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下官等擔心的是,若是那些世家大族故意攪亂視線,污蔑我等當如何是好?”裴世炬苦笑道:“若是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解釋的,但一篇文章,自然是有好壞,就算是兩位主考,也都是憑借個人的喜好而定下高低,難免會被人說話。”
衆人一陣沉默,裴世炬說的有道理,一篇文章,你說不錯,但另外有人卻不會這麽看的,最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沒有說出來,就是那些六十多名的寒門子弟,這些人的文章的真的很好嗎?衆人心中明白,這裏面肯定是有貓膩的,誰讓李煜準備提拔寒門子弟呢?六十多人剛剛好,隻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鬧事。
“那就找一個評卷的規矩就是了,隻要有了規矩,自然是無人可說了。”單夫人忽然說道:“不知道岑先生可有評卷的規矩?”
單夫人的話讓衆人心頭一亮,很快就搖搖頭,無論是詩文或者是史論、策論都是憑借個人喜好評卷,哪裏有什麽規矩,也隻有一些填文才有标準。
“行之有效,若是有這樣的辦法就好了。”岑文本苦笑道。他知道,這樣的情況實際上怪不了他,是敵人在暗中散布謠言,采取任何措施都沒有辦法,最後都會落人口舌。
自己的生死名利是小事,但會壞了李煜的布置才是大事,讓天下人對于科舉産生了質疑,讓世人對新生的大夏政權産生了質疑,這才是最重要。
“一切都是下官的錯,下官願意向王上請罪。”骨儀歎息道:“這些都是下官的過錯。”骨儀認爲這個時候需要有個人來頂罪,而自己就是最佳的人選。
“王上駕到。”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内侍尖細的聲音。崇文殿的衆人紛紛站起身來恭迎李煜。
“臣等恭迎王上。”岑文本爲首,将李煜迎了進來。
“怎麽,氣氛如此凝重。”李煜笑呵呵的說道:“可是登基大典出了什麽問題了?大家都在,說出來一起商量一下就是了。”
岑文本苦笑道:“回王上的話,登基大典已經準備妥當,并沒有什麽問題,隻是科舉之事,有人暗中流言,科舉不公之事。”
“那這科舉是否有不公的地方呢?”李煜笑呵呵的說道:“難道有些人是諸位的親戚朋友?”
“王上,主要是那些寒門子弟,世人都認爲這些寒門子弟德才不能兼備,文采底下,所以才會有這種說法。”岑文本趕緊說道:“實際上,這些寒門子弟,在文采上是有所欠缺,但在雜學、算學上,卻有些能耐,所以臣認爲,可以入選。”
李煜點點頭,冷笑道:“也就是說,外面那些人實際上并不是因爲科舉不公,而是因爲選取了六十多個寒門子弟就是了。”
“王上聖明,臣等認爲這背後必定是有人呢指使。”劉仁貴趕緊說道:“隻是事情是如此,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應該考慮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解決,還請王上示下。”
李煜點點頭詢問道:“你們有什麽看法?”
“臣看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增加世家子弟的錄取人數,這樣一來,可以平息世家子弟的憤怒,而且,這些世家大族子弟中總是有一些良才,或許遺落民間呢!”虞世南出言說道。
“不可,如此一來,豈不是向世人說明,我們科舉的确是有不公的地方嗎?”張森搖頭說道:“王上,臣認爲,就算我們科舉之中有不公的地方,也不能說出來,隻要承認了,都會引起天下人的不滿。”
李煜沉吟道:“不錯,誰都有錯,但我們絕對沒有錯,否則的話,世人都會認爲科舉不過如此。岑先生,科舉中舉是如何選擇的?”
“回王上的話,我等十人閱卷,畫圈者可以錄取,畫三角者則不錄取,十人之中得七個圈,則進入下一步,如此交叉驗卷就可以了。”岑文本趕緊說道:“隻是王上,無論是詩詞也好,史論也好,或者是策論也好,總是帶有個人感情在裏面。故而有區别。”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用這種模糊的手段,一張試卷以百分爲界限,十位博士一起打分,除掉一個最高分,一個最低分,再取八個成績中的中間值,就是這份試卷的得分,每個考生有試卷三分,見這些試卷的分數加起來就是了,這樣一來,從高分向低分排列,是不是可以操作?”李煜想到了高考閱卷。
岑文本等人聽了雙眼一亮,雖然麻煩一些,但以具體的數值計算,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僅僅解決了眼下的問題,還斷了内外勾結,作弊的可能。
“王上聖明。”岑文本等人心悅誠服。
“實際上,雖然試卷有三份,但各自的比重不一樣,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操作的餘地也可以大一些。”李煜笑呵呵的說道:“當然,具體的内容,你們自己看着辦,隻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朝廷決定的事情,那就是公正,沒有什麽公正不公正的,這些世家大族,自己沒有能耐,還想着占便宜,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鳳衛一定要查清楚,在這背後到底是什麽人,一定要給孤找到他。這種人最是可惡。”
“臣遵旨。”古名才趕緊說道。他心中十分氣惱,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鬧事,根本就沒有将他這個鳳衛統領放在心上,而且等到事情發生之後,才被發現,古名才又羞又怒。
“在江都城内,發生這樣的事情,鳳衛難道不知道嗎?事情發生了才過來禀報,是不是晚了?”虞世南冷哼哼的說道。
“臣失職,請王上懲處。”古名才聽了滿頭大汗,趕緊拜倒在地,這件事情說出來,還真是古名才的失職,事情發生到現在,還沒有差點一點動靜,若不是李煜出了主意,整個大夏都陷入被動狀态。
“将那錄取的三百份試卷按照章程打分,然後公布出去,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李煜掃了古名才一眼,心中一陣失望,還是說道:“對于天下來說,科舉是一個新鮮事物,想要一步到位,一下子就完善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還需要慢慢操作,才能達到朝廷選才的标準,但有一點可以确認的是,這三百人中,大部分人的才能都是人中豪傑,青年才俊,日後必定是我大夏的棟梁之才。遠比察舉要好得多。”
“王上聖明。”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