宮的懿旨能大的過陛下的聖旨嗎?”楊若曦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衆人倒吸了一口氣,一盆冷水澆滅了衆人心頭的熱切。就算是皇後來了又能怎麽樣,皇後的旨意能大過天子的旨意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武進更是雙目失神,這又是一個理由,一個很要命的理由。而且,這樣的理由偏偏無人敢說出來。畢竟皇帝隻是失蹤,最後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娘娘,臣認爲,這樣的事情發生,秦王殿下的确不适合作爲監國了,畢竟,我大夏的法律威嚴不容踐踏,若僅僅因爲對方是秦王,我們就将此事忘記了,當做沒有發生,肯定是不行的,臣認爲,不如先停秦王印信,軍國大事先由崇文殿處置。等陛下回來之後,再做決定。”楊師道忽然站了出來。
“娘娘,楊大人的話,臣認爲有道理,畢竟秦王殿下殺人是事實,雖然殺的是家奴,但殺了就是殺了,爲了大夏律法考慮,臣認爲暫時停了秦王的監國印信,等過段時間,陛下歸來之後,再做考慮。”魏征出列說道。
“停了印信,這樣的懲罰太低了,本宮覺得應該廢黜監國之位,年紀輕輕,胡亂殺人,這如何了得,不處罰一番,朝廷又如何能取信于天下。”楊若曦忽然堅決起來,說道:“當初陛下在紫微元年的時候,曾經說過,陛下遠征期間,若國中有事不決,可以讓本宮彙合政事堂的大學士們一起商讨此事,本宮認爲這就就是大事。岑大人,你說呢?”
“既然娘娘這麽說,臣自然是贊同的,但臣是秦王殿下的嶽丈,此事自然是要避嫌的,所以臣就不表決了。”岑文本忽然說道。
“本宮差點忘記了這點,既然岑大人這麽說,那本宮是秦王的母親,自然也是不好參與表決的,那本宮也棄權了。”楊若曦忽然笑道。
楊師道等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楊若曦和岑文本兩人說錯了嗎?顯然是正确的,這兩人總得避嫌吧!隻是如此一來,衆人就将目光落在範瑾和虞世南身上了。
“臣認爲秦王殺人是不對,臣認爲,可以暫停監國印玺。”
“臣附議!”虞世南緊随其後。
“娘娘,既然兩位大學士都同意了,還請娘娘下旨,暫停秦王監國印玺。”武進大喜,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他都大聲笑了起來。
“武進,我與虞大人雖然同意了,但也僅僅隻有兩票,崇文殿大學士一共是五個人,岑大人棄權,但還有兩位大人沒有表态。”範瑾冷哼道:“你這是将淩大人和高大人排斥在崇文殿範圍之内啊!”
“啊!這?”武進一下子驚呆了,大殿之上,隻有三個崇文殿大學士,他都已經忘記了,還有兩個人在外面,隻是這兩個人一個在關中,一個在西北,最起碼也要等到高士廉的決定啊!這樣才能占據大多數的優勢。
“既然如此,岑大人,派人送信到關中,請高大人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楊若曦吩咐道。
“臣遵旨。”岑文本趕緊應道。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麽楊若曦和岑文本兩人都找借口不表态了,面對這樣的局勢,兩人隻能贊同楊師道的觀點,畢竟,朝廷律法大如天,就是李煜自己也不好出爾反爾。
可是現在不一樣,能決定此事的有六個人,兩人棄權,兩人支持,最起碼還要有一個人支持才行。偏偏這個人還在關中。
若是以前,十天半個月就能得到消息,可是現在,信鴿行不通,隻能是派出人手送信,一來一回,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
這别人能等得起,武進能等得起嗎?
衆人在感歎楊若曦和岑文本手段之餘,隻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對方。
“娘娘,此事不妥啊!”武進瞬間也明白自己的處境,頓時大聲叫嚷起來。大家吵了半天,眼見着就要勝利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見不到勝利了。
“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楊若曦冷笑道:“雖然本宮也想表态,但朝廷的律法讓本宮和岑大人都要避嫌,難道你武大人敢違背陛下親定的大夏律法嗎?”
“臣不敢。”武進欲哭無淚。沒想到,剛剛自己拿朝廷律法說事,對方也同樣高舉律法的大旗,讓自己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