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并沒有指揮大軍作戰,而是将防守的重任交給了裴仁基,裴仁基在這方面有着豐富的經驗,當年就指揮大軍坐鎮虎牢關,若不是内侍幹涉,裴仁基未必會失敗,最後也不會落得歸順李密的下場。
敵人雖然很瘋狂,但裴仁基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城牆上,各種防禦武器齊全,一時間雙方厮殺的雖然激烈,但并不能影響城父城的防禦,城牆仍然是在大夏手中。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大戰暫時休整,城牆下到處都是雙方的屍體,屍體堆積如山,白色紅色的盔甲夾雜在一起,一股腥臭之氣彌漫蒼穹。
“都安葬在一起吧!免得發生了瘟疫。”李煜親自上了城牆,看着城下的一切,深深的歎了口氣,現在天氣還是比較炎熱,這些屍體放在一起,不久之後必定會生出瘟疫。
“陛下,恐怕李元吉是不會贊同的。”裴世炬指着遠處說道。
李煜望了過去,卻見遠處有一隊騎兵在飛奔,不時的張弓搭箭,瞄準城牆,進行奔射,不時的對城牆進行覆蓋,顯然就是爲了阻擋城中士兵收斂屍體。
“這肯定是李元吉的主意。”李煜一看就知道問題,李勣還是有些底線的,但李元吉爲了勝利,絕對是沒有底線的。這一招十分殘忍惡毒,大概也隻有李元吉才能幹的出來。
“陛下,李元吉這個人陰險毒辣的很,今日雙方将士死傷千餘人,若是長久下去,必生瘟疫。”裴仁基有些擔心。
“燒,一把火燒了。相信那些将士們會贊同的。”李煜望着遠處的大營,眉宇之間多了幾分陰霾,難道真的讓羅士信回來嗎?
在漢中,李靖的大軍不僅僅是要穩定漢中,還要防備羌人和李唐的進攻,他的兵馬未必多到哪裏去,至于南陽,大軍正在進行血戰,雙方寸土必争,武關周圍的土地都變紅了。也同樣是抽調不出兵馬來。
“殿下,此舉恐怕有些不妥啊!天氣炎熱,一旦爆發瘟疫,那就不是一個李煜就能承受這種責任的。”李勣有些擔心。
“怕什麽?現在着急的也是李煜。”李元吉靠在椅子上,雙腳卻是架在幾案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麽。
“我隴西李家的名聲恐怕要毀在你的手上了。”李玄霸冷哼哼的說道:“你以爲你這招沒人破嗎?人家一把火就能解決問題了。”
李元吉勃然大怒,正待說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宇文寶闖了進來,大聲說道:“殿下,李煜在放火了。”
宇文寶的話讓李元吉惱羞成怒,剛剛還在說着什麽,轉眼之間,李煜就一把火将城下的那些屍體燒的幹幹淨淨。
城牆上,李煜身上穿着素衣,腰間系着一條白色的麻布,身後的衆将紛紛如此,周圍還有蒼涼的鼓樂聲響起,身後無數将士們低着腦袋,雙目中都露出憤怒之色,将士們哪個不想死後榮歸故裏,大夏士兵就算是戰死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都會将骨灰運送到家鄉,埋于家鄉,哪裏像今日這樣,和敵人一起被焚燒的幹幹淨淨。
這一切都怪誰呢?都是李元吉的過錯,在李煜的安排下,三軍紛紛将仇恨轉向李元吉,更不要說連李煜都是披麻戴孝,還能說什麽呢?
“報仇,報仇!”前面的李煜猛然舉起手中的長槊大聲吼道。如何振奮軍心士氣,李煜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眼下李元吉送來一個機會,豈會不用。
“報仇,報仇。”身後的三軍衆将也紛紛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聲音傳的老遠,整個城父城都聽的很清楚。足見三軍将士心中的怒火。
城外的李元吉等人這個時候都聽的很清楚,臉色頓時變差了夏許多,和一支士氣高昂的軍隊作戰,顯然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大夏軍隊這個時候心中都憋着一團火,一旦李唐大軍沖上來厮殺,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該死的家夥,進攻,給本王進攻,本王倒要看看他李煜還有多少兵力。”李元吉勃然大怒,舉起手中的長槊,指着城父城,大聲吼道。在他看來李煜此舉就是在挑釁自己,他并不認爲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反正都是要殺人。
“王爺。”李勣面色大變,就準備勸阻,這個時候,大夏軍隊士氣高昂,對唐軍極爲仇視,這個時候進攻,那就是找死的行爲。
“住口,李勣,那些士兵不是叫嚣的厲害嗎?隻要将他們打狠了,才讓他們心服口服,傳令下去,現在就進攻,本王就是要在他們士氣最高的時候滅了他們。”李元吉雙目中兇光閃爍,打斷了李勣的說話。
“李元吉,你想幹什麽?這裏李将軍才是大将軍,統領大軍,你我隻能是聽令行事。”李玄霸冷哼道。他瘦削的面容上露出一絲不屑。
“你,哼。”李元吉面色陰晴不定,看着李玄霸和李勣兩人一眼,惡狠狠的抽了自己坐騎一下,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大帳。
“殿下,何必如此,齊王年輕氣盛,殿下不必與之計較。”李勣寬慰道。
“是什麽就是什麽,既然你是大将軍,那軍中的一切就應該聽從你的命令,就算是我等這些皇子也不應該幹涉你的指揮。”李玄霸正容說道:“将不可怒而興師,這個道理難道不懂嗎?元吉乖張,豈能讓他如此胡鬧。”
“殿下英明。”李勣聽了心中一動,忍不住感歎道。
“該死的李玄霸,我一定要殺了你。”李元吉回到大帳中,揮舞着手中的馬鞭,将大帳中的物件打的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殿下,趙王武藝高強,連李煜都很難拿下,想要殺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宇文寶趕緊勸阻道。
李元吉聽了面色變了變,目光中露出一絲陰沉,他原本不過是随口說說而已,現在一邊的宇文寶的話,讓他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