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前的面帶笑容不一樣,這個時候的徐世績面色平靜,目光敏銳,知恥而後勇,想他自己敗在李煜手中,讓他十分難受,所以一定要找到其中的緣故。這個六花陣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逼的他連連後撤,這才有了後來的戰敗。到現在他才勉強發現,這個六花陣還真的有些意思,自己敗的并冤枉。
單雄信飛馬趕來,看着點将台上的徐世積,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想徐世積這樣的人,是何等的高傲,甚至就是李密這樣的人也不被對方放在心上,更不要說李煜,隻是這次被李煜擊敗,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了,恨不得現在能再次興兵南下,擊敗李煜。
“懋功。”單雄信忽然想到了什麽,面色大變,從戰馬上跳了下來,飛奔上台,拉過徐世積說道:“我聽說你已經上書魏公,準備讓魏公派兵一萬人前來?”
“不錯,魏公派兵一萬,我在淮南招兵兩萬人,能湊的起三萬人,這個時候,李煜兵馬已經南下,正在和沈法興決戰,江北空虛,正好是我們進攻的最佳時機。”徐世積捏緊了拳頭,表現出了自己心中的憤怒。實際上,他自己就可以征召兵馬三萬人,之所以讓李密派一萬人來,也是爲了讓李密放心。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李密這個時候的想法。
單雄信聽了之後,卻是一聲長歎道:“懋功啊,你平時自诩爲聰明過人,這個時候爲何如此愚蠢,這件事情是你能說出來的嗎?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魏公已經在猜忌你了嗎?你以爲羅士信放你回來,是真的爲了你好?他這是在離間你和魏公的關系啊!”
“不可能,魏公或許會懷疑我,但絕對不會放棄這次進攻李煜的機會。”徐世積搖搖頭,說道:“在沒有擊敗李煜之前,魏公是不會動我的,隻要我滅了李煜,魏公肯定會相信我的,難道你也認爲我會背叛魏公,去投奔李煜嗎?”
“我當然相信你是不會背叛魏公的,最起碼,在魏公沒有失敗之前,你是不會背叛的。”單雄信正容說道:“因爲你徐世積不想被人認爲是一個叛賊,是一個貳臣。”
徐世積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尴尬之色,實際上,單雄信說的不錯,他雖然認爲李密必定會失敗,最後勝利的人隻能是李煜或者李淵,但他這個時候不會投降别人的,除非李密已經承認戰敗,這個時候,他才會投奔他人。他要保住自己的名聲,日後不想自己的名聲上有污點。
他也相信就算自己那個時候投降,世人也不會說自己什麽的,而且李煜或者李淵還會信任自己,重用自己,因爲自己是一個忠臣。作爲皇帝,難道不喜歡這種忠義之人嗎?就好像是曹操欣賞關羽一樣,除掉他的武藝之外,更重要的是關羽的忠義。
“哎,現在的魏公已經不是以前的魏公了,你若是沒有上奏章,請求調兵,或許還無所謂,現在不一樣,你要是請調兵,恐怕魏公就準備調你離開淮南郡了。”單雄信幽幽的說道:“嘿嘿,誰讓你是羅士信放回來的呢?數萬大軍都沒有回來,偏偏你帶着千餘兵馬回來了,你不感覺到這很怪異的很嗎?”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徐世積嘴唇顫抖,不屑的說道:“這件事情放到魏公哪裏,我也是這麽說的,我心中坦蕩無私。”徐世積自然是坦蕩的很,因爲他的确沒有和李煜聯系過。甚至他現在還想着如何擊敗李煜呢!
“哎,你是這麽想的,魏公不一定啊!”單雄信搖頭苦笑。
徐世積正待說什麽,遠處有一隊騎兵飛奔而來,爲首的人是徐弼,徐世積卻是面色一陣青黑,在徐弼旁邊,還有一個白衣年輕人,正是李密的心腹大将王伯當。王伯當來做什麽?他當然是知道的。
“王将軍。”徐世積感覺到心中一陣悲涼,自己明明沒有這種打算,可是還被李密如此猜忌,這讓他心中十分難受。
“懋功,黎陽失守,魏公請懋功回去主持大局,擊敗窦建德,奪取黎陽。”王伯當面色平靜,但在目光深處還有一絲提防,對徐世積的提防。
“知道了。”徐世積聽了面無表情,看着身後的将士一眼,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說道:“我這就交接兵權,前往黎陽前線。”
“伯當。”單雄信正待幫助徐世積解釋一二,迎面而來的卻是王伯當冰冷的面容,頓時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心如死灰,萬千言語也隻是化成了一聲長歎。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了,或者,不管自己說什麽,李密都不會相信自己的,更是不可能改變眼下的局面。
“你來了也好,我準備征召兵馬兩萬人,這個時候,李煜的兵馬都已經進入江南,江北空虛,正好是我們進攻的時候,這次我們不僅僅能夠奪取廬江郡,甚至還能奪取曆陽郡,将李煜的地盤一分爲二。”徐世積想了想還是說道:“在南陽等郡,李煜并沒有根基,隻要奪取了曆陽郡,曆陽以西的地盤都會爲我們所有。魏公就有定鼎天下的基礎。”徐世積說到這裏,臉上頓時露出興奮之色,這是他心中所想的,能夠擊敗李煜的最佳辦法。
“懋功,這裏已經不屬于你來管了,還是回金墉城吧!黎陽需要你。”王伯當聽了臉色一松,歎息道:“這段時間,瓦崗周圍的情況并不好,我們不能對李煜動手。”
徐世積聽了面色一白,一盆冷水澆下,渾身冰冷,沒想到王伯當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不知道王伯當說的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這肯定是代表着李密的想法。這麽好的機會居然錯過了,他還能說什麽呢?
“天命在李煜?”徐世積都被自己的心裏話所驚呆了。不過,這個時候,他更多的是失望,對李密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