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寺五傑的試卷被送到了李煜面前,李煜正在和楊若曦一起吃晚飯,吃的都是一些小菜,三菜一湯,将李景睿找了過來,一家三口倒是吃的很輕松。
“這五人中,王上準備點何人爲狀元?”楊若曦放下手中的試卷詢問道:“臣妾看着五人各有特長,真的要點誰爲狀元,另外四人都有些可惜。”
“世上哪裏有那樣十全十美的事情。”李煜搖搖頭說道:“看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吧!我已經将錄取的條件都說了,誰能笑到最後,就看這些人的本事。或許,真正的魁首并不在這五人之中,也說不定。”
楊若曦忽然低聲說道:“最近可是有不少的世家大族上門打招呼,臣妾已經告訴妹妹,不要招惹外面的事情,畢竟這些人看中的還是王上的權力,想的都是爲自己家人撈好處,又有幾個是真心爲王上效命的。”
“楊家也派人來了?”李煜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弘農楊氏這次膽子大的很啊!不僅僅是将王世充給賣了,還間接的壞了我的好事。若不是李密戰敗,我們得了好處,這次戰争就會鬧成天大的笑話。”
“弘農楊氏這次就看王上登基在即,所以前來讨好,連觀王房的人也來了,楊恭仁的兒子也參加了這次科舉,他讓人來見晴兒妹妹,臣妾看,不僅僅是他想自己兒子獲得好名次,甚至也是爲自己重新出山做準備的。”楊若曦淡淡的說道。
“楊恭仁這個人還是有些本事的,爲人清正廉潔,甚至還通曉軍事,當初擊敗過嶽父,是一個文武全才。”李煜想到鳳衛傳來的消息,說道:“難得這個人不驕不躁,這段時間在家裏讀書,我看托人進宮的,恐怕是借他的名義而已。”
“是嗎?”楊若曦聽了面色一愣,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呢!當下招過竹劍,讓她下去打聽一番。心中卻是思量着李煜這句話的含義,難道李煜是準備放過楊恭仁?
而在仁義坊内,楊恭仁的家并不大,在江都來說,看上去不過是中等人家,牌匾也很破舊,甚至院牆上都顯得有些斑駁,楊恭仁在江都是要怎麽低調,就怎麽低調。
“你是什麽東西,爲何用我的名義進攻?”楊恭仁相貌消瘦,雖然出身楊氏,可是衣衫也僅僅隻能算的是整潔而已,算不得華貴,他此刻正在教訓楊夫人,這個出身河東裴氏的中年女子,臉上露出一絲哀婉。
“父親,都是孩兒的過錯,母親都是爲了孩兒着想,還請父親責罰。”長子楊思誼跪在地上,臉上還有一絲惶恐之色。他是瞞着楊恭仁參加科舉的,更是趁着楊恭仁今日訪友的機會,請楊夫人進宮見楊晴兒,沒想到楊夫人居然被楊晴兒趕了出來。
“你參加科舉,爲父不怪你,但你不應該請你母親進攻,你以爲現在的大隋還是當年的大隋嗎?”楊恭仁淡淡的說道。
“父親,您若是一個無德無才之人也就算了,可是父親清名遠揚,朝中誰不知道你當年若不是虞世基嫉妒您,你你這個時候也不會是一個百姓了。”楊思誼忍不住說道。
“愚蠢。”楊恭仁冷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麽問題,歸根結底,就是自己當年參加了平定楊玄感的叛亂,甚至楊素一脈許多人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中,楊若曦這個時候讨厭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唯一讓他不安的是對自己的處置。
“父親,不如您去給王後認個錯。”楊思誼見楊恭仁面色陰沉,壯着膽子說道:“父親,一身才學豈能浪費在家裏面?”
“你說的簡單,當年畢竟我殺了楊氏那麽多人。”楊恭仁歎息道:“雖然是都是爲了楊氏,可是對王後來說,我卻是她的仇人。”
“孩兒倒是認爲,這件事情與王後并沒有關系,關鍵是在于王上,王上對弘農楊氏可沒有什麽好感。”楊思誼卻說道:“隻要王上開口,想來王後是不會在意的。”
楊恭仁點點頭,李煜和弘農楊氏的關系是不怎麽樣,甚至可以說不屑,楊弘禮雖然也是弘農楊氏,可是楊弘禮與弘農楊氏的關系并不怎麽樣。
“老爺,宮裏來人了。”外面忽然傳來門房的聲音。
“宮裏面?”楊恭仁面色一變,不敢怠慢,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大踏步走了出來,楊思誼臉上卻露出喜色,也爬了起來,跟在楊恭仁身後。
“父親,王上今天回來了,大概是王上要召見你了。”楊思誼一邊走,一邊說道。
“哼!”楊恭仁冷哼了一聲,今天自己兒子借着自己的名義去找楊晴兒,還不知道在李煜心中會留下什麽印象。
“臣楊恭仁見過内監。”楊恭仁拱手說道。
“楊大人,王上有旨,要你明天早朝之後前往東暖閣見駕,你不要遲到了。”小内侍看着楊恭仁一眼,面色平靜,言語之中并沒有任何異樣。
“臣遵旨。”楊恭仁心中一絲歡喜一閃而過。李煜這個時候讓自己前往拜見,這是要用自己的征兆,他擡起頭來,發現内侍已經離去。
“王上心胸寬廣,非常人所不能及也!”楊恭仁忍不住感歎道。
“恭喜父親,賀喜父親。守得明月見雲開了。”楊思誼拍手說道。楊恭仁若是能得到重用,自己也将在後面得到好處。
“就算是王上要用我,那也是爲父的事情,與你有什麽關系,能否中舉,那也是你的才學問題。”楊恭仁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冷哼道:“才學不行,你認爲王上會用你,這是新朝。”
楊思誼聽了連連點頭,哪裏敢反駁。
“還不回去讀書去?”楊恭仁甩了甩袍袖,自己就進了書房,他還要思考一下,明日如何應對李煜的問話。
“是。”楊思誼無可奈何,隻得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