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看上去城池很高,但實際上,東武城外面旦夕可下,這個時候沒有進攻,不過是爲了看看周圍的形勢,這才沒有進攻東武城。”颉利可汗金鞭指着東武城說道:“看樣子,無論是李煜也好,或者是李世民也好,都沒有将東武城放在心上,趙先生,派人去通知諸葛德威,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吧!”
“是,臣這就去聯系諸葛德威。”趙德言聽了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作爲清河崔氏的一員,崔君肅自然是讓身邊的萬餘殘兵駐守在東武了,隻是崔君肅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加強清河的防禦,反而引狼入室。
“張老大人,眼下情況堪憂,不知道老大人可有什麽看法?張氏和崔氏同爲清河望族,這個時候,應該同舟共濟才是啊!”張氏府邸,崔君綽親自上門拜見張氏族長張宴之(在史書上張晏之已經去世,這裏是小說,不必較真啊!),張宴之年紀已經大了,他生了四個兒子,長子張虔威做了前朝内史舍人、儀同三司,又做了江都贊務,可惜的是病死在江都,次子張虔雄做了陽城令,三子張虔虎主掌張氏一切,是下一任族長,四子張誠微是庶子,主掌張氏大小雜事,輔佐張虔虎。當然,現在張氏的大權還是掌握在張宴之手上。
“怎麽,你們崔氏難道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當初你那兄弟回來的時候,讓我們各家各戶出力的出力,出錢的出錢,我們張氏該出的都出了,可是到如今,你卻說突厥人勢大,這可不是清河崔氏的門風啊!”張宴之冷哼道:“崔先生,這個時候來找我們張氏,我張氏也無可奈何啊!”
崔君綽心中暗怒,自然知道張宴之言語中的意思,可又能怎麽樣呢?現在大家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人,突厥人從北而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無論是崔氏也好,或者是張氏也好,家大業大,一旦突厥人進城,就算是歸順突厥人,恐怕也不得到善終。
“我們懷疑諸葛德威已經和突厥人聯手了,很快就會打開城門。隻是很奇怪的是,爲何諸葛德威既然已經投靠了突厥人,突厥人第一天就可以打開城門,爲何會等到現在?”崔君綽有些懷疑。,
這東武是誰的東武,是崔氏的東武,這裏面那個犄角旮旯的事情崔氏不知道的,諸葛德威在東武的一舉一動,崔氏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隻是諸葛德威身邊有兵馬,一直不敢動而已。
“那是因爲突厥人所圖甚大,哼哼,不然的話,這東武城恐怕早就落入突厥人之手了,可笑的是,你們崔氏想要以清河歸順大唐,大唐到現在還沒有派兵來吧!”張宴之冷笑道。
“不知道虎兄弟在何處?多日不曾見到他了。”崔君綽忽然想到了什麽,四處張望了一眼,一開始不知道,現在才發現,偌大的張府好像少了一些什麽。
張宴之笑眯眯的看着崔君綽一眼,平靜的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崔氏在撤退,難道我張氏就沒有準備嗎?還真的以爲這東武是你們崔氏的東武不成?”
諸葛德威的事情瞞不過崔氏,同樣也瞞不過張氏。崔氏在撤退,張氏也在撤退,甚至撤退的時間遠在崔氏之前。
崔君綽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尴尬之色,這件事情上崔氏做的的确不地道,自己從張氏等豪族手中得到了不少的錢财,自己卻在偷偷地逃走,逃走也就算了,還被人發現了,甚至當面指出來。
“這個不知道張氏下一步見去何處?”崔君綽忽然說道。
“大唐都已經抛棄了崔氏,怎麽崔氏還準備前往關中不成?那裏可不是我們關東世家應該去的地方。”張宴之看了崔君綽一眼,他明白崔氏的選擇,隻是這是崔氏的選擇,而不是張氏的,張氏看不上這些。
“大夏難道好到哪裏去嗎?張氏這些年那麽多的土地,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不成?”崔君綽聽的很清楚,有些不滿的說道:“也隻有跟随大唐,我等才能保住我們的利益,大夏皇帝可不時好惹的。我們這些财産都是曆代先祖苦心經營的,難道不應該保留嗎?看看趙郡,那些賤民們已經瓜分了豪族的土地,日後我們的土地也會像他們那樣,被這些賤民們瓜分掉。”
“你爲何看到了中原,沒有看見其他的地方嗎?大夏那邊傳來消息,裴仁基父子領軍已經攻占了林邑,并且大軍繼續南下,林邑已經成爲大夏的地盤,中原是百姓的自留地,隻有外面才是我們這些世家豪族的地盤。”張宴之不在意的說道。
“那些地盤都已經被大夏的勳貴們訂下來了,哪裏有我們的份?”崔氏也是明白這裏面的道理,隻是好東西有許多人在搶,大夏的勳貴們将會組成新的世家大族,又怎麽可能輪到這些老牌的世家大族呢?每次天下變動,都是世家大族變動的時候。
“關鍵是大勢,你認爲大唐能赢嗎?别看世家大族中,鄭氏、王氏、李氏加上你們崔氏,還有關中的世家大族們都在支持李淵,但誰能笑到最後,還真的說不定呢!”張宴之搖搖頭。
“你張氏要重新開始,這麽多土地?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錢财。”崔君綽恢複了平靜,既然大家已經說開了,崔君綽也沒有原先的緊張和尴尬了,他也不會将張宴之如何,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整個張氏府邸之中,大概也就是張宴之一個人了,殺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還不如留一線呢!
“張氏有女已經是大夏紫微皇帝的女人了。”張宴之摸着胡須笑呵呵的說道。
“原來如此。”崔君綽恍然大悟,雖然大夏講究是軍功封爵、從龍封爵,但皇帝身邊有一個人,對家族來說,自然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