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宮,麴文泰看着眼前華麗的王宮,心中歎了口氣,若不是突厥人不争氣,他又怎麽可能歸順大夏呢?不僅僅放棄了自己的權力,還放棄了自己的富貴,索性的,大夏的将軍還是很好說話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還允許自己帶走一走部分财産,這讓他心中的失落小了許多。
“大王。”中郎看着麴文泰和他身邊的嫔妃們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來。
“不要稱呼我爲大王了,從此之後,你我都是大夏的臣子,同殿爲臣了。”麴文泰臉上露出一絲輕松來,他看着身後的王宮一眼,說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大夏的将軍還是很仁慈的。”
“回将軍的話,事情都已經安排了,城門即将開啓,就等着朝廷将軍們到來。”中郎放下心中的一點想法,十分恭敬的說道。
“走吧!到城門處迎接将軍們。”麴文泰看着身上的衣服,他按照中原人的規矩,在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不僅僅是他,就是高昌國上下的臣子也都是如此,穿着白色的長袍,長袍的樣式和中原相似。這表示對中原的尊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高昌國在失去了後天之後,面對這種情況,除掉歸順大夏之外,麴文泰找不到任何一種可以解決的辦法。
等他到了王宮外的廣場上的時候,高昌上下文武百官都站在那裏,麴文泰擺了擺手,領着衆人朝城門而去。衆人面色冷峻,有的人雙目中還有一絲畏懼之色。
“大王,若大夏不想留我們,隻是欺騙我們打開城門,當如何是好?是不是應該做其他的打算?”身邊的一個将軍有些擔心。
麴文泰面色一變,很快就搖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誰也不能改變什麽?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問題,突厥已經失敗了,我們的将士已經沒有心思反抗了,敵人若現在進攻的話,我們也不是大夏的對手,一旦大夏攻入城中,不僅僅我會死,就是你們也會死,既然如此,還不如賭一把,索性的是,我們都成功了。大夏的将軍們爲了軍功,不會考慮其他的東西。而大夏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隻能默認将軍的安排,也不會殺我們的。”
衆人紛紛點頭,至于心裏面會是怎麽想的,無人知道。麴文泰說的不錯,這件事情若是不冒險,最後的結果還是不會改變的,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問題。
城門緩緩打開,城外隐隐可見大量的兵馬出現,虎視眈眈。
麴文泰按住心中的驚恐,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在他身後,文臣武将也紛紛跪在地上,等待着大夏兵馬入城。
裴仁基正待上前,韋思言忽然阻止道:“大将軍,城内的情況不明,大将軍身系一軍安危,不可輕易涉險,還是讓末将先行前往,占據城池主要通道之後,将軍再行入城也不遲。”
裴仁基心中隐隐感覺到不對,隻是沒有說話,韋思言說的有道理,這也是大夏的規矩,進入城内之後,就會封鎖城中各個要道,避免出現危險。當下點點頭,讓韋思言先行。
“将軍,韋思言平日裏可不會如此主動啊!将軍。”獨孤懷安忽然說道。
裴仁基聽了面色一愣,正待阻止,卻見韋思言已經率領騎兵沖了出去,這個時候下令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安慰道:“這是我等計議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敵襲,敵襲,這是詐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内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聲音響起,然後就聽見一陣喊殺聲傳來。
“怎麽回事?”裴仁基面色大變,他看着前方跪在城門下的高昌王等人,忍不住說道:“詐降,你們說像嗎?”
辛獠等人正待說話,卻見城門出有數十騎兵飛奔而來,爲首的一名悍将,手執戰刀,猛然之間朝麴文泰揮了過去。
“刀下留人。”獨孤懷安忍不住大聲呼喊了起來。
可惜的是,聲音再怎麽響亮,也沒有戰刀揮舞的快,就見一個巨大的腦袋飛了起來,隐隐還能看見麴文泰死不瞑目的模樣。
“大将軍,城内有亂軍叛亂,韋将軍正在肅清叛亂。”韋方同大聲說道。
“韋方同,你騙誰呢?麴文泰已經領着文武百官在城外投誠了,他們都已經抛棄了自己的武器,怎麽可能會造反?會襲擊我軍?”獨孤懷安大聲反駁道。
“這個,麴文泰或許不敢,但他的部下就不知道了,畢竟,高昌是突厥的屬國,裏面有的人還是心向突厥的,所以反對我們也是有可能的。”韋方同大聲反駁道。
“可是你殺了高昌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高昌王,這是誰給你的膽子。不管裏面如何,高昌王既然已經歸順,如何處置他,自然有陛下定奪,你們韋氏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替陛下做主?”獨孤懷安毫不猶豫的一頂大帽子壓了下去。
“獨孤将軍,人總是有憤怒的時候,末将一氣之下,殺了高昌王,自然是末将的錯誤,也有軍法處置,但你也沒有必要将這麽一個罪名壓在我韋氏頭上,我韋氏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會做出這樣無理的事情?”韋方同反駁道。
“牙尖嘴利,韋氏的威風,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們欺上瞞下,大将軍慧眼如炬,豈是你們可以隐瞞的?”獨孤懷安冷笑道。
“好了,不要說了,入城。”裴仁基面色冰冷,大家都是聰明人,韋氏的做法實在是太猖狂了,讓他感到十分不滿。
但裴仁基并不想處置這件事情,韋氏也好,獨孤氏也好,這件事情自然會有人禀報給天子,最後的結果也是由天子來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