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也要小心韋雲起。傳令段志玄,讓他提防着韋雲起,一旦韋雲起有什麽異樣,立刻誅殺。”李淵冷哼哼的說道。
雖然關中局面很糟糕,但李淵還是要占據長安城,用長安城慢慢的收拾關中局面。若長安城丢失,整個關中的局勢将會變的更加糜爛,那個時候,自己就算是坐鎮洛陽,心裏面也不會安穩下去,想到這裏,李淵對李世民更加不滿,若不是這個家夥,韋氏哪裏有什麽理由離開洛陽。
“此事不能讓其他的世家大族知道,陛下也需要認同這是秦王的旨意,否則的話,其他世家也會紛紛效仿。局勢就更加糟糕了。”裴寂也聽出了李淵言語中的意思,他遲疑了半響,還是建議李淵小心行事。
“這個自然,但對于其他世家,也要小心防備。”李淵苦澀的說道:“李煜的決定是正确的,有些世家大族不能忍着,在李賊的治理下,境内的世家大族,哪個不老老實實的。”
裴寂沒有說話,大夏境内的世家大族活的是不怎麽樣,權力受到了打壓,但同樣,大夏境内的世家大族活的也不錯,隻要有能力,李煜從來不壓制這些人,立功受賞,得到封地,大量的土地都在境外,這些封地都是受到朝廷保護的,不與中原的漢人争利。更重要的是,李煜不像李淵這樣,牢牢的把持着權力。
裴寂有的時候很想勸說一下李淵,世家大族最重要的是适應性,開局或許很難,但一旦适應之後,就會想方設法的滲透進去,然後改變朝中的局面,一代不行,那就兩代,遲早有一天,世家的力量會再次掌權。可惜的是,李淵并不理解這些,或許李煜很了解這些,但他并不在乎,因爲他足夠的強大。
河東,韋園成身後跟着數十輛馬車,他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自己金蟬脫殼,終于離開了洛陽,下一步就是經過河東,返回關中了,等候李靖大軍的到來。
“尼子那邊有消息嗎?”韋匡伯忍不住詢問道。韋尼子是他的女兒,按照當初的約定,要接韋尼子回來的,現在卻沒有發現韋尼子,讓韋匡伯有種不妙。
“杜如晦嚴防死守,我們損失了一些人手。”韋圓照面色陰沉,執行計劃的是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韋尼子的動靜,他臉色也不好。
“算了。一個弱女子而已,想來日後陛下不會将她怎麽樣的。”韋園成歎息道:“走吧!進入關中,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回到長安來了,等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是。”韋匡伯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自己等的富貴最爲重要,當下令人衆人朝黃河大橋而去。
官道上,李靖率領的大軍緩緩前進,他雙目炯炯有神,一朝擊敗李孝恭,迫使李孝恭的兵馬退守長安城,總算是洗刷了他身上無能的名聲,整個人的氣勢顯然又增加了一些。
“将軍,鳳衛從長安城中傳來的消息。”很快有騎兵飛奔而來,将手中的情報遞給李靖。
李靖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興大夏啊!天佑大夏了。韋氏準備獻出長安城了。這長安城我們恐怕會不戰而下。”
“不會吧!韋氏不是聽說将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李世民了嗎?”阚棱忍不住說道。
“韋氏還有女子在宮中呢!”李靖不滿的瞪了阚棱一眼,這些世家大族哪裏會在乎自己的女兒,隻要有利于自己的家族,犧牲一個女子又能算什麽呢?更不要說,韋氏女子了不止一個人,現在李淵連長安都給放棄了,韋氏再不找機會上船,等到下一次上船的時候,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那個時候,想要恢複昔日的榮光,更加艱難,這個時候獻出長安,才是最佳的選擇。
“這樣最好,我們進入長安城就不會有什麽困難了。”龐珏很高興。
“走吧!”李靖得知韋氏歸順的消息之後,心情也放松了許多,最起碼大軍不會損失那麽多,至于韋氏歸順大夏之後的事情,那不是一個将軍需要考慮的事情,大不了,奪取長安之後,将整個韋氏都送到江都去就行了。
而此刻長安城内,段志玄面色不好看,他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忍不住說道:“武将軍,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韋雲起乃是軍中副将,在軍中威望很高,若是沒有證據,就說他勾結敵人,傳揚出去,軍心大亂,我等如何守住長安城?陛下不會看錯吧!”
武士彟卻是冷哼道:“段将軍,此事關系到長安的防禦,若是出了一點問題,你罪責難逃,這個時候,就應該将其斬殺,不能留下任何後患。這長安城,兵馬有數萬人,李孝恭将軍雖然戰敗,但也率領殘兵屯兵在潼關,加上長安城的堅固,難道還守不住長安城不成?”
段志玄看着武士彟一眼,雙目中閃爍着一絲不屑,到底是一個商人出身,做了陰私的勾當,一朝得了富貴,就不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了,哪裏知道世家大族的厲害之處,這些世家大族這麽好殺的,世上哪裏有什麽世家大族,早就被皇帝殺到一幹二淨了。
“沒有絕對的證據,如何誅滅一個家族,武将軍,你是嫌本将軍死的不夠快嗎?”段志玄冷冷的玩着武士彟一眼,古往今來,那些人奉聖旨誅滅一個世家的人,哪個有好下場了,都被其他的世家大族所滅。世家大族相互争鬥,但實際上,世家大族之間相互扶持的,對付皇權。
“段将軍如此畏首畏尾,莫非也想着歸順大夏不成?”武士彟心中生出一絲憤怒。他知道的東西比李淵還多,隻是他一直呆在長安城,并沒有跟随李淵前往洛陽,隻是派人通知了李淵,沒有拿到李淵的聖旨,這一切還得靠段志玄這個長安城的掌軍之人。
“老夫跟随陛下身邊多年,乃是從龍的功臣,豈會背叛陛下?”段志玄冷冷的看着武士彟一眼,雙目深處閃爍着一絲殺機。他是不會背叛李淵的,但想他對韋雲起出手,也是不可能的。長安城中的兵馬哪裏來的,都是當初世家大族的私兵組成的,被李道彥帶到蕭關,現在又帶回長安,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與韋氏有關系,讓這些人殺韋氏,弄不好,自己還沒有出手,就被韋氏反殺了。
“武将軍,你太讓本将軍失望了,本将軍在前線抗敵,你居然想殺我。”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卻見韋雲起領着一隊人馬,緩緩走了大堂,他手執利劍,冷冷的望着武士彟。
“韋雲起,你想幹什麽?武将軍隻是懷疑而已,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來這裏做什麽?還不與本将軍退下。”段志玄不喜歡武士彟,卻也不想武士彟死在這裏,忍不住瞪了韋雲起一眼。
“将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韋氏已經反了。”武士彟看着韋雲起一眼,冷哼道:“我早就察覺你們韋氏想異心了,韋氏假冒秦王的命令,從弘農離開,前往河東,我就知道你們已經投靠了李賊。”
“武士彟,你隻是一個破落戶而已,哪裏知道我們這些世家之苦,若是站錯了隊,滿門都要被殺,如今李唐已經日落西沙,李淵想要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還不如歸順大夏,博得一個榮華富貴。”韋雲起歎息道:“陛下雄才大略,求賢若渴,武将軍何不歸順我大夏,日後必定不吝封侯之賞。”
“段将軍,你怎麽說?”武士彟并沒有回答對方,隻是雙目中的不屑之色更濃了。
段志玄面色陰沉,他看着韋雲起說道:“你們韋氏真的要反了?”他前腳還不相信武士彟的話,沒想到後腳韋雲起就帶着人殺過來了,看這樣子,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保啊。
“段将軍,局勢如此,你又何必爲了李淵賣命呢?”韋雲起十分平靜的說道:“若李淵占據上風,我韋氏自然和李唐共存亡,但現在不一樣了,李淵去了洛陽,就是一招臭棋,必敗無疑,現在長安城内人心慌亂,士氣低落,根本就不能抵擋李靖大軍,負隅頑抗,必死無疑。段将軍你認爲呢?”
“世家大族的兵馬你都掌握了吧!”段志玄默然不語。
“那些世家大族,我并不知道,但軍中将士都是關中人,如何能抵擋大夏的兵馬呢?”韋雲起搖搖頭,惋惜道:“就算本将軍想反抗,但将士們也不會贊同的。”
“你殺了我吧!”段志玄化成了一聲長歎。
“押下去,殺,我是不會殺你的。包括你武将軍在内!”韋雲起并不想殺了兩人,兩個活人比死人價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