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沒有失敗,也絕對不可能失敗的,我們的糧草還能支撐三日,三日之内,我們一定能夠攻下城父,活捉李煜。”相比較李積的冷靜,李元吉卻是勃然大怒,宛若瘋虎一樣。
李積看了對方一眼,卻是默然不語,面色淡漠,中原大戰,一直以來,都是李唐占據優勢,可是現在卻落了下風,這是爲何?李積看來,歸根結底就是李元吉的緣故,若不是李元吉失去了黎陽,率領大軍南下,在程咬金出兵的時候,李元吉的兵馬完全可以攔截程咬金,甚至還能保證糧道,哪裏有眼下的局面發生。
更不要說,李元吉還害的自己丢了家人,雖然窦建德并沒有要求自己做什麽,也沒有傷害自己的家人,可是搞的李積很被動。眼下中原大戰的失敗,讓李積的前途蒙上了一層陰影,李積都有些懷疑,自己歸順大唐是不是一個錯誤了。
“李積,命令大軍進攻吧!否則的話,中原大戰失敗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我兩人了。”李元吉也感覺到自己說話有些沖,聲音緩和了許多。
“王爺,眼下已經不是進攻的問題了,我們後面有程咬金的兵馬,糧草根本就運不過來,前面還有李煜的大軍,王爺認爲我們的兵馬能在三日内攻下城父嗎?”李積搖頭說道:“若某是李煜,這個時候不是進攻,而是後撤,将大軍撤出城父,等待我等去追擊,這樣一來,就能延長我軍的糧道,并且将我們拖住,等到我們的糧草損耗幹淨的時候,一舉将我們殲滅。”
李積到底是經驗豐富,一下子就看出了眼前的局面,李煜是不可能輕松擊敗的,想奪取城父更加困難,現在擺在衆人面前的是,如何将自己的數萬大軍帶離城父,保住自己的實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天子,怎麽可能逃走?”李元吉失聲說道。
李元吉瞟了對方一眼,這哪裏是什麽逃走,分明就是戰略撤退,将李積的兵力吸引着南下,然後等到機會合适的時候,轉身就将李積吃的幹幹淨淨。現在擺在李積面前,是進攻還是撤退。
“撤退吧!再不走,恐怕走不掉了。”李積苦笑道:“不過,李煜想要奪取山東之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一旦撤走,窦建德兵馬肯定會南下,他還要面對窦建德。”
中原之地,是何等繁華,哪怕是在戰亂的時候,天下的精華可不僅僅隻有兩京,中原大地也是很富裕的,窦建德豈會輕易讓中原大地落入李煜之手?
“不行,若是這樣撤走了,李煜肯定會追擊的,本王準備再進攻一次,給李煜一個教訓。”李元吉還是不甘心,說道:“讓那些受傷的士兵發起進攻。”
“殿下。”李積面色大變,這是想那些受傷士兵去送死,傳揚出去,李唐的名聲可就臭了。
“行了,行了,就是看不上你們這些虛僞的家夥。”李元吉頓時生出不滿,擺手說道:“這樣吧!明日進攻一次,然後你領軍先撤,本王親自斷後。”
“如此甚好。”李積也沒有推辭,隻能是應了下來。
黑夜之中,整個城父臣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隻有偶爾傳來一陣陣犬吠之聲,大戰之中,大家這個時候都進入夢鄉之中。
李煜看着眼前的城守府,自己在這裏住了數月之久,從夏天到現在的秋天,現在又要撤走了。他身邊的李秀甯披着大紅披風,粉臉也變的圓潤了不少,面色更是增加了幾分紅潤,顯然已經從李玄霸之死中走了出來。
“走吧!再不走的話,李積恐怕要對城父發起進攻了。”李煜笑呵呵的說道:“隻有朕走了,李積才會退兵,啧啧,沒想到這個程咬金,居然這裏厲害,朕隻是想讓他騷擾一下糧道,他倒好,一口氣少了十幾萬石的糧草,還襲取了梁郡和谯郡。”
“程将軍可是一員福将。”李秀甯也很驚訝,李積是誰,這段時間,她不得不承認李積是一個用兵大家,進攻方法與别人不一樣,作戰如同天馬行空一樣,總是能找到裴仁基的漏洞,閃電般的發起進攻,若不是李煜親自上了戰場,加上禦林軍的骁勇,恐怕城父早就被李積攻破了,饒是如此,李煜的禦林軍也損失了不少。
隻是這樣的人運氣不好,碰到了程咬金,被他燒了糧草,就算大軍再怎麽骁勇善戰,自己的指揮才能再怎麽厲害,沒有糧草也沒有任何辦法。
“是啊,傻人有傻福,沒的說的。”李煜也是哈哈大笑,牽着李秀甯的玉手,将其扶上戰馬,自己這才上了赤翼,禦林軍護衛着,朝城外而去。
大軍緩緩而行,鳳衛早就深入黑暗之中,偵探一切有動靜的地方,将李唐的哨探斬殺的幹幹淨淨,最起碼,也要等到天明再說,那個時候,李煜才能安全。
第二天一早,李元吉剛剛醒過來,床榻上的女子趕緊服侍李元吉穿衣、洗漱。而大帳之外,有親兵禀報城父發生的一切。
“什麽,真的跑了?該死的家夥。”李元吉頓時感覺不好了,他還準備今天教訓李煜一番,然後自己撤走呢!可是沒有想到,李煜居然主動撤軍了,一拳頭好像打在空氣上,讓他十分難受。他将身邊的美貌侍女推在一邊,自己急急忙忙的去找李積不提。
“懋功,那李煜真的撤走了,這如何是好?”李元吉迫不及待的說道。
李積苦笑道:“看來我們糧草出了問題,李煜已經知道了,這家夥主動撤退,就是引誘我們追擊的。現在是追也不好,不追也不好。”事情變化的太快,快的李積還沒有做好追擊的準備,等到準備妥當的時候,李煜離開已經大半日了,想追就來不及了,可是不追,自己就要面對李煜的騷擾了。
“撤軍吧!”李元吉罕見的說道:“讓秦王領軍來接應,反正洛陽已經打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