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李煜和劉黑闼兩人都不想我們卷入其中,甚至連前線的态勢都不讓我們知道啊!”李孝恭望着遠處,虎牢關之外,一馬平川,看的十分清楚,李孝恭的目光好像是穿過了眼前的一切,落到荥陽城下一樣。
李積點點頭,苦笑道:“可不是嗎?除掉第一日我們還能得到一些情報之外,最近幾日,荥陽城方圓百裏之内,都被敵人的哨探所覆蓋,任何人進入其中,都會被斬殺。無論是李煜也好,或者是劉黑闼也好,都不想我們卷入其中,這雙方的厮殺到最後肯定是兩敗俱傷。”
“懋功是想及時卷入其中?”李孝恭顯然是知道李積心中所想,頓時笑呵呵的說道:“将軍這是想報仇吧!”
李積正容道:“這不僅僅是報仇,更是秦王意志的體現,是我們大唐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李将軍認爲呢?”向李煜報仇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機會難得,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能知道雙方厮殺的結果,然後親自率領大軍前往,擊敗兩人。
李孝恭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實際上,這不僅僅是李積一個人心中所想,同樣也是李孝恭心中所想,若是能一舉擊敗李煜和劉黑闼兩人,他李孝恭的名聲肯定能夠超過李世民,成爲李唐宗室第一戰将。
“不管怎麽樣,大軍的哨探仍然派出去,否則的話,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前線的一些情況。”不管怎麽樣,李積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派出哨探,刺探荥陽城的一切,随時偵探雙方交戰的信息。
“這是自然。”李孝恭連連點頭,這一點他和李積兩人的目标是一緻的,他也想着擊敗李煜和劉黑闼兩人。
随着李孝恭的到來,雙方的哨探厮殺的更加激烈了,幾乎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雙方的鮮血,李唐的哨探拼命的尋找着其中的漏洞,查探着荥陽城的一切。
坐鎮虎牢關的李孝恭和李積兩人每天的任務,就是看着軍中哨探死了多少,又能得到多少的消息。到了後來,他們已經麻木。
忽然,有一天,李積忽然說道:“今天回來的哨探怎麽比昨天多了這麽多?不會是這些哨探沒有深入荥陽吧!”哨探的死亡率是很大的,尤其是像現在這種事情,死亡的人更高,可是現在,死的人是昨天的一半,李積就有些遲疑了。
“不是,是劉黑闼撤軍了。”李孝恭忽然說道:“我們的人已經看到荥陽城牆了。”
“什麽?撤軍了?”李積和李孝恭相互望了一眼,猛的大聲說道:“快,擂鼓,兵出虎牢,殺向荥陽。”作爲兩個久經沙場的老将,李積和李孝恭兩人瞬間就想通了這裏面的奧秘。
疲兵的李夏大軍抵擋了劉黑闼的進攻,劉黑闼兵力損失慘重,已經兵退東郡,甚至退回了黎陽,但作爲防守的一方,李煜的損失更大,這個時候正是荥陽最爲虛弱的時候,這個時候進攻,不僅僅能夠奪取荥陽,還能擊敗李煜,甚至揮師南下,奪取更多的疆土。
兩人做了出兵的命令之後,就命人向洛陽房玄齡催促糧草,又調遣兵馬,除掉留守虎牢的三千兵馬之外,其餘的數萬大軍傾巢而出,朝荥陽殺了過去。他們兩人很高興,因爲此戰弄不好能夠擊敗李煜,甚至能名揚天下。
等到房玄齡接到的消息的是,已經到了第二天了,房玄齡一面調派糧草,一面命人飛報李世民,他總感覺到這裏面有些問題,事情太過順利了,難道李煜和劉黑闼兩人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大軍傾巢而出,總是讓他心神不定。
李孝恭和李積兩人行軍速度很快,不過兩人也是一個謹慎之人,在快速行軍的同時,仍然派出人手前往荥陽打探,隻是沿途所過之處,看見屍體遍布,心中也能猜到荥陽戰事的慘烈的,但等到兩人殺到荥陽城下的時候,才發現沿途所能見到的慘烈根本不算什麽。
昔日的荥陽是何等的堅固,荥陽鄭氏對自己的老巢可是十分用心,每年都會精心維護,哪裏像現在這樣,城牆破舊,到處都是箭孔,上面的血液已經變成漆黑,散發着一股怪異的氣息,城下的戰場想必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但仍然能看見厮殺的痕迹。
“懋功,你看城牆上。”李孝恭忽然指着荥陽城頭上,笑道:“李夏大軍軍容鼎盛,啧啧,盔甲明亮啊!的确不同凡響。”
李積望了過去,隻見城牆上兵馬無數,火紅色的士兵站在城牆上,遠遠望去,就好像是火焰在燃燒一樣,的确是有精兵強将的模樣。隻是這個時候出現這種模樣,顯然是一件很怪異的事情。
“我若是李煜,這個時候甯願将士兵們正常模樣擺出來,這樣一來,或許本将軍還會忌憚一二,他越是如此,越是說明對方此刻是外強中幹,李煜是不是太小瞧我們了。”李積忍不住說道:“他縱橫天下不敗,現在更是以疲兵擊敗了劉黑闼的精兵,天下的雄兵幾乎都敗于他手,大概也因爲如此,才會變的猖狂起來了。”這個時候,連李積都認爲李煜已經飄起來了。
“傳令下去,紮下大營,立刻進攻李煜,絕對不能讓他休息。”李孝恭看了看日頭,就下令大軍紮下大營,抓緊時間進攻荥陽,不會給李煜休養生息的機會。
“裴卿,你信不信,李積和李孝恭兩人肯定在今日對荥陽城發起進攻。”城頭上,李煜也穿着一身紅色铠甲,看着城下的一切,笑呵呵的說道。
“可惜的是,他們将會損失慘重。”裴世炬心中感歎。
“他們太過貪婪了,認爲我們已經兩敗俱傷了,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殺到荥陽來。卻不知道黃雀在後。”李煜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