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尚囊心中并沒有任何喜悅之色,他是從松州進入大夏境内,昙宗率領的數萬大軍,重新占據了松州,這是朗日松贊自己主動撤出松州的,用來表明自己的誠意。
隻是尚囊并沒有感受到大夏的熱忱,畢竟雙方剛剛厮殺一場,吐蕃人血洗了松州,也不知道殺了松州多少人,大夏又怎麽可能對吐蕃有好感呢?
早就聽說過大夏繁榮富饒,尚囊一開始認爲這是大夏商人自吹自擂的結果,等到他進入大夏内地之後,才發現,那些商人并沒有說錯。
盡管有些地方百姓衣衫褴褛,可是城池之中到處可見繁榮景象,人口密集,百姓安居樂業,市井繁華,商旅密集,從随身護衛的的大夏騎兵中,可以看出大夏軍隊的強大之處。
“吐蕃使者,前方就是我大夏的京師所在燕京城了。城中百姓衆多,貴使要約束好手下。這裏勳貴衆多,稍不留意,就會得罪朝中勳貴。”護衛的年輕屯長指點道。
“多謝将軍指點。”尚囊聽了面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和妝容。
從來往的商旅口中得知,中原是禮儀之邦,對待外國使者是比較友好的,會有人在城下接應。
“咦!”等到了城門的時候,尚囊面色一變,城下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隻有一些百姓和商旅正排着隊,有序的進城。尚囊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大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這個使者,更或者說,大夏已經做好了戰争的準備。
尚囊右手顫抖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不管是大夏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自己需要的隻是一個結果而已。
“鄧将軍,不知道我等什麽時候能見到監國殿下?”尚囊知道這個時候大夏皇帝已經領軍西征,坐鎮大夏的是監國秦王,也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
鄧當時先是一愣,很快就說道:“這件事情末将可不知道,等到了館驿,肯定會有鴻胪寺的人告訴使者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屯長,怎麽知道這一切。
尚囊聽了隻是點點頭,他也沒有想過,從一個小小屯長身上得到什麽消息。
索性的是,大夏雖然不喜歡自己,但到底是有底線的,等到尚囊在驿館剛剛休息的時候,鴻胪寺卿鄭烈就來到了館驿,雙方進行了友好的交談。
隻是每當尚囊詢問到何時能觐見秦王的時候,都被鄭烈擋了回去。
“鄭大人,現在前線緊急,軍中不少的将領們和貴族們想再次東征,中原的繁華已經吸引了他們,一切瓯都是贊普在壓着,若是下官這邊沒有消息,恐怕贊普也壓不住,一旦雙方再次開戰,那就是生靈塗炭了。”尚囊終于忍受不住了。
雙方聊了一個時辰,最後啥結果也沒有得到,尚囊哪裏不明白大夏的心思,談是不可能的,先拖着才是真的。
“哦?是嗎?這麽說,貴使能來我大夏和談,我們還要感謝你了?”鄭烈聽了面色一變,頓時冷笑道:“貴使恐怕弄錯了一件事情,我大夏地大物博,精兵強将無數,陛下英明神武,也不知道剿滅了多少敵人,又什麽時候害怕你們吐蕃了,之所以讓你們來,不過是爲了天下蒼生,不想雙方生靈塗炭而已,貴使莫非真的以爲我們怕了你們不成?”
“大夏自然是強大,曆代中原王朝都是如此,隻是這個強大也是分時候的,這個時候大夏主要的精力在西北,在突厥人,難道大人不怕我們吐蕃也卷入戰争之中,大軍直接進攻西北,和突厥人聯手嗎?”尚囊直接威脅道。
“陛下的兵馬尚在武威,還沒有前往敦煌,你可以回去禀報朗日松贊,讓他出兵大非川,和陛下決一死戰。大不了,我們過幾年在進攻西域也不遲。”鄭烈冷森森的望着對方,還真的不怕得罪尚囊。
尚囊面色一緊,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硬氣,難道真的願意放棄西北,大軍南下和吐蕃人決一死戰嗎?尚囊有些遲疑了。
他是來要好處的,而是和大夏開戰的。吐蕃内部也是有敵人的,一旦開戰,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連尚囊自己都沒有把握。
尚囊眼珠轉送,頓時苦笑道:“鄭大人,并非是我等願意如此,隻是一個叫做柴紹的人出沒我吐蕃,遊說我國貴族,才有了今日的厮殺。我家贊普這次來,就是解釋此事,畢竟我吐蕃久慕中原文明,想我家贊普還特地爲小王子請了漢家老師教導。足見我們的誠意。”
“吐蕃贊普的誠意我等倒是沒有看到,若真有誠意,先将松州被俘的百姓釋放回來。”鄭烈不屑的說道。這些吐蕃蠻夷看上去老實,實際上壞的可以。
“釋放百姓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贊普雖然是一國之主,可是下面還有大臣和貴族,贊普也需要這些人的支持,還請天朝略加表示,贊普相信就能說服臣子和貴族們,将大夏百姓釋放。”尚囊見狀,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雙方總算又回到談判的軌道上來了。
“我大夏皇帝乾綱獨斷,什麽大臣貴族,隻要陛下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完成不了的。我大夏如何表示?難道賞賜金銀,封官許願?”鄭烈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尚囊,實際上,吐蕃的要求大夏早就知道了,之所以讓尚囊前來,還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
“不,不,贊普的意思請與大夏聯姻。”尚囊趕緊說道。
“我大夏不和親,不稱臣,不納貢,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更或者說,你是故意如此?是來消遣我大夏的嗎?”鄭烈站起身來,冷冷的望着尚囊,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知道,知道,隻是我等是聯姻,不是和親,絕對不是和親。”尚囊趕緊解釋道。
“等着吧!”鄭烈冷冷的望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