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我等正在商議大事,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進來。”一個老者站起身,他大聲說道:“這件事情,老夫看還是需要商議一番,王上有錯嗎?高句麗和百濟聯手來進攻,擺在我新羅面前的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請援軍前來,援軍隻有大夏皇帝。大夏皇帝是什麽人物,爲何要爲我新羅派出援軍呢?公主爲了我新羅的存亡,以身飼魔,這是何等的深明大義,現在我等在這裏,不思回報王上和公主,卻想着刺殺王上,這是一個臣子應該做的嗎?”
金伯飯看着老者一眼,這是新羅禮部判書崔洛修,這是金白淨提拔出來的官員,對金白淨十分忠誠,偏偏這個人在朝野中聲望很高,當下歎息道:“崔大人,我等也不想如此,但隻要有王上在,大夏就有足夠的理由插手我新羅之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新羅大業,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是啊!崔老大人,相比較高句麗,大夏更具有威脅。試想十數年之後,新羅還是新羅嗎?我等的官位都會被大夏人所替代。”伊宿長歎了一聲,他也是站在金伯飯這邊的。
崔洛修看了大殿内的衆人一眼,見衆人臉上都露出意動之色,哪裏不知道這些人心裏所想,忠誠是次要的,在骨品制度的作用下,大殿上衆人的權勢是可以得到保障的,但大夏血脈來了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朝堂的官位肯定會受到清洗,甚至還會影響骨品制度。
骨品才是這些貴族們最重視的東西,有骨品在,保護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富貴,而是所有人的富貴,大夏會承認骨品嗎?顯然是不會承認骨品的,甚至還會有很多人都會來新羅,這些人占據高官厚祿,将新羅人都驅趕到一邊,從此與富貴沒有半點關系。
想到這裏,心中原本還有其他念頭的官員們都沉默了,忠誠是一個方面,但家族的富貴又是另外一個方面,不是人人都是崔洛修,在家族富貴面前,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心中的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間整個大殿上,沒有半點聲音。
崔洛修看了衆人一眼,目光深處多了一些悲涼,這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富貴是誰賞賜的。
“你們這些人,哼哼。”崔洛修看着衆人一眼,雙目中閃爍着不屑之色,他不屑與這些人爲伍,他隻是感到憤怒的是,自己沒有力量改變這些。自己若是有雄兵在手,哪裏會在乎這些人,可惜的是,這些兵馬都是掌握在聖骨、真骨人手中。
“崔大人,您還是不要走了吧!等下我會讓人送你回去。”金正天忽然冷森森的說道。
“你想軟禁我?”崔洛修雙目中噴出火光,死死的望着金正天。
“軟禁不敢當,但老大人還是留在家裏的好。”金正天知道崔洛修是金白淨的老臣,對他十分忠誠,這個時候又豈會讓他離開,誰知道會不會向金白淨告密。
“好,好。”崔洛修聽了老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蒼老的身軀直顫抖,冷哼哼的望着大殿内的衆人,這些無人敢和他對視,紛紛低着頭,崔洛修冷笑道:“你們這些人今日殺了王上,可曾想過了遠在中原的公主殿下,那個時候,你們能逃脫大皇帝陛下的嚴懲嗎?”
“找死。”金正天聽了之後,雙目中冷茫閃爍,猛然之間抽出寶劍,狠狠的刺了過去,崔洛修沒想到在這朝堂之上,金正天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而且對方身強力壯,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硬生生的看着戰刀刺入胸腹。
“你,你。”崔洛修指着金正天,已經說不出話來,幹瘦的身軀倒在大殿之上,鮮血順着朝服緩緩流了出來,在大殿上顯得十分醒目。
“金正天,你。”金伯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如此兇殘,大殿之上就殺人,不過,他看着大殿上的群臣一眼,隻見大殿上衆人面色平靜,有的人低着頭,不敢說話,心中頓時一動,将心中的話收了回去,金正天的這種做法也許是正确的。
“誰反對?”金正天雙目兇光閃爍,掃了大殿中的衆人一眼,冷笑道:“就算諸位中有人反對也沒有用處了,因爲我們的人已經發動了。”
衆人聽了更是不說話了,以有心算無心,這個時候,金白淨大勢已去,還有誰敢反對呢?甚至有些人更是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跪倒在金伯飯面前,山呼萬歲。
金正天見狀,更是發出一陣陣山呼聲,一場政變就這樣輕松完成了。
尚且在行軍途中的金白淨并不知道金城發生的一切,擊退了高句麗,外患暫時消除,相信百濟知道消息之後,撤軍已經成了必然的事情。
“王上,前方有人說山中出現了一頭白色的猛虎。”遠處秀景飛奔而來,臉上露出一絲詭異之色,大聲說道。
“有白虎?走,去看看。”金白淨聽了雙眼一亮,說道:“這樣的好事?走,去看看。”說着就騎着戰馬,領着百餘名侍衛朝山上飛奔而去。
伊弩裏夫見狀,忍不住大聲喊道:“王上,王上。”說着就準備追上去。
“父親,王上最喜歡的就是射虎了,您啊!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去的好。”秀景忽然攔住伊弩裏夫的馬頭說道。
伊弩裏夫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了什麽,手中的馬鞭就抽了過去,就準備将小兒子抽開。
“大上等爲何要爲難秀景賢弟呢?”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就見一個中年人領着幾個士兵走了過來。
長槍幢幢主樸成秀,是新羅九誓幢之一的幢主,花郎出身,骁勇善戰,主掌金白淨的護衛親軍,現在看來,這位新羅貴族也已經背叛了金白淨。
“你們,你們這樣對得起王上對你的信任嗎?”伊弩裏夫摸着心髒,大聲吼道。
“骨品制度不能改變。大上等應該明白這點。”樸成秀聲音中充斥着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