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看那裏?”身邊的李金指着遠處的的涼亭說道:“王妃在那裏等候殿下呢!”
李景睿也看見了遠處涼亭之中有一個白衣麗人在等候,不是岑氏又是誰,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從戰馬上跳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可是嶽丈讓你來的。”李景睿很快就反應過來,岑小姐這個時候出現在十裏涼亭,唯一的可能就是岑文本讓他來的。
“殿下将去江都,妾身聽說江都繁華,花紅柳綠,不知道殿下到了江都之後,可還記得燕京的風雲。”岑小姐美目流轉。
李景睿聽了面色一正,正容說道:“小姐請放心,景睿乃是皇室之後,不敢忘記父皇辛苦,一定會恪守本心,不敢有絲毫懈怠之處。”
“如此,妾身就放心了,殿下一路保重,妾身先告辭了。”岑家小姐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語之中已經将意思表達出來了,自己徑自上了一邊的馬車,朝燕京而去。
“殿下,這麽快就結束了?”李金有些靜啊,他認爲兩人見面之後,總得說上兩句,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
“她來告訴我孤一些事情,若是在這裏呆久了,會引起别人懷疑的,影響不好。”李景睿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對方告訴自己幾句話的含義,這是見自己前往江都的原因說出來了。
李金聽了神情一愣,這個時候才知道,岑家小姐來見李景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會情郎來的,而是有機密大事相告。
他心中暗自生出一絲警惕來,朝中的大局并不是想象中那樣輕松,無論是李景睿還是岑文本這個時候,都感覺到有壓力。
“走吧!”耳邊傳來李景睿的聲音,衆人翻身上了戰馬,朝江都而去。
燕京城内,長孫無忌剛剛回到府邸,長孫無逸就一臉的笑容闖了進來。
“兄長,秦王剛剛離開了燕京,這才多長時間,三天的時間都沒有到,這麽快就離開了燕京?”長孫無逸忍不住疑問道:“兄長,這崇文殿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就讓秦王這麽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不走,難道還留在京師嗎?”長孫無忌冷哼道:“恐怕秦王要留在燕京,你也坐得不安穩了吧!”
長孫無逸聽了頓時露出一絲尴尬的笑容,趕緊辯解道:“兄長這話說的,我這不是關心秦王嗎?”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去了江都,做了江都府尹。”長孫無忌喝了一口清茶,才說道:“崇文殿問政,秦王得的是上等。十分不錯。”
“江都?這麽一個好地方。”長孫無逸忍不住驚呼道:“兄長,爲何是這麽好的地方,不會是岑文本那個老東西故意的吧!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啊!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是啊!花紅柳綠,紙醉金迷。是一個好地方,秦王殿下年輕,到了那個地方正好啊!”長孫無忌長歎道。
長孫無逸很快就反應過來,忍不住驚呼道:“兄長是說秦王是故意被派到那個地方的?是誰這麽心狠,居然将秦王派到江都這個地方,稍不留意,可就會毀了秦王。”
“是啊!秦王若是不注意,這些年的辛苦将會毀于一旦。”長孫無忌冷笑道:“你認爲這樣的事情誰能做的出來,誰敢這麽做?”
長孫無逸聽了面色蒼白,這樣的決定稍不留意就會毀掉一個好苗子,因爲誰也不敢保證,李景睿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不改。
李景睿年輕,在江都這樣的繁華之所,金錢、美色等等,每時每刻都在影響着對方,莫說是李景睿這樣的年輕人,就是長孫無逸,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抵擋這種誘惑。
“皇,皇上。”長孫無逸心裏面都感到恐懼。
“不是他還會是誰?也隻有他才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将自己的兒子送到這樣的地方去考驗,若是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歡喜,進入下一步,若是失敗,也隻能是裂土封疆,去另外的地方而已。”長孫無忌心中苦笑。
長孫無逸聽了更是不敢說什麽了,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皇帝對帝位傳承的重視程度,從鄠縣這個貧困的地方,到江都這個繁華之所,差距之大,讓人心驚。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本心不動搖,還真的說不定。
“這僅僅隻是秦王,日後還有趙王、周王等等,這些皇子都是在考察的行列。”長孫無忌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在發冷,這樣的皇帝讓他感到恐懼,居然利用這樣的方法來鍛煉自己的兒子,期望培養出一位強大的繼承人。
長孫無逸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皇帝的操作讓他感到心驚膽戰,有些事情自己能夠幫助李景桓,但有些事情卻幫不了,去掉一個秦王,還有一個趙王、齊王等等,誰也不知道皇帝下一輪考驗是什麽。他猛然之間感覺到心累。
眼前的這個皇帝實在太難伺候了。
“兄長,現在該怎麽辦?總得有個章程啊!”長孫無逸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能有什麽章程,一切就看時間來決定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誰也不知道秦王能支撐多久。我們總不能給秦王送女人吧!”長孫無忌不滿的說道:“而且女人多了又能怎麽樣,看看陛下,身邊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那又能如何?陛下的江山是何等強大,根本就沒有任何衰弱的迹象,陛下南征北戰,所向披靡。”
“兄長,這不試試,如何知道行不行呢!”長孫無逸面色複雜,說道:“現在看來,秦王殿下已經走在前面了,若是我們不行動,恐怕景桓會落後許多啊!江都繁華,多鹽商,割了一波還有一波,這些人若是知道秦王去了,肯定會死命的巴結,或許能找出一條道來呢!”
“秦王身邊鳳衛也不知道有多少,你想找死嗎?”長孫無忌想到那些崇文殿調取的那些卷宗,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知道了。”長孫無逸聽了臉上也變了顔色。
“這件事情就不要說了,還是那句話,不要輕易涉足其中,陛下考核皇子,這不是我們這些做臣子可以插足的,一切都要順其自然。”長孫無忌打消了自己兄弟想要做的事情,冷冷的說道:“既然秦王已經離開了,那就離開了,最起碼短時間内,不會再回到燕京。”
“這樣也好,大概是因爲秦王回來了,京中以前關于景桓殺人的事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兩天也沒有人議論此事了。”長孫無逸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議論,大概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原本就是一件小事,不必記在心上,朝中的那些腐儒們是不會将殿下怎麽樣的,殺了一個扶桑,就像殺了一隻狗那樣簡單,朝中的大臣們豈會将這件小事放在心上?”長孫無忌不在意的說道。
長孫無逸連連點頭,這句話,他也是很贊同的。
“隻是不知道下一個被冊封的人是誰?”長孫無忌望着遠方。
實際上,對于已經被冊封的李景隆,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窦氏已經開始轉移自己的财産了,分明的是想将重心放在天竺。
想窦氏也是當年管隴世家的牌面人物,現在也離開中原,前往西域,和當年的杜氏差不多,這樣的世家大族也被分解,讓長孫無忌心中生出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遠在女國境内,并不知道窦氏已經開始抛售自己的财産,準備全家都到天竺去,他現在已經高奏凱歌了,面前的阿羅那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每天都在敗退,大夏騎兵所向披靡。
這天他的兵馬終于突破了女國和戒日王朝的邊境,深入戒日王朝境内,和戒日王朝不一樣,戒日王朝顯然要比女國要富裕一些,山地之中到處隐藏着人家。
“這些該死的家夥,擊敗了吐蕃不說,現在還敢入侵我戒日王朝實在是該死的很。”阿羅那順盔甲歪斜,神情十分狼狽,他這次實在是虧大發了,自己入侵女國,不但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現在還損兵折将,兵馬損失了也就算了,現在連國土都出了問題,敵人已經攻入國内了,自己要是再不想辦法,敵人就會深入境内,那個時候,戒日王豈會放過自己?
“都是該死的李積,若不是他,我豈會潰敗的如此之快?”阿羅那順又想到了李積,目光深處多了幾分仇恨,若是有李積在身邊,潰敗的事情又怎麽可能發生呢?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李積這個壞種。
他恨大夏的兵馬,但更恨李積。若是有可能,他絕對不會放過李積這個家夥的。
可惜的是,現在他需要面對的是大夏騎兵,一群十分瘋狂騎兵,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他看着周圍的騎兵,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這些将士們實在是太凄慘了,原本穿在身上華麗的铠甲,現在變的破敗不堪,哪裏還有當初華麗的模樣,就好像是一群乞丐一樣。
“大将軍,前面有人求見,是吐蕃人。”這個時候,前方有哨探飛奔而來,大聲說道。
“吐蕃人?”阿羅那順雙目宛若是銅鈴一樣,死死的望着前方,吐蕃這兩個字就是他心中的夢魇,若不是吐蕃人,自己又怎麽可能這麽倒黴呢?
“走。”阿羅那順騎着戰馬飛奔,戰象早就在潰敗中丢失了,現在有的隻是戰馬,他揮舞着大刀,氣勢洶洶的模樣,恨不得現在沖上去,将那個吐蕃人斬殺。
來見阿羅那順的是柴紹,一身白衣,風度翩翩,面帶笑容,身邊連一個侍衛都沒有,而對面的阿羅那順卻是帶着數百騎兵。
“柴紹,你居然有膽子來見我。”跟在柴紹身邊也有幾日,簡單的漢語阿羅那順還是能說的出來,他雙目中兇光閃爍,看着柴紹,連握着戰刀的右手都在顫抖。
“阿羅那順将軍,實在是抱歉的很,我吐蕃也不願意撤軍,撤軍也是無可奈何,實在是大夏兵馬從大非川進攻我吐蕃,吐蕃不得不撤軍,這不剛剛擊敗了進攻的敵人,我們就快速的回師了。隻是沒有想到,我們到了女國的時候,大将軍居然撤軍了。”柴紹做出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你,你。”阿羅那順聽着身邊的翻譯轉述過來的話,氣的渾身顫抖,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合着不是對方撤軍,而是自己無能,不能抵擋住大夏的進攻,才會變成如此模樣。
“大将軍不必生氣,我看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我們沒有來得及通知,造成大将軍損失,我吐蕃肯定會補償将軍的,否則的話,我柴紹也不會冒險來見大将軍,這不我們就是幫助大将軍的。”柴紹臉上堆滿了笑容。
阿羅那順聽了之後,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冷笑道:“柴紹,你認爲我還會相信你們嗎?”
“将軍,你這個時候不相信我們好像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吧!大夏的兵馬已經攻入戒日王朝境内了,若是再不行動,恐怕他們會長驅直入,到時候,戒日王是不會放過将軍,這個時候,也隻有和我們合作,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和權勢。”柴紹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除掉我們,将軍沒有其他的選擇。”
阿羅那順虎軀顫抖,雙目中兇光閃爍,他也不得不承認,事情好像真的是這樣,自己若是不能擊敗眼前的大夏兵馬,大夏兵馬肯定會攻入戒日王朝境内,自己到時候,麻煩大發了。
“說吧!你們想怎麽合作?”阿羅那順按住心中的憤怒,冷森森的說道。
柴紹好像沒有看見對方眼中的憤怒,笑呵呵的說道:“将軍放心,有我們的幫忙,肯定能快速的擊敗大夏。”
“但願如此。”阿羅那順面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