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麽罪?”麴文泰厭惡的眼神一掃而過。
就算有一個好女兒又能怎麽樣?碰到一個坑女兒的貨色,自己再怎麽扶持也沒有用。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損失了二十萬石糧食,這将對戰局産生極爲不利的影響。
用腳後跟想一想,也知道,能幹出這種事情的,隻有大夏。大夏的鳳衛已經深入高昌境内,想到這裏,麴文泰頓時不寒而栗。
“回王上的話,仆人知罪。願意将自己的全部家産敬獻給王上,求王上饒過您卑賤仆人的性命。”阿拉德心中暗罵,但這個時候還是很老實的跪在地上。
“阿拉德,你勾結大夏,倒賣了我高昌的糧食,這叫做通敵叛國,就這樣,你還想留得性命?不僅僅是你,就是你的家人都得死,在中原,這是要株連九族的。”宇文玉波嘴角洋溢着笑容,看上去十分得意。
“啊!通敵?王上,奴仆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和大夏人勾結在一起,他們是大唐人,絕對不是大夏人。”阿拉德聽了十分惶恐,自己死了不要緊,但自己的家人絕對不能出事,尤其是自己的女兒。
“大唐人?怎麽可能?王上,他肯定是在胡說,大唐是我們的盟友,怎麽可能會買我們的糧食?而且是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宇文玉波粉臉上多了一些猙獰之色,她大聲的說道:“王上,阿拉德這個卑賤的奴仆敢欺騙你。”
“你确定是大唐人?”麴文泰看了宇文玉波臉上的憤怒,淡淡的望着阿拉德。
“絕對是大唐人,仆曾經聽過他們說話,爲首的人姓李,還說什麽隴西李氏,還有他們是向西去的。”阿拉德辯解道。
“你胡說,李唐是我們的盟友,買糧食是有可能的,但是城中糧食那麽多,爲什麽偏偏在你這裏購買,而且還花費那麽多錢财,這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這肯定是大夏,絕對不是大唐。”宇文玉波大聲說道:“王上,這肯定是大夏的陰謀詭計,企圖讓我們和大唐産生矛盾,他們好從中取利,破壞我們的聯盟。阿拉德這是在離間我們和大唐。”
“姐姐說笑了,家父再怎麽愚蠢,也不會和自己的敵人做交易的。”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妖豔的女子,生的金發碧眼,婀娜多姿,身材極爲火爆,身上束胸高聳,外面也僅僅是穿着一件薄紗,看上去十分誘人,正是妃子莎莉,阿拉德的女兒,在她身後,有宮女抱着一個小嬰兒。
“莎莉,你不懂軍事,我高昌和大唐是盟友,這個時候雙方即将和大夏交戰,糧食就是生命,可以影響到大局,二十萬石糧食是何等之多,若是少了這二十萬石糧食還不知道産生什麽樣的後果,大唐豈會來我們這裏買糧食,這樣弄不好會讓我高昌損失慘重。”宇文玉波嘴角露出譏諷之色。
“姐姐剛才也說,損失的是我高昌,與大唐有什麽關系呢?高昌若是失敗了,和大唐有關系嗎?我高昌之後就是突厥人的牙帳,然後向西,才是大唐的國土。犧牲了一個高昌,對大唐沒有任何影響,甚至讓大夏兵馬直面突厥,逼迫突厥人盡全力對付大夏,這樣的買賣誰都會做。”莎莉辯解道。
她沒有注意到一邊的麴文泰臉色越來越差,還有就是宇文玉波目光深處的得意。反而自認爲已經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對,對,一定是這樣,王妃說的有道理。仆絕對不敢和敵人勾結在一起的。”阿拉德大聲喊道。若是能活下來,哪裏還在乎其他的東西。
“若是按照莎莉所說的,你也是敵人勾結在一起。也是死罪。”宇文玉波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上,家父愚蠢,沒有察覺到大唐人的陰謀,還請王上看在家父這些年忠誠侍奉王室的份上,饒了他的性命吧!”莎莉跪在地上,右手輕輕的扯了一下身邊的宮女,宮女卻是輕輕的掐了一下小王子,小王子失聲痛哭起來。
麴文泰聽了心中一陣厭煩,擺了擺手,指着阿拉德說道:“先将他關押起來,莎莉,你帶着王子先退下,孤和王後有話要說。”
這都什麽時候了,麴文泰哪裏還有心思處理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情。
“王後,這件事情,你怎麽看?”麴文泰的目光如炬,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樣。
宇文玉波臉上露出一絲尴尬來,遲疑了片刻,才說道:“莎莉妹妹說的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是李積故意如此,以犧牲我們高昌爲代價,逼迫突厥人出手。”
麴文泰滿意的點點頭,宇文玉波不愧是中原出來的公主,聲明大義,雖然在有些方面表現的差一些,但在大局觀上比西域女子要好的多,這也是他沒有廢掉宇文玉波王後之位的原因之一。
“不過,王上,李積這麽做難道不怕我們發覺嗎?”宇文玉波遲疑道。
“那是李家人買的,和李積有什麽關系嗎?”麴文泰冷笑道:“剛才孤就感覺不對,按照中原人打仗的方式,應該禦敵于國門之外,可是李積卻将戰場放在我們高昌。孤剛才相信了他的說法,堅壁清野,用來延長大夏的糧草補給線,但現在似乎并不是這樣,他這是要犧牲我高昌,成全他大唐了。”
麴文泰一巴掌拍在王座之上,心中十分惱怒。
“王上,現在兵馬都掌握在他的手上,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啊!”宇文玉波心中暗喜,臉上卻露出擔憂之色。
“他是掌握了不少的兵馬,但不要忘記了,高昌的兵馬卻是掌握在我們手上。”麴文泰得意的說道:“戰場絕對不能放在高昌,否則的話,就算我們赢得了戰争,也會損失慘重。去伊吾,讓我們的兵馬去伊吾,禦敵于國門之外,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我王聖明。”宇文玉波心中大喜,臉上的笑容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