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李景智臉上堆滿了笑容,顯得意氣風發。
“楊師道成了燕京令?”楊晴兒居于深宮之中,顯然并不是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
“是的,母親,經過群臣推舉,楊卿已經成爲燕京令了。”李景智忍不住感歎道:“楊大人還真是好手段,孩兒一開始還認爲這件事情不大可能成功,沒想到,群臣真的推舉對方成爲燕京令了。”
“楊師道還是有些能耐的,但世人都知道楊師道是你的人,可偏偏都推舉了,你不感覺到奇怪嗎?”楊晴兒忍不住詢問道。
“哼,母親,這些官員各個都擅長見風使舵,見孩兒上位了,自然要巴結孩兒,若二哥是監國,你看看,保證也是和現在一樣。”李景智不屑的說道。
“楊師道雖然幫助你不少,但畢竟是世家,你父皇最不喜歡的就是世家。我擔心的是,此事在你父皇心裏或許有些不舒服。”楊晴兒有些擔心。
李景智遲疑了一陣,才說道:“母親,我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接到西征的任何消息,你說?”
“胡說,你父皇是誰,武功天下第一,十三太保在身邊,就算戰敗了,也不會出現任何危險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父皇,将那點想法藏到心裏面去,不然的話,誰也救不了你。”
李景智臉上露出一絲尴尬來,趕緊說道:“孩兒不是擔心此事嗎?畢竟父皇安全,我大夏就安全的很。”
“你這麽想,娘就放心了,你父皇若是出了事情,你會看到那些世家大族是什麽态度,會讓你成爲監國,哼哼,他們早就想恢複昔日的榮光呢!”楊晴兒跟随李煜甚久,自然知道這些世家大族的态度。
“對了,母妃,秦王已經關閉府門多日,有些官員前往拜見,都被人擋了回來。難道真的灰心絕望了?孩兒總有些不相信。”李景智雙目中多了一些探究。
“不管是什麽情況,秦王是你兄長,關閉府門就關閉府門,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也不是你能想的。”楊晴兒鳳目中閃爍着冷厲的光芒,盯着自己兒子,說道:“你父皇最讨厭的是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個時候,你最好是祈禱秦王不會出事,否則的話,世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李景智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頓時面色大變。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經過楊晴兒提到,才知道事情并非想象的那麽簡單。
“孩兒知道,孩兒這就去安排。”李景智再也不見剛才的興奮和得意了,原來一切都還沒有成功,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還有不少。
看着李景智離去的身影,楊晴兒深深的歎了口氣,望着坤甯宮的方向,雙目中多了一些愧疚。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隻是自己孩子向上進,楊晴兒也沒有任何辦法,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去見楊若曦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好意思。
在外廷,朝議之後,岑文本和劉洎走在一起,看的出來,劉洎的興緻并不高。
“怎麽,都已經升官了,心情還不痛快?”岑文本輕笑道。
“閣老,我還是想去燕京令。這個侍郎誰願意做,誰做去。”劉洎不滿的說道。
“胡鬧,你以爲燕京令就是你一個人的嗎?你就能永遠做下去?這燕京未來幾十年都是由你來掌控,你有幾個腦袋讓你有這種想法。”岑文本訓斥道。
劉洎聽了面色一緊,又忍不住說道:“最起碼不能落到楊師道手中去吧,您看着吧,不到三天的時間,整個燕京城都會弄的烏煙瘴氣的,那些世家子弟、官宦子弟都會重新鬧騰起來。”
“那個時候,挨打的也不是你,你放心,楊師道這個人可聰明着呢!你的那點想法,對方難道不知道?”岑文本搖搖頭說道:“最起碼在陛下還朝之前,是不會發生的。畢竟趙王才剛剛上位。”
楊師道成爲燕京令,一方面或許是李景智的封官許願,二來,大概是世家的一次聯合。畢竟燕京令這個位置很重要。
劉洎聽了朝岑文本望了一眼,趕緊說道:“不知道閣老有什麽吩咐,隻管下令就是了。”
“你雖然走了,但燕京府你多少還是有些掌控的,府衙内有信任的人嗎?”岑文本低聲詢問道。
“有五個人。”劉洎頓時感覺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樣,趕緊說道。
“燕京府發生的一切,要多加留意,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立刻跟我說。”岑文本低聲說道:“京畿之地,最爲重要。楊師道剛剛上任,難免有遺漏的地方,我們也要提醒對方。”
“下官明白了。”劉洎連忙點點頭,心中暗自叫苦。
他認爲,這肯定已經涉及到奪嫡之争的事情了,想當初,自己爲燕京令的時候,講究的是大公無私,無論是誰,都是以朝廷律法爲準繩,加上背後是天子,無人能見自己怎麽樣。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己隻是一個侍郎,看上去還不錯,但在朝中實際上權利并不大,現在更是插在秦王和趙王之間,讓自己十分爲難。
别看岑文本現在處事很公正,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天生就是站在秦王的立場上,這下就讓他也有些爲難了。
可想到岑文本那一臉謙遜的笑容,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岑文本這邊,這個老狐狸,稍不留意,自己可是可是要倒黴的。
“哼,這些世家大族,還真是在做夢呢!恐怕你們不知道,在京師發生的一切,正被關中的皇帝陛下看在眼中吧!”岑文本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湯泉宮,李煜從溫泉池中爬了起來,看見高士廉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怎麽,秦王到了嗎?”李煜笑吟吟的看着高士廉,說道:“舅父這兩天來的比較勤快啊!”
高士廉一陣苦笑,趕緊說道:“陛下,這不是朝廷的推舉結果出來了嗎?臣這就來向陛下禀報此事。”
“是楊師道嗎?”李煜聲音平靜。
“陛下聖明,正是楊師道。”高士廉忐忑不安。
從馬周到劉洎,都是寒門或者是官宦之後,但絕對不是世家,現在居然是世家子弟出任,這似乎就代表着什麽。
“實際上不管誰做這個燕京令,都不算什麽,關鍵是他的施政方針,對嗎?若是一個寒門子弟做了,但是他代表的是世家大族的利益,這樣的燕京令有什麽意思呢?朕需要的是一個厲害的燕京令,不會因爲對方的權勢,而有絲毫的畏懼,馬周和劉洎就做的不錯。”李煜神情淡然。
燕京令很重要嗎?對于别人來說很重要,但對于李煜來說,就不一定了。
“臣明白。”高士廉聽了點點頭。
眼前的皇帝越來越厲害了,不會在乎你的出身,但在乎的是你的能力,看看能不能爲其所用,否則的話,就算是寒門出身又能怎麽樣。
“等景睿來了,先讓他來這裏吧!在燕京這麽長時間了,也沒有好好休息,正好來這裏療養一下,洗去身上的疲憊。”李煜揮了揮手,讓高士廉退了下去。
他這段時間在湯泉宮,實際上也是在修身養性,畢竟征戰多年,身心疲憊,正好借的機會好生療養。
“陛下,燕京方面?”高士廉有些擔心。
“相信岑閣老,這點小事他會辦好的。”李煜輕笑道:“這個老狐狸,景睿年前就來到長安,恐怕就是這個家夥的主意。有朕在,你認爲眼下燕京的一切,能逃得掉老狐狸的眼睛嗎?景智不犯錯誤也就算了,一旦犯了錯誤,哼哼,這個老東西出手可不簡單了。”
“嘿嘿,陛下不說,岑閣老還真是如此。狡猾的很。”高士廉連連點頭。
李景睿是在大年前兩天趕到湯泉宮的,看着湯泉宮前站着的李大,李景睿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想到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雙目一紅,眼淚差點都流了下來。
“殿下,陛下在裏面等你呢!”李大上前将李景睿攙扶下馬說道。
“多謝将軍。”李景睿整理了一下衣服,招呼李魁,兩人進了湯泉宮。
饒過重重宮殿,就見遠處的廣場上,李煜正在練武,一柄大夏龍雀刀在他手上舞的獵獵作響,帶起一陣呼嘯。
“景睿,來,讓父皇看看你最近可有長進。李魁,你們倆一起上。”李煜看見自己的兒子,當下換了一柄戰刀,指着自己兒子說道。
“好,孩兒就來試試。”李景睿見狀心中的沮喪和擔心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家老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跟自己打招呼。
當下和李魁兩人換了衣服,取了兵器和李煜站在一起。
好半響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