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不差啊!東北行營長史。”劉洎聲音莫名,原以爲自己可以超對方一籌,現在才發現,對方已經走的很遠,自己還是差了對方一點。
“現在擔心的是,是不是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條路。”裴世矩卻搖搖頭,說道:“當今陛下用人,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樣,出其不意,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陛下用人下一步會讓他去哪裏,就好像是馬周,按照老夫的見解,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馬周進國子監,或者是江都書院,讓他積累聲望,等到了一定的時候,再讓他出來,那個時候,可以出一部主官,然後進崇文殿,但陛下卻不是這麽想的。”
“老師的意思是,日後想進入崇文殿,都需要到軍中走一番?”劉洎借着裴世矩來到燕京的機會,拜裴世矩爲老師,這樣雙方的關系更進一些,這個時候聽了裴世矩的說法,頓時有些擔心。
“這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裴世矩摸着銀須,淡淡的說道:“若是如此,你就落後了一步了,一步落後,步步落後。馬周這個人營建燕京,就等于在地方上走了一圈,在燕京兩三年的時間,就等于在地方上五六年的時間,他在燕京掌握大權,燕京的營造,涉及各個方面,軍政民務等等,都已經涉及到了,都已經得到了鍛煉,從這方面來說,馬周在你們五個人當中,是一個有眼光的人。”
裴世矩說到這裏,卻想到了岑文本,那是一個溫潤如同君子一樣的人物,可就是這樣的人物,跟随大夏皇帝到現在,一直是崇文殿的首輔,他知道自己對李煜的影響,遠遜于對方。
“老師所言甚是,誰也沒有想到,當初的一件苦差事中,居然隐藏着機緣。”劉洎苦笑道。當初營建燕京,在滿朝文武看來,這是一件苦差事,誰也不想離開朝堂數年之久,更不要說,燕京的出現,朝堂之上許多人都反對的,甚至自己,在知道馬周接了這個差事之後,還爲對方感到惋惜。
“最近那些世家都找你了?”裴世矩笑呵呵的說道。
“找了,被學生拒絕了,說這是馬周臨行前的交代,而且聖旨已經下達,誰也不敢放肆,那些人雖然不滿,但也沒有辦法,大部分人都交了錢财。”劉洎苦笑道:“不過有些地方,學生不敢放出去,都是在朱雀大道上,有些地方是靠近宮城的,學生也不敢擅自做主。”
“哼,那些人還真是膽大,靠近宮城的地方也敢占據,也不怕鳳衛找他的麻煩。”裴世矩冷笑道:“這些人都是貪婪之輩,有些事情可以答應,有些事情絕對不能答應,索性前面還有一個馬周替你擋着。陛下想要削弱世家已經是必然的趨勢了,敢于反抗者,都不會有好下場。”
“學生明白。”劉洎趕緊點點頭。
“老夫來了,明年開春之後,朝中的各個衙門大概都會陸續朝北而來,到時候,燕京到時候官員雲集,想要讓陛下相信,就應該獨居于朝臣之外,一旦和衆人團結在一起,就不是好事了。”裴世矩歎息道:“老夫老了,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記住了,陛下最喜歡的就是做事情的,有大局觀的人。對于那些不幹事情的,或者爲了自己利益的人,都是嗤之以鼻的。”
“就如同魏征魏大人?”劉洎心中一動。
裴世矩冷哼了一聲,冷笑道:“魏征,不過是一個僞君子而已,你以爲他真的善谏嗎?他的背後是關東世家,隻是有的時候,陛下需要這樣的人,這才留下他,等着吧,遲早有一天,魏征會倒黴的。”裴世矩恨不得将自己幾十年的爲官經驗都傳給劉洎。
“是,學生知道了。”劉洎趕緊說道。
“新羅的使者都關起來了嗎?”裴世矩看見遠處的驿館,想到了什麽。
“都已經關起來了。隻是驿館雖然營建好了,但裏面的桌椅等等都沒有擺放好,一些亭台樓閣也沒有完全修葺完畢。所以暫時将這些人關在一處别院中。等候陛下前來發落。”劉洎點點頭,又說道:“不過,正使伊宿一直說自己冤枉,說我大夏是天朝上國,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屬國。還說要見陛下。”
“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不必理會,想借我大夏之手,來對付高句麗,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裴世矩十分不屑。不過,他想到了什麽,說道:“不過,記住了,伊宿可以爲難,但金勝曼卻不能怠慢了,新羅王金白淨之死,到底是不是和金勝曼的父親金國飯有關系,金國飯在這裏面充當了什麽角色,都要等鳳衛查找出來之後再來定奪,若是無罪,她是金妃娘娘的妹妹,不能得罪了。”
“老師所言甚是,學生倒是去了一次,伊宿叫嚣的很厲害,倒是金妃娘娘的妹妹平靜的很。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劉洎遲疑道。
“嘿嘿,一個小小的新羅,倒是事情多的很,有些意思。”裴世矩夾了一下戰馬,速度加快了許多,他雖然記得金勝曼的名字,但絕對不會去巴結她的,作爲輔政大臣,崇文殿大學士,還是有些地位的,就算對方日後或許會成爲大夏的皇妃,裴世矩也不在乎。
“思道,等下持我的名帖,去見燕京的各大世家,老夫要見見這些當家人,陛下即将來到燕京,城中的官員較少,老夫要征調這些人,日後也可以算的上一份業績。”裴世矩更關心的是自己要在燕京培植自己的勢力,認真做好李煜回京這件事情,好讓自己更進一步,超過範瑾,成爲崇文殿大學士的次輔大臣,這樣才有機會取代岑文本,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