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士兵擡着巨大的樹木,樹木制成了簡易的破城錐,行走雖然很困難,但城牆上已經沒有危險,偶爾的流矢根本不算什麽,他們爬到了山頭上,破城錐狠狠的撞擊在城門,連帶着城牆都在發出顫抖。
高延志看着城下無窮無盡的士兵,又看着面前的叛亂,面如死灰,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招呼身邊的親衛轉身就走,絲毫不留戀烏骨城。内有叛亂,外有強敵,高延志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一旦大夏士兵進城,就是自己的死期,既然如此,還不如趕緊逃走。
城門終于被攻破,大夏騎兵沖入城中,在街道兩邊,烏骨城的士兵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反抗,李煜已經坐在城頭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陛下,這些人當如何是好?”尉遲恭看着城下的士兵,臉上多了一些殺機,這些人都是高句麗的士兵,最好的辦法,就是将其斬殺。
“不用,甄别一下,年紀超過三十五的,都帶下去,二十以下編入仆從軍,跟随大軍作戰,二十以上的,都準備帶到中原去。”李煜很平靜。
尉遲恭還明白,身後的李大趕緊應了下來。将三十五以上帶下去,就是将這些人盡數斬殺,這些人十幾年都是高句麗的主力,手上都沾染着中原将士的鮮血,故而這些人都要死;二十以上的都是身強力壯之輩,這些人送到西南做苦力正是時候,而二十以下的,代表着高句麗的希望,這些人跟随大夏軍隊征讨四方,有可能爲大夏所吸收,若是不行,這些人隻是會戰死疆場,爲大夏擊殺更多的敵人。
“末将這就去辦。”尉遲恭也應了一聲。
“将城中的大戶都找出來,男的殺了,女的賞給将士們。”李煜面色平靜,輕飄飄的下達了一道命令。也不管這道命令下去,會有多少人會死在大夏的戰刀之下。
對于他而言,需要的是一個一貧如洗的來遼東,而那些高句麗的貴族們都有可能會成爲定時炸彈,一旦對朝廷不滿,這些人就會聯合在一起,招兵買馬對付大夏,既然如此,還不如将這些富戶盡數斬殺,将這些錢糧收爲大夏自己所有。
“末将等遵旨。”衆将聽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大夏軍紀嚴明,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是衆人最喜歡的時候,征讨異族,然後斬殺異族的男人,掠奪其女子,綿延漢家血脈,剝奪其錢财,豐碩自己的府庫。大夏的兵馬都喜歡跟随大将征讨異族。
各處府邸之中,傳來一陣陣慘呼聲,還有一陣陣得意的狂笑聲,城中的富戶根本就沒有想到,災難來的如此之快,能在烏骨城中生活的家裏都是有錢人,隻是這個時候,這一切都成爲災難的源泉,大夏士兵就是沖着這些高門大閥來的。
“住手,你們是什麽人?”一些府邸中,傳來一陣陣喊殺聲,一隊隊士兵闖入其中,進行砍殺,凡是看到的男人盡數被斬殺。
“不要殺我,我是漢人。”一處花園中,一個面色蒼老的花奴忽然大聲喊了起來。
“漢人?可是前朝征東的前輩?”李二盯着眼前的男人,雖然面容蒼老,但是腰杆筆直,一看就是軍旅出身,頓時朝身後揮了揮手,将士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
“骁果前鋒大營魏子民。”花奴大聲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大夏皇帝駕前十三太保、鎮殿将軍李二見過前輩。”李二面色一正,也行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前輩,陛下已經攻取烏骨城,這次是來接前輩回家的。”
“哈哈,終于可以回去了。”老花奴哈哈大笑,想當年兵敗被俘,若不是他懂一些飼養花卉,恐怕自己會成爲京觀中的一員,沒想到,等了十幾年之後,自己居然還有機會回到自己的桑梓,或許還能因此見到自己親人,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快,告訴弟兄們,不要亂殺人,或許還有前朝的将士。”李二聽了之後,趕緊叮囑身邊的士兵,大夏皇帝禦駕親征,打着的就是迎接這些前朝将士還朝的,無論是死着的,還是活着的。若是有活着的前朝将士返回中原,那将會産生什麽樣的影響。現在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這也是大功一件。
城樓上,李煜端坐其上,旁邊烤着羊肉,一邊卻是喝着美酒,唯一可惜的是,身邊并沒有其他的美女陪伴,倒是數百名壯漢侍衛左右,有些可惜了。
“陛下,李二将軍來報,發現了前朝幸存的将士。”遠處有禦林軍飛奔而來,大聲禀報道。
李煜聽了面色一愣,頓時感覺手中的羊肉沒有滋味了,忍不住長歎道:“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鬓毛衰。可憐,可歎,可敬。”
“陛下。”李十三聽了心中一堵,還是安慰道:“這些人能遇陛下,是他們的幸事,最起碼還有機會回到自己的家鄉。”
“可是那些戰死在這裏的人,連回到家鄉的機會都沒有。”李煜面色陰沉,手中的匕首狠狠的砍在面前的羊羔上,冷森森的說道:“都是這些該死的高句麗人,不然哪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十三聽了頓時不說話了,高句麗固然是可惡,但前朝的皇帝世家也未必好到哪裏去,百萬大軍進攻一個彈丸小國,最後卻以失敗而告終,百萬将士都死在遼東,真是奇聞。
“傳令下去,找到這些前輩将士,朕要親自見他們,親自款待他們,是朕來遲了。”李煜歎息道:“若是我們這些人無能,這些老人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陛下仁慈。”李十三連連點頭,他認爲皇帝陛下是一個仁君,曆代王朝,沒有一個皇帝會如此對待前朝的将士。
李煜搖搖頭,造成這一切是爲什麽呢?不過是楊廣和世家之間的博弈,可是最後受苦的卻是天下的百姓,或許在楊廣和世家的眼中,這些将士們根本不算什麽,隻能說是棋子而已,這就是下層人的可悲之處。到底不是生活在紅旗下的時代。
李大率領身邊的親兵,闖入一戶大宅之中,就見數十名青壯殺了過來,可惜的是,這些人哪裏是大夏勇士的對手,紛紛被斬殺。
“傳聞大夏皇帝乃是仁義之君,王師到來,讓我等歡喜不已,可是爲何要殺我等普通人。”一個面色儒雅的中年人,說着一口遼東話,看着李大等人,面色陰沉,在他周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面有恐懼之色。
“那是因爲你們都是畜生。”李大還沒有說話,遠處卻是傳來一聲怒吼,就見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斷臂中年人,衣衫褴褛,手上拿着一邊菜刀惡狠狠的望着對方,然後就在對方驚駭的眼神中,手中的菜刀朝一個男童砍了過去,瞬間将那童子砍殺,引起了一陣驚叫聲。
“你?”中年人看着對方,面色大變,忍不住說道:“你,你是誰?你爲何殺我幼子?
“我乃大隋骁果軍左營郎将杜濤,這些年忍辱求生,今日總算是等到了。”中年人哈哈大笑,面色猙獰,他指着中年人怒吼道:“十幾年,某家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都是拜你們這些畜生所賜。當初我左營将士三萬人,被被俘虜了三千五百人,這些人要麽被你們這些貴族當做獵物所射殺,要麽就是被你們當做奴仆,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今日合該我們報仇了。”
杜濤聲音凄厲,聞着聽了傷心落淚,李大面色冷峻,朝身後招了招手,就見一陣箭雨之後,連帶着中年人在内,所有男人都被射傷在内。
“杜郎将,某那大夏皇帝駕前十三太保之一、鎮殿将軍李大,除掉現場的女子之外,郎将可以報仇了。”李大指着面前的男子大聲說道。
“多謝将軍。”杜濤哈哈大笑,一聲長嘯,揮舞着手中的菜刀殺了過去,很快就将中年人一家砍成了肉泥,最後将菜刀丢在一邊哈哈大笑。
“十幾年了,總算是大仇得報了。”杜濤将手中的菜刀丢在一邊,哈哈大笑。
“将這些女子都帶走。”李大朝杜濤行了一禮,拱手說道:“郎将稍作休息,末将要繼續斬殺敵人,相信不久之後,陛下肯定會接見将軍的。”
李大一陣唏噓,雖然大仇得報,可是損失了十幾年的光陰,這是找不回來的。
整個烏骨城中到處都是殺戮之聲,不僅僅是大夏士兵開始對這些城内的貴族展開了屠殺,就是昔日被俘虜的前朝将士也開始了複仇之旅。烏骨城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