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上出發,坐着馬車朝吏部衙門而去,他在想着等下長孫無忌會問一些什麽問題,自己又應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
新建的吏部衙門自然是比江都的吏部衙門要大,就是長安的吏部衙門比不上燕京的宏偉,陳叔達下了馬車之後,在門口,就與書吏将其迎了進去。
“長孫大人。”陳叔達看見長孫無忌坐在大堂上,氣度威嚴,心中微微有些不滿,想當初自己在長安的時候,長孫無忌隻是李世民手下的一個謀士而已,見到自己是何等的小心翼翼,現在自己虎落平陽,對方見到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
隻是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陳叔達心中不滿,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行了一禮。誰讓他現在是平民百姓呢?對方已經靠着自己的妹妹,成功上位,做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了。
“陳大人,請坐。”長孫無忌面色平靜,隻是他雙目中閃爍着一絲莫名之色。他是剛剛才接到李煜的聖旨的,高湛親自來傳旨,讓他對這個陳叔達産生了異樣的情緒。
“多謝輔機了。”陳叔達看見旁邊擺放着一個椅子,椅子旁邊茶幾上還放着一杯茶,頓時認爲長孫無忌還是很念舊情的,頓時神情歡喜的坐了下來。
“陳大人認識溫大雅嗎?”長孫無忌忽然詢問道。
陳叔達面色一變,趕緊說道:“當初同時在李唐麾下效力,認識自然是認識,隻是雙方接觸的少。怎麽,朝廷已經抓住了溫大雅了嗎?”
“自然不是,不過想來也快了,畢竟現在大夏已經掌握了天下,溫大雅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逃脫我大夏的追捕。”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實際上當初我是不喜歡大夏的,認爲紫微皇帝打仗還可以,但治理天下卻不行,但現在看來,才知道治理天下并不一定是世家出身的人才合适,紫微皇帝治理天下也是很不錯的。看看這燕京城内,百姓安居樂業,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繁華程度就算是當初的長安也不能比。”
陳叔達聽了點點頭,說道:“輔機所言甚是,大夏王朝定鼎中原,能讓天下人過上太平的日子,想來日後遠超李唐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個時候,陳叔達也不得不正視眼前的情況。
長孫無忌心中一陣冰冷,這個老家夥是有才能的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卻倚老賣老,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已經貴爲吏部尚書了,最起碼應該給予應有的尊重,可惜的是,他并沒有。當下也按照李煜的吩咐,和對方聊了起來。
陳叔達哪裏知道,這個時候,鳳衛已經進入自己的府邸,仔細的搜索着府邸的每一寸土地,高湛帶着的梅花内衛進入府邸,将陳氏族人盡數驅趕到一邊,每一寸土地都沒有放過。
“大人,公公,在書房密室内發現了這個。”不過半個時辰,就見有鳳衛手上拿着一個面具走了過來。向伯玉和高湛望了過去,不過是一個駿馬的面具,看上去十分普通,唯一的不同點,大概是除掉馬首的毛發是白色之外,就和其他市面上的面具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了。
“這是什麽?”高湛忍不住說道:“不過是一個面具而已,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高湛還真的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這樣的面具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有多少。
“陳叔達也是一個人物,就算是買了一個面具,那也隻是普通的面具,可是爲什麽會放在書房内呢?而且還是書房的密室内!力士難道不感覺到這很奇怪嗎?”向伯玉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一個面具出現在這裏,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想要解開其中的謎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駿馬?戰馬?這算是什麽?”高力士忍不住說道。
“元辰,十二元辰,某家知道了,陳叔達就是十二元辰中的馬。”向伯玉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根據鳳衛上次得到的消息,溫大雅手下有十二元辰,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陳叔達就是十二元辰之一。這也是爲什麽陳叔達将一個馬面具放在密室中,也隻有這種解釋,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十二元辰?”高力士雙眼圓睜,在江都時候,他就知道十二元辰,隻是十二元辰到底是哪些人,無人知道,和夫子一樣的神秘,隻知道是受夫子領導的,現在看來,正陳叔達就是十二元辰中的馬了。
“走,我們會一會陳叔達,啧啧!還真是厲害啊,還想做我大夏的官,實際上卻是李唐的餘孽,還是陛下生的慧眼,一下子就察覺出陳賊不一樣的地方。”向伯玉冷冰冰的說道。若不是李煜有些懷疑,陳叔達還真的成了大夏的官員了,雖然即将被貶。
“走,這個該死的家夥。”高湛也是面色陰沉。今日若不是向伯玉在這裏,自己根本查不出來任何東西,還認爲陳叔達是忠于大夏的呢!
向伯玉取了面具,領着衆人朝吏部衙門而去。
這個時候,陳叔達和長孫無忌兩人已經聊了一段時間了,兩人都在回憶長安城中的事情,漸漸的,陳叔達有些不耐煩了,這個長孫無忌找自己來,到底是爲了什麽?大夏朝廷準備瑞和安排自己,總得有個章程。
“輔機,今日讓老夫前來,恐怕不會是叙舊這麽簡單吧!說吧!”陳叔達終于沒有耐心了,摸着胡須望着長孫無忌說道。
長孫無忌聽了臉上頓時露出尴尬之色,他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高湛和向伯玉兩人聯袂而來,長孫無忌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自己總算不用面對陳叔達這張自鳴得意,倚老賣老的臭臉了。
陳叔達這個時候也發現了高湛兩人,眉宇之間多了一絲陰沉,他是不喜歡眼前兩個人,兩個人身上多了幾分陰冷,這是他看不上的。
“長孫大人,看來你今日召老夫前來,恐怕不會是爲了老夫的前程之事吧!”陳叔達這個時候才明白長孫無忌找自己前來,絕對不是爲了自己的官職,頓時面色陰沉了許多。
“陳大人聰明。”向伯玉并沒有注意長孫無忌臉上的尴尬,而是冷笑道:“本将軍也沒有想到,陳大人的臉皮這麽厚,吃着大夏的飯,還想砸大夏的鍋。真是好手段啊!”
“你,你什麽意思?”陳叔達心中有鬼,這個時候被向伯玉點了出來,雙目中頓時多了一些慌亂之色,臉上多了一些色厲内荏的模樣。
“陳叔達,啧啧,十二元辰之午馬!”高湛尖細的聲音響起,從懷裏将午馬的面具丢在一邊,冷笑道:“若不是溫賊洩露,我們還真的不知道,你居然是十二元辰中的午馬。掩藏的很深啊!”
“你。你怎麽會找到這東西的?”陳叔達面色蒼白,他沒想到高湛他們居然将這個面具找到了,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自己藏的那麽深,難道?他指着高湛,十分憤怒的說道:“你們,你們私闖民宅?”現在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府邸被這些人闖進去了,而且是大肆搜查了一番,将自己的秘密都給搜出來了。
“我們若是沒有把握,也不敢搜你陳大人的府邸啊!可誰讓你被我們抓了一個正着呢!還有人出賣你,這才是最重要,你要知道,陛下原本是準備加兵部侍郎銜的。”高湛得意的說道:“可惜的是,你們的人自己告發了你,這就沒有辦法了。”
陳叔達聽了,臉上頓時露出後悔之色,早知道李煜已經準備冊封自己了,自己何必要那些人聯系呢?更不曾想到,對方居然會出賣自己。想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何等的諷刺。
“陳大人,作爲降臣,陛下要用之,必定會考察一番,隻是沒有想到,你這麽不經查的。”向伯玉搖搖頭,說道:“李唐餘孽有什麽好的,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人,大人這麽聰明的人,居然會跟他們攪和在一起,讓人驚訝。”
陳叔達搖搖頭,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說出去的,總不能說,自己有些把柄落到溫大雅手中,一旦傳揚出來,自己就會變成了一個遺臭萬年的人了,就沖着這一點,陳叔達也沒有選擇的機會。
“不知道陛下将如何處置我?”陳叔達灰心喪氣,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許多,肉眼都能看的出來,他已經衰老了許多。
“如何處置,那是陛下的事情。陳大人,還是回府吧!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聖旨到達。”向伯玉搖搖頭。
“昨天那個人想要老夫對東征糧草動手。”陳叔達站起身來,忽然說道:“還請轉告陛下,老夫被溫大雅所迫,雖然是十二元辰中的午馬,但絕對做出對不起大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