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說後世君王有這樣的魄力嗎?”李煜忽然詢問道。這件事情就是自己都沒有辦法改變,他不認爲後世君王能解決這些事情。
“陛下,當初陛下興兵的時候,能知道現在能奪取天下嗎?”岑文本有些不客氣了。李煜也雖然是天子,但也不能影響到後世,後世的子孫之中,難免有不孝的人,那個時候,李煜定下的政策能影響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
“還是先生說的對,是朕想多了。”李煜搖搖頭,最後才說道:“既然先生這麽說了,那就按照先生的主意來辦,五年之後再來看看。”
“陛下聖明。”岑文本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李煜一怒之下,和全天下的是地主豪族對着幹,那個時候才是最大的失誤。
“不過,先生,這件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我們這邊什麽都不做,不是助長那些人的嚣張氣焰嗎?這件事情虎頭虎尾的結束了,将朝廷的威嚴放在什麽地方呢?”李煜搖搖頭,現在遷徙已經成了大勢,在關中鬧的轟轟烈烈的,隻是鼓搗一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臣認爲可以從裴蘊處着手。”岑文本忽然說道:“裴蘊作爲大夏的屯田大使,這件事情若是說他不知道,臣認爲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知道,可爲什麽不提前上奏朝廷呢?直到這次陛下在關中的行動之後才被朝廷發現,臣認爲這裏面肯定是有問題的。”
李煜聽了點點頭,然後深深的看了岑文本一眼,或許這才是岑文本這次來見自己的根本原因,一切都是爲了裴蘊來的,裴蘊雖然在朝中不怎麽顯眼,可是擋不住裴氏在朝野中的勢力,裴世矩走後,朝中裴氏仍然有不少的親朋好友,更不要說,軍中還有裴仁基父子,這都是裴氏的資源。
“那就查吧!”李煜并沒有反對,裴世矩是裴世矩,裴蘊是裴蘊,兩者是不一樣的,連坐這種事情,在李煜這邊并不适合。
“臣明白,臣立刻讓楊弘禮帶人去查。”岑文本趕緊說道。
李煜點點頭,沒有說下去,他看着眼前的菜肴,總感覺有些怪異的很,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輕笑道:“朕已經在洛陽城内安排了一棟住宅,距離皇宮并不遠,先生以後來洛陽,也算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洛陽雖然是舊都,但地處中原腹地,物華天寶,在這裏擁有一棟住宅,可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
“臣謝陛下聖恩。”岑文本趕緊拜謝,然後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了,飯吃了,宅子有了,岑文本也知道,這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去,查一下,我們這位岑先生是怎麽回事?是公心還是其他。”李煜望着岑文本離去的背影,面色陰晴不定,田地之說,雖然是擔心朝局,但李煜總感覺岑文本這一切是沖着裴蘊去的,一個常年在外的屯田大使,按照道理和岑文本并沒有什麽沖突,可是他總感覺到,岑文本今日就是沖着裴蘊來的。
身後的内侍趕緊退了下去,李煜看了會奏章,就出了書房,徑自找徐妃不提,在洛陽宮中,現在隻有一個徐妃,其他的諸如王世充等人的嫔妃都已經送到了燕京。對于略顯豐腴的徐妃,李煜還是很感興趣的,她是舞蹈出身,各種動作都很娴熟。
岑文本回到李煜所賞賜的府邸,看着眼前的府邸,頓時化成了一聲長歎,這個府邸比自己在燕京的府邸還要大,還要寬敞,這說明李煜對自己的信任并沒有丢失,這也讓他放心了許多。
“大人,裴蘊進洛陽城了。”他剛剛在府邸内轉了一圈,就見自己的車夫走了進來禀報道。
“到底是裴氏出身的,一發現不對,就來彌補了,隻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夠殺他十次的了,以前是陛下每心思管這些,現在不一樣了,陛下準備休養生息了,專注于朝中的事情,他的那些事情恐怕是瞞不住了。”岑文本冷笑道。
“大人所言甚是,以前有裴閣老在,無人敢将裴氏怎麽樣,現在不一樣了,裴閣老已經去了,聞喜裴氏樹大招風,也該輪到他們倒黴了。”車夫是岑文本的親信,說話也沒有顧忌。
“裴閣老還是有功的,但裴閣老是裴閣老,而不是聞喜裴氏。”岑文本搖搖頭,雙目中露出一絲思索來,說道:“相信,這一切也不是裴閣老想看到的。隻是這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是誰?是誰将這些消息透漏給我的?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小人聽說裴閣老在當初在京師裏,算計了關中世家一次,讓關中世家元氣大傷,這件事情不會是他們鼓搗出來的吧!”車夫在燕京城内消息靈通。
“陛下對裴閣老很感激,若是一般說出來,陛下肯定是不會放在心上,也隻有老夫說出來,陛下才會懷疑,嘿嘿,這個時候陛下恐怕還認爲是本官容不得裴氏呢!”岑文本搖搖頭,跟在李煜身邊這麽久,他知道李煜對裴世矩的感激。隻是在國法面前,裴世矩是裴世矩,裴蘊是裴蘊。
皇宮中,李煜正靠在龍床上,一邊的徐妃面色潮紅,雙目中秋水汪汪,她靠在李煜強健的胸膛上,玉手在撫摸着什麽。
“陛下,裴蘊在宮外求見。”大殿之外,内侍尖細的聲音傳來。
“哦,裴蘊來了,這倒有些意思了。”李煜先是一愣,忽然輕笑道:“這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洛陽,都是約好了的嗎?看來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不少東西可以挖掘的。”有的時候一件小事就能牽扯出許多東西來,就是連李煜都沒有想到。
“讓他明日來見駕吧!”李煜想了想,決定還是見一見裴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