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兩位娘娘的話,掖庭署的人是這麽說的。”高歡嘴角上揚,他對兩位高麗公主并沒有放在心上,看看現在宮中才幾個人,作爲新入宮的嫔妃,居然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寵幸,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他也能因此看的出來,眼前的兩位公主實際上并不算什麽。
“高歡,你說我們姐妹應該去見嗎?”高洋冷眼旁觀,忽然說道。她比自己的姐姐更加冷靜,看出了眼前的内侍并不看好自己姐妹兩人,态度之間有了變化,隻是這種情況,姐妹兩人已經習慣了。當初榮留王被殺之後,姐妹兩人在宮中的遭遇更差。
“回娘娘的話,娘娘想見可以去見,若是不想見,可以不用去見。”高歡想了想,還是說道:“說句話大不敬的話,兩位娘娘現在是我大夏的娘娘,其次才是高句麗的公主,娘娘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大夏,因爲以後您的孩子将是大夏的王爺,而不是高句麗的王子。娘娘不爲自己考慮也應該爲自己的血脈考慮。”
“既然如此,那就不見了吧!”高洋聽了頓時淡淡的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通知惠真。”高歡對惠真沒有一點尊敬的模樣,作爲天朝上國,就算是内侍,也是高高在上,不是小國的将軍可以比拟的。
“好。”高瑕還準備說什麽,就被高洋止住了,高瑕隻能是将心裏面的話收了起來,等待着高洋的解釋。
“姐姐,你說我們高句麗還有希望嗎?無論是大夏或者是淵氏逆賊都不會給我們高氏希望了,淵氏逆賊連王上都殺了,還會在乎其他人嗎?大夏兵強馬壯,你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皇帝陛下,惠真肯定也沒有見到,大夏皇帝根本不将我們放在眼中,大夏還是會進攻高句麗的,有你我和沒有你我沒有任何區别,我們是救不了高句麗的。”高洋望着遠處說道。
“可是我們的宗廟和親人都在平壤。”高瑕遲疑道。
“我們是沒有機會回去了,我們若是殺了大夏皇帝,我們必死無疑,高句麗的宗廟也會被盛怒的大夏将士所滅,既然如此,還不如苟且活着,最起碼你我活着還有希望,還能留下高氏血脈。”冷靜的高洋在很短的時間内,就想通了其中的問題。
高瑕聽了默然不語,轉過身去,半響之後,就聽見一陣優雅的琴聲傳來,琴聲之中隐隐之中有一絲悲傷之意。
而在前殿,掖庭署中,惠真已經喝了兩杯茶水了,這已經是第三杯,茶水已經喝的寡淡無味了,也沒有看見高氏姐妹前來,頓時等了有些不耐煩了。
“這位力士,不知道兩位公主何在?”他終于忍不住了,将瓷杯放在一邊,對服侍在一邊的内侍詢問道。
“這位将軍,娘娘在幹什麽,豈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知道的?你就在這裏等着吧!”内侍不屑的看了惠真一眼,看上去是一個明白人,卻不會做明白事情,連一點好處都沒有,作爲一個小國寡民,活該在這裏等着,就算是有消息也不會告訴你。
“你。”惠真聽了面色一變,卻不敢發作,這裏是大夏,可不是别的地方。
隻是又等了一個時辰,仍然沒有看見高氏姐妹前來,甚至連一個内侍都沒有來見自己,他頓時知道,自己已經等不到高氏姐妹了。甚至以前可以輕松拿捏的高氏姐妹,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自己可以仰望的了,對方甚至已經抛棄了高句麗。
“這位公公,請問這幾天陛下臨幸了兩位公主嗎?”惠真想了想,終于從懷裏摸出了一塊玉佩塞在内侍的手中,低聲詢問道。
“好大的膽子。”内侍先是面色一變,但感覺到手掌中的溫潤,臉上又露出笑容,快速的将玉佩收了起來,然後說道:“陛下這幾日都是在蕭娘娘和兩位李娘娘的宮中。并沒有時間去其他的地方。”
“賤婢。”惠真聽了之後,面色陰沉,轉身就走,他在心裏面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個時候,他如何不知道高氏姐妹已經背叛了高句麗,現在還沒有見到李煜,還沒有成爲大夏真正的皇妃,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更不要說以後了。他心裏面更是憤怒了。
“哼哼,小國就是小國。”那名内侍看着惠真離去的背影,掂量着袖管裏的玉佩,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就算是送了東西,他對這種小國出身的人物還是看不上。
惠真回到驿館之中,一邊讓人收拾行裝,準備返回高句麗,他想了想,還是将宮中的消息傳給了玄甲衛,不管對方是什麽心思,李煜沒有死,說明雙方合作的基礎已經沒有了。想到大夏不久之後,就會對高句麗發起瘋狂的進攻,他心中有些擔心。
做完這一切之後,惠真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領着随行的使者朝遼東而去,既然謀劃已經失敗,接下來就是一場厮殺了。
“前面可是惠真将軍?”飛奔不過十幾裏,遠處就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惠真望了過去,隻見雪地之中,一個年輕的武士,身着白衣,身披白色大氅,腰懸利劍,靜靜的站在路邊,那人面色俊朗,額下無須,隻是臉上隐隐有風霜之色。
“某家高句麗大将惠真,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惠真看着對方不過一個人,頓時冷靜了許多。
“大唐柴紹,奉我家中書令之命,在這裏等候多時了。”柴紹迎了上去,說道:“惠真将軍這個時候匆忙離開,可是計劃已經失敗?”
惠真聽了心情更差了,忍不住說道:“柴公子所言甚是,兩個賤婢已經背叛了偉大的高句麗,她們已經被大夏的榮華富貴所侵蝕。我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接下來,我們将會迎來大夏的百萬大軍。不知道,我們的盟友,能幫助我們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