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情沒有發生也就算了,高氏還能苟且下來,但高氏偏偏已經做了,面臨的下場是什麽,世人都知道。可若是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高氏也就算了,關鍵對方是李煜的母族,事情就有些不好辦了。
“娘娘,長孫娘娘來了。”外面傳來竹劍的聲音,哪怕是跟着李煜,竹劍仍然是居住在坤甯宮。梅劍、蘭劍也同樣是如此。
“哦,快請進來。”楊若曦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喜色。
“無憂見過姐姐。”長孫無憂雍容大發,與以前相比,身材好像豐潤了一些。看見楊若曦也是老老實實的行禮。
“怎麽不将長樂帶來?”楊若曦将長孫無憂攙扶起來,忍不住有些責怪道。前不久,長孫無憂爲李煜生了一個女兒,取名爲李長樂。
“長樂太小了,還禁不起風。”長孫無憂輕笑道。
“哎,陛下最喜歡的就是女兒了。看看靜姝她們,哪個不是被陛下寵上了天,就算是在前線打仗,還經常送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相比較幾個兒子,就不一樣了,還經常來信,叮囑幾個皇子學業。”楊若曦搖搖頭。這個時代,母以子貴,但在大夏,皇帝最喜歡的還是公主。
像李景睿他們,要求極爲嚴厲,年紀稍微大一些,不僅僅要讀書,還要習武。一年也隻有幾天假期,皇帝、皇後或者母妃生日一天,自己生日一天,春節兩天、上元節一天,然後就是每七天休息一天,然而就是這一天,也有不少的作業要完成。在大夏皇子讀書也是苦不堪言。
“皇子日後也是繼承陛下的偉業,自然是要求高一些了。”長孫無憂低聲說道,她低着頭,眉宇之間似乎有一些憂愁。
“妹妹是爲這件事情來的吧!”楊若曦将一邊的奏折推了過去,說道:“我正爲這件事情煩惱呢!高氏不僅僅是妹妹的親人,更重要的是陛下的母族。殺或者不殺都不好。”
“小的時候,我與兄長相依爲命,是舅舅将我與兄長撫養長大,妹妹并不是爲舅舅求情來的,而是想說,我大夏應該賞罰分明,當初舅舅曾經爲大夏通風報信,就沖着這一點,妹妹也認爲不應該殺他。更不要說,羅士信将軍能夠快速奪取滄州,也是與舅舅有關系。”長孫無憂并沒有掩飾自己的私心。
“賞罰分明,或許也隻能如此吧!”楊若曦聽了之後,讓人取了筆來,在上面寫了四個字,遞給一邊的竹劍說道:“送到岑先生那裏去吧!他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謝姐姐。”等竹劍退下之後,長孫無憂頓時露出一絲輕松。
世人對自己的母族多有親近,但唯獨李煜沒有,無論是李氏或者是高氏,李煜都不喜歡,就算是高士廉,是一個有才能的人,可惜的是,李煜也不喜歡。
“到底是母族的親戚,能留一個是一個,陛下雖然不喜歡,但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啊!至于其他的人,不過是按照大夏律法辦事的而已,就算是太後的母族,也是一樣,該殺的還得殺。”楊若曦搖搖頭,留一個高士廉,并不一定是爲了長孫無憂,而是爲了李煜,總得留下一個母族吧!高士廉就是旗幟。
運河之上,一個烽火台正在形成,旁邊還有一隊人馬,正在監視着運河上的一切,修建烽火台的都是一些農夫,最怕的就是被人騷擾,所以作爲臨時指揮官的侯君集還是調了一些人馬前來。隻是讓他們驚訝的是,對面的的大夏軍隊對此并沒有什麽動靜,根本是視而不見,甚至運河之上,連船隻都沒有出現,一副任由對方施工一樣,讓侯君集啧啧稱奇。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運河的對面,樹林之中,一個人手執千裏鏡将對岸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派人監視的。
“啧啧,這個時候開始建,不是已經遲了嗎?”早就得到消息的羅士信聽了之後,頓時笑呵呵的說道:“他們隻是學到了皮毛,卻沒有學到精髓,不知道這烽火台的真正用法。”
“将軍所言甚是,沒有水師和騎兵配合,就想着建烽火台,簡直就是找死。他們建多少,我們就拆多少。”身邊的親衛不屑的說道。
“相比較這些烽火台,我更加擔心的是敵人的堅壁清野,運河旁邊五裏範圍内,都沒有一個人存在,這是堅壁清野,不僅僅是保護他們的财産,更是爲了針對我們的鳳衛的,任何人進入五裏範圍内,都是鳳衛,都是會被射殺的。”羅士信擔心的是另外一回事,失去了鳳衛,就等于失去了一個眼睛。
親衛聽了之後,頓時不說話了,這不是他能議論的,莫說是他,就是羅士信這個時候也不能找到有效的辦法來解決此事。
“等他們建好了,将這些烽火台給拔了吧!”羅士信冷笑道:“還有,這次出手不用專門針對那些上等的良田,面前的一切都要摧毀、焚燒,百姓的也是一樣,李世民不是自诩有濟世安民之才嗎?讓他動手去,我們隻要針對内部就行了,有些人,有些事情,也該算一算了。”
“将軍,江都來的文書。”外面有親衛手上捧着一個錦盒闖了進來。
“恐怕是對高氏的處罰了,高氏不除,整個渤海之地的豪族們都不好處置。”羅士信将書信取了出來,打開一看,面色微微一變。
“将軍,崇文殿怎麽說?不會放了高氏吧!”身邊的親衛忍不住說道。
“除高士廉外,其他的高氏子弟賞罰分明,按照朝廷的律法辦事。這是皇後娘娘的懿旨。”羅士信将手中的書信握在手中,說道:“走,點兵前往滄州。”
也怪高氏太猖狂了,大戰之後,沒有回到蓨縣,而是領着人馬,依靠高氏的餘蔭,占據了滄州,高氏子弟都來到了滄州。如今更是被關在滄州,惶惶不可終日。
滄州,高氏府邸,高孝仁、高士甯、高士廉還有一些高氏族人坐在一起,這是一個碩大的府邸,高氏進入滄州之後,爲高孝仁所有,可惜的是,還沒有住上多久,滄州又重新回到大夏手中。高氏族人都被困在這個碩大的府邸之中。
“按照大夏的速度,結果這幾日就要出來了。”一個族老用憤怒的眼神看着高士廉,若不是高士廉,高氏的局勢豈會變成如此模樣,隻要将範瑾、程咬金等人消滅掉,渤海郡就會爲高氏所有,那個時候,再聯系李世民,未必沒有機會。
可惜了,現在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大夏的反應太快了,而高氏雖然有些根基,但哪裏和大夏相比較,連使者都沒有派出去,滄州就在此落入大夏手中。
“高士廉,好啊!不知道這次你可滿意了,我們要死,你難道好到哪裏去嗎?”高孝仁冷冷的看着下邊的高士廉,若不是這個家夥,自己的算計怎麽可能被人發現,若不是這個家夥,滄州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落入大夏之手,連帶着自己都已經走投無路。
“我問心無愧。”高士廉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高氏是不可能恢複到昔日榮光,與其癡心妄想,不如過上平靜的日子,占領了滄州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被大夏攻破。既然如此,還不如爲高氏留下一線生機。”高士廉聲音冷漠,這樣的事情在其他家族是常有的事情,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件事情上。
“難道你還能活下來不成?不要妄想了,按照大夏的律法,我高氏可是犯了謀反之罪,大家都得死。”高孝仁哈哈大笑。
“恐怕讓高族長失望了。”這個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就見羅士信領着一隊人馬殺了進來,就在高孝仁等人驚駭的目光中,整個高氏府邸都傳來一陣陣慌亂的聲音,高氏族人被拉了出來。
“你,羅士信,你想幹什麽?”高孝仁見狀勃然大怒,指着羅士信大聲喝道:“這裏是高氏,看見那神位沒有,那是太後的靈位?怎麽?你還敢在這裏放肆不成?”
“怎麽,現在想起來了,你們還是陛下母族,還是大夏的臣子?啧啧,當初造反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樣無恥之人,現在遲了,我大夏講究的是賞罰分明,不管你是誰都是如此。”羅士信冷哼哼的說道:“奉皇後懿旨,高氏子弟,除高士廉一支外,其餘的男子盡數斬殺,女子充入教坊司。”
“你,你,好狠的心啊!”高孝仁面色蒼白,指着羅士信已經說不出來了。
“帶下去。斬。”羅士信看着一邊的高士廉一眼,見高士廉面色蒼白,站在一邊不出聲,心中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