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朔宮原本是楊廣東進高句麗的時候,專門打造的宮殿,現在卻成了羅藝的行宮,雖然沒有稱皇帝,羅藝也隻是自稱總管而已,但各種設置都跟皇帝差不多。
“來将軍,夏皇真的決定和我們聯盟?”羅藝看着來楷,雙目中迸射着一絲詭異的慌忙,他是看不上來楷的,認爲來楷實在是太無用了。
在關外居然和那些突厥人交易,這不是避開了他羅藝嗎?羅藝豈能忍受,原本他是想着攻下來楷的小城,沒想到,來楷居然來見自己,主動提出聯盟的消息。
“自然如此,吾皇早就聽聞燕王雄姿,隻是關山險阻,不能親自來見,所以讓末将前來,送來糧草爲燕王助威。”來楷雖然是武将,但也是粗通文墨,說起話來,連他自己都感到臉紅,哪裏是聯盟,分明是想借助羅藝之手,對付窦建德。
羅藝聽了哈哈大笑,他自稱總管,可是在來楷眼中,卻是被尊稱爲燕王,羅藝如何不高興,這是代表着大夏皇帝對他的态度。連大夏皇帝都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實力。
“如今天下紛争,大夏虎踞江南,這個時候來和我家總管結盟,不過是爲了讓我們幽州幫助大夏對付窦建德吧!”文官之首盧卓忽然說道。
羅藝眉宇之間多了一絲陰霾,很快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他望着來楷,等待着來楷的回答,來楷嘴邊露出一絲笑容,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卻笑道:“難道沒有我大夏,燕王就不會對付窦建德嗎?有了我大夏的幫助,可以幫助燕王更快的消滅窦建德,燕王以爲如何?”
“這位是?”羅藝好奇的望着年輕人,他看的出來,年輕人面色白皙,身體修長,一看就知道出身比較好。能在這個時候出言,身份地位絲毫不在來楷之下。
“下官禮部書辦許敬宗見過燕王殿下。”許敬宗氣度不凡。
“這位許大人乃是我大夏第一屆恩科進士,被陛下譽爲太仆寺五傑之一。”來楷正容道。許敬宗的官位雖然比不上自己,但沒辦法,他的出身好,隻要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知道這些恩科進士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太仆寺五傑,某在幽州也曾經聽說過你的名字。”羅藝點點頭,他肅容道:“是某失禮了,賜酒。”羅藝對身邊的侍女點點頭。
“謝燕王。”許敬宗将美酒一飲而盡,才說道:“燕王殿下,如今天下局勢逐漸明朗,我大夏占據江南、巴蜀甚至中原之地,李淵占據并州、關中之地,西北雖然有鍾俱仇、李軌之流,但實際上,根本不算什麽,一年之内,李世民必定會剿滅對方,但河北就不一樣了,窦建德氣勢洶洶,但幽州有燕王在,雙方實力相當,無論誰得到支持,必定能夠擊敗敵人。”
羅藝點點頭,盧卓心中雖然有些不屑,但并沒有反駁,羅藝兵強馬壯,但缺少糧草,窦建德實力雄厚,但兵馬不行。若是能得到大夏的糧草支援,必定能夠擊敗窦建德,并且取而代之。
“夏皇需要我大燕替他牽制窦建德,僅僅是付出點糧草恐怕不夠吧!”羅藝之下,一個玉面俊秀的年輕人忽然冷笑道。
“小王子何出此言?我大夏雖然是支援,但也不是無償支援,那是要交換的,因爲我大夏不在乎有沒有燕王這樣的盟友,但燕王卻需要我大夏這樣的盟友,燕王,您認爲呢?”許敬宗看着年輕人一眼,他認得對方是羅藝的獨子,在幽州号稱是俏羅成。一柄長槍打遍天下無敵手。也不知道擊敗了多少豪傑,甚至揚言就是大夏皇帝也不是對方的對手。這樣的人桀骜不馴,哪裏會将自己等放在眼中。
羅成俊臉一紅,就準備發怒,但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止住對方,輕笑道:“我幽州兵強馬壯,人才濟濟,也未必會将窦建德放在心上,若大夏因此而小觑了我幽州,那就是夏皇看錯了。”他是羅藝的弟弟羅壽,是幽州軍中的第二号人物,僅次于羅藝之下。
“羅将軍所言甚是,無論是大夏或者是幽州,隻有利益才能聯合。”許敬宗輕笑道:“燕王殿下,我大夏可以支持糧草、器械,甚至還可以派出水師支援,隻要戰馬。”
“盧先生,這件事情就交給了先生,先生以爲如何?”羅藝想了想,目光落在盧卓身上,論談判這種事情,隻有交給盧卓這樣的人,才能夠爲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屬下遵命。”盧卓想了想,忽然說道:“将軍,屬下認爲有一點是肯定的,将軍自稱總管,可是現在天下紛争,有大夏、大唐、大晉,連鍾俱仇、李軌、梁師都、劉武周等人也紛紛稱王,将軍自稱總管卻是小了一些,還請将軍早登王位,以安民心,以壯軍心。”
楊芨等将聽了,紛紛站起身來,也紛紛敦促羅藝稱王。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憑什麽就矮了别人一頭呢?
羅藝看着大殿上的衆人,又看看一邊的來楷和許敬宗兩人,見兩人面對笑容,也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既然諸位将軍都有這個心思,那就孤就順應天命,應諸位将軍所請,正式稱王,爲燕王。”羅藝心情激動,他想稱總管嗎?在遍地稱王稱帝的時代,他自己都感到憋屈。
“拜見王上。”衆人聽了一陣大喜,紛紛山呼萬歲。
不管是不是真的尊敬羅藝,最起碼羅藝稱王之後,衆人的身份地位都有了相應的上升。
許敬宗臉上也露出笑容,羅藝自稱總管,一旦投降别人,還能升官發财,但若是稱王了,再投靠别人,那就是找死的節奏,李密、王世充就是其中的典型。用這種手段,逼得羅藝不得不奮勇抗擊敵人,解決敵人,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