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思言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自己剛剛準備躺下來休息的,接着就是一陣喊殺聲,整個高昌城似乎都被火焰籠罩了,這個時候他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等到他集合了本部兵馬的時候,街道上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這些高昌人造反了。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是在自己殺了麴文泰之後造反,這就讓他十分的不滿了。
他不敢确定,這些家夥是早有預謀,還是被自己刺激到了。不管怎麽樣,他知道,這次自己是倒大黴了,高昌亂兵造反,所有的責任都會推到自己的頭上來。什麽功勞已經是妄想了,甚至能不能因此保住自己的性命都不知道。
“殺,全給殺了。”韋思言雙目赤紅,大半年的辛勞在這個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把火燒掉的何止是這些,燒掉了自己的前途。
他相信,若是沒有這把火,或許自己會倒黴,但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哪裏像現在這樣,将自己的一切都打落塵埃。
“将軍,城外有大批人馬聚集,正在進攻我們的大營。大将軍命令将軍趕緊平定城内的叛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了。
“該死的阿史那思摩。”韋思言忍不住一陣怒吼。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找到大夏的破綻,毫不猶豫的率領大軍襲擊大夏的軍營,也隻有阿史那思摩才能做的出來。
韋思言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應該斬殺麴文泰了,看上去是報仇了,等到自己回去之後,肯定得到韋氏的嘉獎,但現在呢?敵人就在外面,眼見着就要裏應外合了。
韋思言很清楚的知道,敵人起兵叛亂,自己已經落了下風,若是高昌城失守,不是自己的罪過,也将是自己的責任。韋氏也救不了自己。
“大将軍有令,命令韋思言率領本部兵馬彈壓城中叛亂,任何叛亂者,殺無赦。”遠處有騎兵飛奔而來,大聲的宣讀着裴仁基的命令。顯然這個時候,大夏的戰争機器已經啓動,裴仁基已經接管了城中的防禦。
“末将遵命。”韋思言頓時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壓力陡然之間加重了,自己身邊不過五千人馬,城中的敵人有多少,韋思言并不知道。
他知道裴仁基也沒有任何選擇機會,阿史那思摩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裏應外合,不僅僅要拿下高昌城,更是要重創大夏騎兵。這樣給大夏造成巨大的損失,損失還會逼迫大夏皇帝撤軍。
“殺,任何沒有穿大夏戰衣的人,盡數斬殺。”韋思言抽出戰刀,大聲高呼道。
沒有人比他更加憤恨高昌人,就是這些家夥,把他推進了深淵之中,隻有将這些人殺幹淨了,才有可能挽救自己。
韋思言身邊,将士們抽出戰刀,在長街上狂背,斬殺自己面前的任何一個異族人。事已至此,韋思言沒有任何辦法,隻能保住高昌城不會出現問題。
東門城牆上,裴仁基看着外面的火光,還有一陣陣喊殺聲,面色陰沉如水,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阿史那思摩會突然發起進攻。
“大将軍,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出擊,索性的是阿史那思摩的兵馬并沒有多少,隻有兩萬之衆,我們一定能擊敗對方。”辛獠大聲說道。
“不錯,不過一個跳梁小醜一般的人物,還真的以爲這是有一個機會,殺過去,直接碾壓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大夏的厲害。”獨孤懷安大聲說道。
“大将軍,請下令吧!斬殺阿史那思摩,建功立業。”衆将一陣轟鳴,恨不得現在就能殺出去。
裴仁基見狀,心中一陣欣慰,今天晚上所發生的,實際上都是韋思言惹出來的禍事,将軍們心裏面雖然很不滿,但在這個時候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團結一緻,一起對付阿史那思摩,這讓他喊到十分高興。
然而在高興之餘,他又想到了城裏面的叛亂,心中又十分惱怒,若不是韋思言,大軍雖然此刻進不了高昌,但絕不會如此被動的,一夜之間,也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勇士。
“辛獠,你領本部兵馬先行,獨孤懷安,你領本部兵馬後行,窦興,你領本部兵馬最後,夏極、張厚,你二人領本部兵馬聽從本将号令,随時準備出擊。”裴仁基還是很重視阿史那思摩的,一口氣派出了兩萬五千兵馬,分成五個部分,準備進攻阿史那思摩。
城外的阿史那思摩正在猛攻城外的大營,并且已經攻入大營之中,正是如同他所猜想的那樣,裴仁基率領大軍入城,大部分糧草都囤積在軍營中,大營之中也隻有五千人馬守衛,正好借着城内的大火,他很順利的攻入其中。
在他看來,裴仁基這個時候應該以穩定高昌爲主,暫時沒有多餘的兵力照看城外的大營,畢竟,高昌城要比城外的大營重要的多。
可惜的是,阿史那思摩隻是猜到了一部分,并沒有猜到所有。他正厮殺的起勁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喊殺聲,回頭望去,就見無數大夏騎兵從黑暗中殺了出來。
“該死的家夥,難道不去救城内的大火嗎?”阿史那思摩見狀忍不住一陣咒罵,很快他就明白裴仁基的心思了。
裴仁基根本不在乎城内百姓的死活,這個時候起兵叛亂的,肯定也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人還是普通百姓,居然是普通百姓,那這些人就動搖不了大夏在高昌城的統治。
同時,裴仁基也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他的目标還是放在自己身上,想到這裏,阿史那思摩心中一陣暗罵,毫不猶豫的調轉馬頭,率領部下将士準備離去。
敵人已經從四面八方追了上來,這個時候不走,恐怕自己這點人馬就要交代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