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奉命前來中原,拜見大夏皇帝,也是奉了真平王之命,說是進貢天子,實際上是來救援來的,遼東高句麗雖然和大隋相互厮殺,損失了不少,可是和新羅相比,高句麗還是很強大,這次大軍兵壓新羅,新羅不得以前來向大夏求救。
“伊大人。”碼頭上,褚遂良笑呵呵的說道:“伊大人,本官褚遂良奉崇文殿之命前來迎接伊大人。伊大人辛苦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位是副使金正天。”伊宿見對方身着紅色,介紹着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他知道對方官位比較高,也能看的出來大夏實際上還是很看重新羅的,否則的話,頂多派一個綠袍官員前來迎接,以前在前朝的時候,大隋高高在上,新羅每次派人前來朝見楊廣的時候,雖然帶走的東西很多,可是接待上卻差了許多。
“下官金正天見過大人。”年輕人俊秀的面容上多了一些笑容。
“伊大人、金大人請。”褚遂良笑呵呵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看着伊宿身後的官員說道:“諸位大人,驿館已經準備妥當了,諸位可以前往驿館休息。”
“多謝大人。”伊宿看的分明,心中卻是有些擔心。越是這樣的禮遇,就讓他心中越是擔心,這種禮遇可不是什麽好事,有些事情不好開口啊。
褚遂良邀請伊宿上了一輛馬車,馬車周圍有大夏軍隊護衛,伊宿看了周圍一眼,忍不住說道:“天朝上國果然不簡單,外臣曾來過一次江都,當年的江都可不是這麽繁華,碼頭上還是有不少的破舊的房屋,百姓多爲褴褛,現在臉上都有紅光了。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
“大夏虎視四方,天下之大,無人能擋。”褚遂良很得意的說道:“陛下禦極以來,國泰民安,才會有了今日的大夏。”
伊宿忽然說道:“敢問褚大人,大皇帝陛下不知何時還朝?”
褚遂良聽了沉吟了片刻,才苦笑道:“不敢欺瞞伊大人,陛下的行蹤并不是我等這些做臣子的可以确定的,不過,可以确定的陛下在年輕肯定會回來的。”他剛才注意到了,在伊宿身後還跟着一些美女,不用想也知道,這些美女恐怕是進貢給天子的。
“哎!不瞞褚大人,現在我新羅上下都期盼着天朝的王師能夠幫助我們。”伊宿苦笑道:“前朝武皇帝進攻高句麗的時候,我新羅也應邀出兵,兵馬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響應了武皇帝的命令,戰争結束之後,高句麗不敢将怒火發洩到天朝身上,就開始對我新羅動手,新羅和高句麗的邊境百姓死傷無數,有的時候,連百濟也會趁機落井下石。”
褚遂良心中一陣暗笑,新羅簡直是自作自受,以前新羅準備進攻高句麗,百濟信以爲真,實際上新羅卻是進攻百濟,百濟損失慘重,甚至連百濟王都被殺了。現在百濟前來報複也是很正常的。
“聽說新羅王到現在還沒有子嗣?”褚遂良忽然笑道:“閣下這個時候還帶了美女前來,不怕朝中上下說大人嗎?”
伊宿雙目中多了一絲警惕,很快就笑道:“王上年輕力壯,宮中美人甚多,子嗣自然不是問題。”伊宿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新羅王金白淨子嗣問題已經讓朝野上下擔心不已,甚至新羅王都準備冊立自己的女兒爲繼承人了。
褚遂良點點頭,忽然看見不遠處熟悉的建築,說道:“館驿到了,伊大人可以和屬下先行休息一下,相信不久之後,崇文殿的大臣們就會召見大人。江都雖然比較小,但卻很繁華,南來北往的客商有不少,天氣雖然比較寒冷,可是翠湖風景不錯,大人可以在這裏遊玩一番。”
“既然如此,就多謝大人了。”伊宿知道自己想從褚遂良身上得到消息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是領着手下的人進了驿館。
“下官見過首輔大人。”崇文殿内,褚遂良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還是那樣的謙遜,隻是身上的氣勢不俗,讓人不敢直視。
“見到新羅使者了?怎麽說?”岑文本指着一邊的椅子詢問道。
“估計是想讓我們出兵新羅。新羅這段時間比較困難,估計高句麗想進攻新羅了,而新羅已經和百濟成了仇人,甚至會和高句麗合擊新羅。”褚遂良将伊宿的言辭說了一遍。
岑文本聽了,點點頭,又詢問道:“你是怎麽看這件事情的?”
“帝王子嗣不昌,肯定會引起江山動蕩,我大夏都差點是這樣,更不要說新羅了,新羅王隻有一個女兒,日後新羅王的位置難道還會傳給自己的女兒嗎?下官認爲,新羅的官員不會贊同,或許這個時候,新羅内部已經有這個苗頭了。”褚遂良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說,伊宿這個時候來見陛下,求取援軍是次要的,實際上,是爲了求取援助的。”岑文本聽了輕笑道:“這雖然是你猜測,但本官認爲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不知道這個伊宿是站在哪一邊的。”
“按照道理,出使的使者中,應該有一個正使,還有一個副使,隻是讓下官很好奇的是,那名副使隻是自己介紹了一下自己,乃是金正天。也沒有和下官一起上同一輛馬車。”褚遂良有些好奇道。
“金乃是新羅宗室的國姓,至于你說的金正天,乃是新羅王金白淨的侄子,他的父親是金白淨的弟弟真正葛文王金伯飯,金白淨還有一個弟弟是真安葛文王金國飯。”岑文本從一邊的抽屜裏拿出一本書來,遞給褚遂良說道:“新羅王隻有一個女兒,但他的弟弟們子嗣卻不少,明白了嗎?”
“下官明白了。”褚遂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