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君漢已經被捆綁起來,牛筋制作的繩子十分結實,将黃君漢捆的動彈不得。黃君漢身上本身就有傷勢,這個時候被捆的傷勢更重了,臉色蒼白,隻是他面色猙獰,雙目中閃爍着憤怒之色。
“程咬金,偷襲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單對單單挑,你若是赢了某,某就佩服你的本事。”黃君漢聲音中充斥着倔強,平日裏,他的武藝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還沒有出手,就被對方制住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程咬金聽了卻洋洋得意的說道:“赢了也就赢了,輸了也就是輸了,你現在是俘虜,俘虜就要老實一點,來人,将他推在前面,讓李唐大軍投降。老實一些,否則的話,先殺了黃君漢,然後滅了這些兔崽子。”程咬金可不會将黃君漢放了,不就是被他罵幾句嗎?身上能掉下一塊肉嗎?
在他一邊的崔氏忍不住面色一紅,瞪了程咬金一眼,剛才程咬金的确是勝之不武,現在更是無賴到了極點,不過,她看的很喜歡。
“聽着,現在你們的将軍就在俺的手上,我大夏軍隊即将進城,想要活命,放下武器。”程咬金的大嗓門喊了起來,大半個街道都聽的很清楚,在他身後,越來越多的紅色身影出現,那都是大夏的精銳在聚集,甚至還有戰馬的聲音,那是騎兵殺來了。
李唐大軍見黃君漢都已經被俘了,遠處還有騎兵殺來,臉上更是露出一絲遲疑之色,隻聽得一聲輕響,一個士兵手中的戰刀跌落在地,有一人如此,其他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一陣陣金鐵交鳴聲響起,街道上,頓時有不少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黃君漢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蒙縣就這樣落入敵人手中,讓他擔心的是,城中的萬石糧草,這些都将落入程咬金手中,前線的李積即将斷糧。
“黃将軍,請吧!”程咬金洋洋得意,長槊指着黃君漢說道:“帶俺老程去看看糧草吧!”
黃君漢卻是閉目不語,雖然被俘虜,可是想要自己歸順大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他不去自然是有人去,就見前方一個衣着不整的讀書人被簇擁過來,不是盧路又是誰。
“程将軍,下官帶您去。”盧路面色蒼白,舉起手大聲說道。
“無恥。”黃君漢對盧路怒目而視,盡管他知道,就算沒有盧路,也會有李路、張路之流,隻是盧路是誰,是範陽盧氏之後,名門望族,現在卻屈膝投降。
“黃将軍,現在大局已定,就算沒有下官,也有其他人,糧草即将丢失,李積大将軍的糧草即将被焚燒,陷入缺糧狀态,中原大戰大局已定。”盧路苦笑道。黃君漢聽了隻是一陣冷哼,并沒有回答盧路的話。
程咬金卻是不管,率領大軍徑自朝糧倉而去,糧倉并不大,這裏的糧倉儲存的糧食并不多,不像梁郡那樣,這裏隻是一個中轉站,甚至是起到迷惑大夏的作用。現在好了,不管真的也好,或者是假的也好,都被程咬金一窩端了。
“燒,一把火燒的幹淨。”程咬金哈哈大笑,這個戰功足以讓他的爵位再升上一級。他仿佛看到了李積那絕望的眼神。
蒙縣上空濃煙滾滾,李積耗費大量的時間,苦心布置了一明一暗兩個糧倉,現在都被程咬金燒的幹幹淨淨,十幾萬石糧食焚燒一空。就算現在李積想要從興洛倉調取糧草,最起碼也需要二十天到一個月的時間,李積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黃将軍,你現在失去了糧草,還想留在這裏嗎?陛下英明神武,若是将軍願意,可以歸順我大夏,陛下肯定喜歡。”程咬金笑吟吟的說道。相對于盧路,程咬金更加喜歡黃君漢這樣的人物。
“某若是不答應,将軍會放了某嗎?”黃君漢譏諷道。
“不能。”程咬金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将軍時運不濟,但也是一個人物,日後,俺老程或許還會與将軍爲友。豈能放了将軍。來啊!将黃将軍服侍好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将軍要離開蒙縣?”盧路一愣,沒想到程咬金想要離開蒙縣。
“自然是離開這裏,留在這裏,李積的大軍就會殺來,俺老程這麽點兵力哪裏能抵擋近十萬大軍,還不如現在就離開這裏,我們是騎兵,随時可以襲擊李積的兵馬。”程咬金已經想的很清楚,自己的兵馬根本就不是李積的對手,一個蒙縣根本不算什麽,遲早會回到大夏手中。
“是,是。下官這就去準備一番。”盧路聽了之後,恍然大悟,不敢怠慢,趕緊領着幾個下人,回到府衙,去收拾行囊,帶着家人,準備離開蒙縣。
程咬金大軍離開了蒙縣,而蒙縣失守,糧食被焚燒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哨探騎上戰馬,朝城父城下而去。
城父城下,一片斑駁,城父城已經破敗了許多,城牆上鮮血已經幹涸,傳來一股股腥臭的氣息,城牆上,夏軍将士盔甲破舊,身上多有傷痕,臉上多有疲憊之色,長時間的厮殺,就算是再精銳的軍隊,這個時候,都是損失慘重。
而城牆下的唐軍,損失更多,大營之中,氣氛沉悶,到處可聽見一陣陣慘叫聲,因爲是在城外,雖然有随軍的郎中,可是郎中的人數還是少了一些。大量的傷兵隻能是躺在地上發出一陣陣哀嚎之聲。
而在大帳之中,李積靜靜的坐在那裏不說話,李元吉卻是雙目赤紅,口中咒罵着不停,梁郡、谯郡糧草盡數被燒的消息已經傳到兩人耳中,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将兩人都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