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軍,王上衣着十分随便,就是上朝的時候,也是穿着勁裝,穿着如此正式也隻有在封王的時候,現在卻爲李将軍的到來,如此正式,足見王上對将軍之真誠啊!”岑文本在李靖身邊低聲說道。
李靖聽了雙目中精光閃爍,猛然之間從戰馬上翻滾下來,大踏步的走了上去,拜倒在地,大聲喊道:“敗軍之将,怎能勞王上親自迎接,罪臣愧不敢當。”
“哈哈,靖兄請起,若能得靖兄,莫說十裏,百裏、千裏,讓李煜親自去迎接靖兄,我也十分願意。”李煜哈哈大笑,上前将李靖攙扶起來,說道:“李淵嫉妒賢能,居然想要殺靖兄,此人老眼昏花,不足爲慮。相反,孤還要感謝李淵,若不是,孤怎麽能得靖兄這樣的大将軍呢!”
“王上,李淵昏聩,但李世民卻不會啊!李世民此人英明果斷,有王者之風,不能小觑了。”李靖忽然說道。
身後衆人聽了面色一變,這個李靖還真的不會說話,還沒有正式投靠,就爲敵人說話,還在李煜面前如此誇贊敵人,這如何了得。
李煜聽了點點頭,正容說道:“靖兄說的不錯,我最擔心的不是李淵,也不是王世充、李密、窦建德之流,而是李世民,此人用兵正奇相和,而且手下人才濟濟,是一個厲害的對手,不瞞靖兄,當初我聽說靖兄在李世民帳下,日夜難眠,心中大感不妙,甚至還想讓梅花内衛刺殺靖兄。後來想着靖兄之才,若是死在宵小之手,實在是太可惜了。”
李靖聽了腦門生汗,沒想到李煜對自己是如此的忌憚,甚至還讓人來刺殺自己。梅花内衛的厲害李靖是知道的,仔細想想,若梅花内衛來刺殺自己,自己還真的不一定能躲過。
“多謝王上手下留情。”李靖趕緊說道。
“幸虧沒有,否則的話,哪裏有靖兄來投?”李煜哈哈大笑,拉着李靖的大手,朝遠處的銮駕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後來,我又将希望寄托在徐世勣身上,想憑借徐世勣之才,抵擋靖兄,我來抵擋李世民,憑借軍隊數量之多,疆域之廣,或許能抵擋李唐。可惜的是,徐世勣這個人心思太多,孤屢次傳遞好意,數次都有機會棄暗投明,徐世勣都未曾搭理,或許,他是看不上我大夏了。”
李靖聽了心中一陣得意,沒想到李煜居然如此重視自己,将自己和李世民視爲大敵,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到李淵、李世民耳中,兩人将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徐世勣這個人,臣是知道的。此人有才,是一個軍事奇才,其才不在臣之下。”李靖也說道:“隻是此人比臣更加機敏。臣若是機敏如此,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做人當純,爲臣也應該是一個純臣,孤喜歡一個純臣,而不是一個心思機敏的臣子。這一點上,靖兄就是一個純臣。”李煜拍着李靖的手,說道:“十個徐世勣也不如一個李靖。乞活軍交給靖兄,孤很放心,但交給徐世勣,說實在的,孤若是在,徐世勣不敢反,但若是孤不在,徐世勣會怎麽想,孤還真的不知道。”
“臣謝王上誇獎。”李靖沒想到李煜對自己的憑借是如此之高,他遲疑了一陣,才說道:“王上,臣剛來,就擔任大将軍,恐怕有些不妥,還請王上恕罪。”
現在的乞活軍中,謝映登、羅士信等人都能獨當一面,坐鎮一方,李靖剛剛前來,就統領全軍,的确有些不妥,李靖謙遜,不敢如此。
“明年孤準備征讨蕭銑,怎麽樣,靖兄,這個就拿給你練手吧!孤領護衛親軍前往坐鎮,靖兄指揮,如何?”李煜笑呵呵的說道:“孤要打造出一個無雙玉璧,你我聯手,相信世上無人能夠抵擋。不知道靖兄可願意出來助我?”
“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李靖趕緊說道。
“走,今日得靖兄相投,遠勝稱王建業啊!”李煜說着,就拉着李靖上了銮駕。命令大軍啓程,朝江都宮而去。
“王上得李靖,猶如高祖得張良啊!”岑文本見狀,忍不住說道:“這下好了,我大夏最後一塊短闆終于完整了。”
論地盤之大,天下無人能勝的了李煜,但論名将之多,李煜卻隻能排第三,現在有了李靖,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範瑾笑呵呵的說道:“李靖謙遜有禮,與徐世勣相比,是好了許多。徐世勣不知天時,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衆人紛紛點頭,李煜對徐世勣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可是這個徐世勣不識相,總是端着架子,卻不知道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李煜作爲王上更是如此,三請四請,徐世勣都矜持着,一代王者難道就沒有尊嚴嗎?
别人不知道,岑文本等人卻知道,李煜甚至已經放棄了名将之路,而是專門培養那些普通的将領,屢次擴大武學的規模,就是用集體的智慧,對付一個人,或許勝的很困難,但最起碼敗的不是那麽慘。現在有了李靖,徐世勣更是會靠邊站了。
事實上,李煜派出了岑文本爲首的崇文殿大學士在從曆陽郡親迎李靖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世人都稱贊李煜禮賢下士,作爲李靖,都是被人們羨慕的對象。不管以後如何,最起碼李煜是一代王者,能王者如此重視,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黎陽,這個重鎮再次回到李密手中,作爲大戰的主将徐世勣心中并不高興,尤其是在得知衆人親迎李靖之後,徐世勣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作爲主君,李煜是一個冷酷的人,他已經給了自己足夠的耐心,但是自己太矜持了,太高傲了,小觑了李煜,自認爲李煜爲了霸業,絕對會等待自己的。到時候,自己可以給李煜帶來利益,帶來聲望,可惜的是,偏偏出了一個李靖。
“哎!”徐世勣望着遠處濤濤黃河,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次是自己玩脫了,李煜現在根本就不想和自己玩了,直接找了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來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