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李煜不可能讓文官來主持軍中之事,可實際上,李靖到底年紀大了,雖然挂着一個武英殿大學士的頭銜,可在武英殿的時間并不多,也不想和郝瑗争奪什麽。
“大将軍。”郝瑗看見李靖,趕緊上前推着輪椅。
“你來不會是又看上我武英殿什麽東西了吧!郝大人啊!有些事情你是不要想了,調兵、用兵、升遷這樣的權力是不可能給你的,你要去了也沒有用。”李靖搖搖頭。
“這個,大将軍說笑了,這幾項權力,你就是給了下官,下官也不敢要啊!”郝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哪裏是不敢要,而是李靖不給。他隻能說道:“大将軍,昨日就是劉仁軌入京述職的日子,可是下官并沒有發現對方,故而來詢問一番。”
“呵呵,你還好意思詢問此事,你們兵部是怎麽班師的,讓人入京,本将這裏調兵的命令已經發給你們兵部,你們兵部隻要蓋上印章,就能送到遼東,可是你們兵部倒好,真正耽擱了五天之久,十天之内,讓劉仁軌返回遼東,你們真是幹的出來。”
“這個,不是當初那個辦差的書辦老娘去世,正在家裏丁憂,若不是兵部人員前往祭奠,恐怕還不知道此事,而且十天的時間雖然短了一些,但還是能及時趕到的。”郝瑗苦笑道。
“不知道。”李靖冷笑道:“你們還真的将自己當做大爺了,不要忘記了,人家也是有爵位的,也是有戰功的,你們這麽做,考慮過那些勳貴們想法了,想過那些将軍們的态度嗎?”
“這個,下官說實在的,也不想如此,可是,大将軍,您難道不感覺到現在武将們的權力太大了嗎?數萬人的生番,說殺了就殺了,在草原上,任何一個部落,但凡有敢反對的,劉仁軌毫不猶豫的就下令将其斬殺。”郝瑗苦笑道。
“呵呵,連陛下都沒有說什麽,怎麽,現在輪到你們這些文官說話了,不要忘記了,陛下還在呢?”李靖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冷哼哼的說道:“本将軍還沒死呢!你們就在武将們頭上拉屎拉尿,着實可恨。”
“大将軍,您這話說出來,下官就不敢苟同了,正因爲有陛下在,有大将軍,那些将軍們上面有人管着,就更加應該約束一下武将們,不然的話,等到後世君主的時候,還能震懾的住這些将軍嗎?”郝瑗正容說道。
李靖聽了面色一愣,虎目中光芒閃爍,死死的望着郝瑗,這才是郝瑗爲首的文官最擔心的事情,擔心後世君主沒辦法震懾住武将們。
“真是杞人憂天,這件事情是你們考慮的問題嗎?這是陛下的考慮的問題,你們真是有意思。”李靖不屑的望着對方,冷笑道:“行事也需要光明正大,這種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也不怕引起世人的笑話。郝大人,你也是一個有點智謀的人,陛下任命爲兵部尚書,可是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而已,真是讓人失望。”
郝瑗聽了面色漲的通紅,他沒想到李靖這麽不客氣,當下冷哼道:“不管大将軍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大将軍也管不到此事。”
“本将軍是管不到,但陛下呢?”李靖目光望着牆上的地圖,幽幽的說道:“郝大人,你看看劉仁軌的行軍路線,你會發現什麽?”
郝瑗望了過去,忽然想到了什麽,失聲驚呼道:“陛下。”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劉仁軌的行軍路線,居然在圍場附近,心裏面也明白劉仁軌爲什麽到今天都沒有到。
“你還是有幾分見識的,劉仁軌這個時候肯定是被陛下留住了。”李靖揮了揮袖子,冷哼道:“我看你還是回去之後,想辦法跟陛下解釋此事吧!”
郝瑗聽了面色一變,有些手段就是下面的臣子都瞞不過去,又如何能瞞得了天子呢?想到天子那冰冷的眸子,郝瑗心中有些後悔,這件事情自己不應該沖鋒在前,最後闆子落下來的時候,弄不好就砸到自己身上來了。
“你啊!還真的以爲趙王能夠登基,等到趙王登基的時候,你恐怕早就成了白骨了,難道還指望趙王能夠照顧你的後人不成?真是愚蠢。”李靖看着郝瑗的模樣,哪裏知道郝瑗已經和趙王交好,隻是趙王可不是什麽明君,反正他李靖是看不上趙王的。
“大将軍,是非曲直可不是你我能夠決斷的,劉仁軌在東北的所作所爲是不是觸犯了國法,也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就是陛下在,也不能改變大夏的國法。”郝瑗惱羞成怒,冷笑道:“至于趙王什麽的,大将軍說錯了,郝某一心爲公,豈會在這件事情上胡作非爲,一切都是按照朝廷律法辦事,告辭了。”
李靖看着郝瑗離去的背影,心中歎了口氣,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寫信給裴仁基大将軍,讓大将軍盡快解決西域之事,然後返回朝廷。”
雖然有大夏皇帝照應着,但武英殿的事情哪裏是那麽容易解決的,沒有名将坐鎮,在朝中說話都沒有分量,李靖打仗可以,但論算計卻是差了許多,若不是郝瑗說出來,李靖還真的不知道這些文官們在心裏面想些什麽。
兵部,郝瑗回到自己的房間,面色陰沉如水,然後就見楊師道走了進來。
“郝兄失敗了?可是大将軍不準備配合我們?”楊師道輕笑道。
“劉仁軌應該去觐見陛下了。”郝瑗冷哼道。
他之所以配合楊師道,主要是因爲兵部的職責,六部之中,兵部最尴尬,主持兵器、糧草、軍紀之事,這個軍紀還是他最近從武英殿索要過來的。相比較其他的吏部等衙門,郝瑗感覺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