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感覺到一絲不妙了,自己的兵馬本身就是處在弱勢,面對的敵人太過強大,敵人一旦發起總攻,自己這邊絕對是抵擋不住的。
松贊幹布說完之後,目光落在李勣身上,等待着李勣的回答,論指揮能力,自己拍馬也比不上李勣,所以暫時隻是提出了一點建議,具體的确是等待李勣做出決定。
“撤軍,向牦牛河撤退,先派出人手,搬運糧草,将糧草運到牦牛河大營,渡過了牦牛河,憑借牦牛河的地理位置,我們再對付敵人。”李勣眼珠轉動,就解釋道:“隻要我們能守住牦牛河,敵人想要突破我們的防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大将軍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按照大将軍的命令去做吧!”松贊幹布見狀并沒有反對,對于李勣他還是很信任的,尤其是眼前的這種情況,除掉李勣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解決眼前的事情。
随着李勣的一聲令下,吐蕃将士開始撤軍,士兵護衛着糧草先行撤退,聲勢浩蕩,顯然是想着一天的時間撤退。
大夏軍中,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的尉遲恭得到消息之後,頓時面色一愣,他對身邊的衆将說道:“李勣變聰明了,知道現在陛下來了,他對手了,大軍留在這裏,也隻是被陛下剿滅的命運,所以才會撤軍。”
“大将軍,既然他們想撤軍,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們撤軍,末将看,對方就是想着離開諾矣江,大軍返回牦牛河,憑借牦牛河的地理位置應對我們的進攻。”李景智的言語之中充斥着進攻的氣息,這段時間他可是提心吊膽,生怕大軍糧草不夠。
别看他是一個皇子,可是在軍中的地位還是一樣,并沒有什麽變化,将士們吃什麽,他就吃什麽,他已經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恨不得現在就率領大軍向敵人發起進攻,借着東風擊敗這些人。
“王兄,現在敵人正在等着我們發起進攻呢!他們需要是速戰速決,因爲他們的敵人不僅僅是在北境,還有南方。”李景桓淡淡的說道:“将士們現在連飯都沒有吃飽,哪裏還有力量去戰鬥,所以我反對現在進攻。”
李景智聽了臉色不好看,尉遲恭聽了之後,臉上也露出思索之色,李景桓說有道理,但将士們體力跟不上,隻能是将這個念頭放了下來。
“傳令下去,準備搭建浮橋,迎接陛下的到來。”尉遲恭決定還是以穩妥起見,大軍暫時放棄進攻的計劃,穩紮穩打,他現在想起來,可是害怕的很,若不是李煜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恐怕他的十萬大軍,就葬送在諾矣江邊,到時候,自己的罪過就大發了。
“是。”李景智心中雖然有些不甘,可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是将尉遲恭的命令傳了下去。
黑暗之中,李煜站在諾矣江邊,一艘浮橋已經完成了大半,黑夜之中星光點點,夜空之中月朗星稀,高原上的夜空是很美麗的。
“父皇。高原夜間寒冷,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李景琮領着幾個皇子走來,一番厮殺,幾個兒子身上少了幾分儒雅,多了幾分肅殺。
“對面的大營沒什麽問題吧!”李煜詢問道。
“回父皇的話,已經聯系上了,送了一些糧草過去了,雖然不多,但也能緩解一二。”李景琮趕緊說道。
李煜點點頭,說道:“李勣雖然準備退兵,大概是想借着牦牛河來阻擋我們,趕緊找到程咬金和裴元慶,讓他兩人領軍前來,合擊李勣,在牦牛河附近将李勣擊敗,摧毀他的有生力量。”
李景琮等人連連點頭,南方堅壁清野,糧草周轉困難,連水源都是小心翼翼,蘇定方前進的速度很慢,現在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北線大軍身上。
夜晚,大帳之中,李煜睡的很輕,這些年都是如此,身爲天子最怕的就是遭遇刺殺,身邊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的。
“敵襲。”正在睡夢之中,猛然之間,他感覺到大地在震動,頓時從行軍床上爬了起來,連身邊的盔甲都沒有穿上,将大夏龍雀刀抓在手中,掀起了大帳闖了出去。
“陛下。”護衛在大帳外的親衛也紛紛迎了上來,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陛下,是對面大營。”古神通飛奔而來,臉上露出慌亂之色。
“轟!”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接着就有暴雨到來,這是高原上經常出現的雷暴,若是在平日裏,這一切都不算什麽,可是現在不一樣,對面大營已經發生了戰鬥。
“陛下,是李勣突然襲擊,尉遲将軍那邊恐怕沒有準備。”李大也飛奔而來,大聲說道:“陛下,讓臣帶領一部分兵馬前去支援。”
“從這裏到對面,最起碼需要四個時辰的緊急行軍,等到了對面的時候,一切都遲了。”李煜搖搖頭,暴雨已經到來,想要支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皇,尉遲将軍是沙場宿将,雖然是被襲擊,但是麾下将士都是精銳,都已經補充了糧草,相信能支撐一段時間的,十萬人馬想要擊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兒臣認爲,現在抓緊修建浮橋,隻要浮橋修建完畢,就能支援尉遲将軍。”李景平指着那道浮橋說道。
“好,景平,帶領工匠們搭建浮橋,盡快完工。神通,準備士兵,沿着溜索滑到對岸去,找準時機,從側翼攻入大營,人數不要太多,隻要人數到了,就能穩定局勢。”李煜迫不及待的下令道。
“陛下,中軍大營也需要一定的兵馬護衛陛下安全。”古神通有些擔心。
“怎麽。你認爲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偷襲朕的大營嗎?”李煜雙目中冷芒閃爍,冷笑道:“朕就不相信李勣的膽子這麽大。”
對岸的大營中,喊殺聲震天,一場雷暴讓李勣的行動十分順利,雷暴讓大夏的鳳衛在高原上落了下風,等到敵人殺入大營一箭之地的時候,才發現敵人到來。
而大營中,緊張了數日的将士們,因爲白天的勝利,放松了警惕,也幸虧平日裏,将士們訓練有素,雖然遭遇敵人的突然襲擊,可是還是勉強組成了防禦,隻是敵人付出一番傷亡之後,很快就攻入了大營中,四處燒殺。
尉遲恭這個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又是放松了警惕,哪裏會想到李勣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發起了進攻,對方不是撤軍了嗎?這個時候還來進攻做什麽?
“快,整頓兵馬,形成防禦,吹響号角。”尉遲恭坐鎮中軍,陰沉着臉,命令中軍集結,擂起了戰鼓,高舉中軍大纛,緩緩向前鋒大營壓了過去。這個時候,他最擔心的就是整個大營都混亂了,這才是最恐怖的。
黑暗之中,松贊幹布和祿東贊兩人身上披着盔甲,看着十幾萬吐蕃大軍攻入敵人大營中,正在擴大戰鬥,臉上頓時露出興奮之色。
“大将軍真是有鬼神莫測之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逆轉乾坤之勢。”祿東贊忍不住稱贊道。
“的确如此,誰也不會想到,大将軍在這個時候還會對敵人發起偷襲。傳聞李煜陰險狡詐,可是在大将軍面前,還是差了一些。”松贊幹布也連連點頭,看着眼前的局面,他就知道李勣已經冒險成功了。對面敵人并沒有任何的防備。
“贊普,敵人正在修建浮橋。”有士兵大聲禀報道。
“很好,繼續監視。”松贊幹布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又被大将軍猜中了。”等士兵離開之後,祿東贊哈哈大笑,他揚鞭指着遠處,說道:“真是天助我吐蕃。今日一戰,勝利的肯定是我們。”
“大将軍可是說了,敵人渡江之後,就會進攻他們的側翼,企圖和敵人裏應外合。祿東贊,你可要小心一些。”松贊幹布有些擔心。
“贊普放心,臣已經做好了準備,大夏是絕對占不到任何便宜的。”祿東贊騎着戰馬,看着周圍說道:“臣親自率領五千人馬阻擋敵人,想來敵人想要渡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此甚好。”松贊幹布點點頭,他望着對面的大營,歎了口氣,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大夏軍營之中,正在進行艱苦的鏖戰,索性的晚上大軍吃的都很飽,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加上尉遲恭的指揮,才會堅持到現在,否則的話,再好的軍紀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用處。
“大将軍,暫時擋住了敵人的攻勢。”有親衛大聲說道。
“很好,兩位皇子可安全?”尉遲恭心中一松,忽然想到了什麽,趕緊詢問道。
大軍戰敗是自己的事情,但皇子若是出了問題,自己的事情就更大了。他現在隐隐有些後悔,早知道中軍這麽倒黴,就将這件事情丢給程咬金和裴元慶就好了,不然的話,有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歸根結底,就是這個李勣太狡猾了。
中軍大營中,李煜早就是身披盔甲,面色冷峻,面前的局勢,實際上對大夏并不是十分有利,敵人的兵馬很多,分明是想速戰速決。
“陛下,後營有敵人殺來。”身後傳來李三的聲音。
“身後?是我們白天擊敗的潰兵嗎?”李煜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時候,還出現在自己的後翼,唯有白天被自己擊潰的潰兵,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向自己發起進攻,倒是讓李煜想不到的事情。
“報,陛下,敵襲,敵襲,敵人大隊人馬殺來了。”然而,就在李煜準備轉身對付身後敵人的時候,有鳳衛飛奔而來大聲喊道。
“陛下,看樣子敵人對付尉遲将軍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真正對付的是我們。”古神通望着黑暗處,這個時候,他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所謂的進攻尉遲恭,隻是李勣的一個幌子而已,李勣真正的目标是大夏皇帝,或者說這個目标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這個還真是看得起朕,居然動用了全部兵力,就是爲了擊殺朕。”李煜面色冰冷,心中生出一絲笑容,大聲說道:“神通,率領大軍先擋住李勣的進攻,朕先領三千兵馬擊潰後營的兵馬,然後再回師。”
“陛下,還是臣去吧!”古神通有些擔心,黑夜之中,暴雨之下,無論是進攻的一方,還是防守的一方,都十分困難,在亂軍之中,随便一支利箭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身死不要緊,但絕對不能讓李煜出了事情。
“擋住李勣,就是你的職責。”李煜翻身上馬,冷笑道:“兩支人馬雖然是前後夾擊,但實際上,他們的配合出了問題,後營這支人馬來的早了,不然的話,在我們的兵力全部投入和李勣決戰的時候,突然殺出,我們必敗無疑,現在出來,是對我們有利的。”
随着李煜一聲令下,身邊的三千騎兵跟随在身後,朝後營殺了過去,雖然兵馬沒有多少,可是李煜并不在乎,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将,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時候,說明對方的指揮能力不過如此。
正在大營之外,指揮大軍進攻的李勣,臉色陰沉如水,當他看到黑夜之中,有人馬朝後營殺去的時候,就知道桑傑加壞了自己的大事,時間還沒有到,就對敵人的後營發起了進攻。瞬間兩支大軍都出現在敵人眼前,雖然能給人帶來壓力,可是起不到絕殺的作用。甚至雙方還會陷入苦戰之中。
中軍大營發生的情況,也被對面的尉遲恭發現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反應過來,自己隻是副車,敵人真正想消滅的是李煜。這下他有些慌亂了。
“将士們,中軍危機,随我擊敗敵人。”尉遲恭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