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廬州城更是古怪了,李煜在城外紮下了大營,大軍在裏面操練了數日之久,也不知道在裏面到底練着什麽,徐世積也曾經派人進攻,可惜的是,都被對方給殺了回來,不但沒有擊敗對方,還損失了一些兵馬。
“單将軍,你說着李煜在搞什麽,數萬大軍都已經過來,大家不應該好好殺一場嗎?赢了,我們就退走,輸了,繼續調遣大軍來就是了。”徐世積心中有些煩躁了。局勢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徐世積對這種情況十分不滿。
“或許李煜有其他的打算也說不定,你不也知道李煜此人的陰險狡詐嗎?趁着你不注意,親帥騎兵擊敗了沈法興,解決了南面的威脅嗎?現在不僅僅是我們有時間,李煜自己的時間也很充足。”單雄信苦笑道。
徐世積聽了頓時面色不好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李煜如此狡詐,如此大膽,利用自己不想太過得罪乞活軍的機會,悍然對沈法興發起了襲擊,擊敗了沈法興,解決了來自南方的威脅,現在的沈法興還在晉陵舔着傷口,莫說騷擾李煜,就是自保都成問題了。
“總感覺李煜又有什麽詭計了。”徐世積十分郁悶的說道。他認爲李煜肯定是憋着壞心思,隻是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有什麽。
“怎麽,懋功,你認爲你不是李煜的對手?”單雄信笑呵呵的詢問道。
“若是正面決戰,李煜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就擔心李煜會使用盤外招,他的兵馬衆多,死了這一批,還有一批,我們不是對手,所以我已經建議魏公,擊敗了李煜之後,大軍就返回淮南郡。”徐世積搖搖頭,說道:“李煜的目光還是在江南,而我們的主要敵人是王世充,占據東都洛陽,這樣,我們才算是真正的中原霸主,虎視天下。”
“你的書信送過去了?”單雄信聽了面色一變。
“送出去了,單将軍認爲有問題?”徐世積遲疑道:“難道你認爲我們能夠擊敗李煜,奪取他麾下的地盤,那可是十幾萬大軍,麾下還有不少的青壯,我可是聽說,李煜治下,忙時務農,閑時練兵,那些青壯每年不少于兩個月的訓練。真的要打起來,李煜麾下最起碼還能聚集二十萬大軍,如何去打!”
“哎!懋功啊!理是這個理,但這件事情不應該由你去說,而是讓其他人去說,大戰才開始多長時間,你就說這種話,尤其你現在可是殺到李煜老巢裏面來了,魏公對你可是寄托了希望,豈能讓你撤軍?”單雄信瞪了徐世積一眼。他不明白徐世積這樣聰明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結論。
“總比失敗之後再做決定好吧!”徐世積搖搖頭,擊敗眼前的李煜并不難,但想要擊敗整個乞活軍,徐世積是沒有這個把握的,甚至連這個心都沒有。
“将軍,乞活軍送來書信,明日決戰城下。”這個時候,外面的親兵走了進來,大聲說道。
“決戰?李煜難道已經有了決勝的把握?”單雄信神情一愣,他還真的沒想到李煜憋了數日,會憋出什麽樣的招式來。
“那就決戰就是了。”徐世積心中也很好奇,不過,他并沒有什麽好擔心,論臨陣指揮,徐世積認爲自己并不差。和李煜之間的差距,就是總體上的差距而已,打一場局部戰争,徐世積還是不怕的。
而此刻乞活軍大營之中,大軍縱橫,李煜正在中軍點将台上演練六花陣,數日的演練,倒是讓乞活軍知道了六花陣的總體變化,配合上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但能不能起到效果,就不知道了。李煜等人還針對各種情況查缺補漏,盡可能的完善這種赝品的六花陣。
“差不多了,到時候具體會發生什麽事情,就要看天意了。”李煜望着眼前的六花陣,實際上也是心中無底,衆人的單個水平絕對不是徐世積的對手,但打仗打的就是總體水平。
次日,大軍出營,一個碩大的六花陣出現在陣地上,六面旗幟随風而動,将戰場上平添了幾分殺戮,中軍的五千騎兵已經聚集,李煜手執長槊,威風凜凜。
“陣法?李煜這是想堂堂正正的擊敗我們啊!”單雄信看着面前詭異的陣法,頓時忍不住說道:“懋功,有必要如此嗎?”
“當然有必要,這是陽謀,我們不得不應戰,你若是不應戰,這些人很快就會殺過來。”徐世積搖搖頭,他站在箭樓上,望着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低聲說道:“你别看着這大陣看上去是防禦的,但我可以斷定,我若是不主動迎戰,敵人的進攻将非常的兇猛。”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徐世積還是從裏面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地方,眼前的大陣看上去詭異的很,一旦發起進攻,自己未必能抵擋。
“這麽說,李煜還是有點本事的。”單雄信正容道。
“看上去不錯,但看的出來,操練的比較倉促,還有破綻的,啧啧。”徐世積觀察了半響,才搖頭,說道:“這樣的陣法講究的是相互配合,若是不能有效的配合,都沒有任何用處。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我們未必是他的敵手,但現在,李煜必敗無疑。”徐世積瞬間就察覺到六花陣的弱點,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好,既然懋功已經有把握了,那我們就見識一下。傳聞李煜出道以來,從來沒有失敗過,今日若是戰敗于此,懋功也能聞名天下了。”單雄信哈哈大笑。
徐世積聽了忍不住搖搖頭,事情若是如此簡單,李煜早就被人所滅了,哪裏等到自己踩着他來揚名。自己剛才說這些,一方面固然是找到大陣的弱點,但實際上,也是說給身邊的将校們聽的,鼓舞一下士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