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一天,李唐的旗幟在某一個地方重新建了起來,那個時候才是衆人聚集的時候,現在,大家都是爲自己活着。
“諸王争鬥,嘿嘿,我就不相信你李煜真的是無懈可擊,看到這一幕,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楊師道望着遠處,面色平靜,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容來。
圍場之中,顯得十分熱鬧,在這個時代沒有保護動物之說,大量的動物在圍場之中繁衍,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生物圈,食草、食肉的動物都聚集在一起,可惜的是,在人類面前,這一切都不算什麽,弓箭和戰刀,将這些動物變成了人類的食物。
作爲來避暑的李煜,帶着一後四妃,岑文本帶着自己的女兒,李景琮卻是坐在李煜身邊,李煜手執金刀,在山羊身上割下一塊裏脊肉,遞給李景琮,說道:“好小子,今天的表現不錯,沒有丢你父皇母妃的臉,一身武藝也可以走出去了。”
“父皇這是允許兒臣率領大軍,縱橫疆場了?”李景琮雙眼一亮。
岑文本在一邊忍不住笑道:“殿下神勇,若是能縱橫疆場,肯定是一代名将。”
“岑閣老說笑了,小小年紀,哪裏能看的出來是不是名将,還是差了一些。”李煜卻搖搖頭說道:“還是需愛曆練一段時間,過兩年吧!”李煜打量着自己兒子一眼。
李景琮聽了不敢反對,他的年紀是小了一些,雖然有些武藝,但距離李景隆還是差了一些,不過聽說李煜決定讓他兩年之後,上戰場還是很高興的。
“陛下。”一邊的高湛領着兩個内侍走了過來,手上還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碗鹿血,這可不是一般的鹿血,是麋鹿的血加上人參等物制成的,能夠強身健體,也隻有李煜這樣的人才能每日享用,當然,此物也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索性的是李煜帶來的女人比較多。
外面,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岑文本手上拿着一本奏章,雖然腳步比較輕松,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的模樣。
隻是還沒有靠近大帳五十步,就見高湛領着一幹黑衣内侍走了過來,擋住岑文本。
“閣老,都已經夜深了,您怎麽來了?”高湛可不敢惡語相向,眼前的這位可是天子的紅人,他苦笑道:“陛下這次帶您出來,說是爲了巡視,實際上就是出來遊玩的,閣老,您放着大好時間不去休息,怎麽在這個時候來了?”
高湛還将兩個大拇指相互碰撞了一下,朝身後的大帳示意了一番,言下之意,說的很清楚,皇帝陛下現在正在辦事呢!這個時候,是不易見客的。
“燕京方面送來的文書,秦王殿下在鄠縣遇刺了。”岑文本揚了揚手中的奏章,苦笑道:“高公公,不然那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擾陛下啊!”
高湛聽了面色一變,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唯有李景睿涉及到了皇位傳承,才會讓岑文本不顧時間來見李煜了。
“閣老稍等。”高湛不敢怠慢,自己朝遠處的大帳走了過去,但也是在十步的地方等着,再也不敢前進半步,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是在傾聽着什麽。
在遠處的岑文本卻是不敢催促,隻能是在原地走來走去,腦海之中想着等下見李煜要講的話,他現在慶幸高湛給的緩沖時間,否則的話,等下就要驚慌失措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高湛終于行動了,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走了幾步。
“陛下,岑閣老求見。”
“讓岑先生等下。”李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幸虧這具身體不錯,還有各種名貴藥材支撐着。
他身上隻是披着一件單衣,就走了出來,能讓岑文本在深夜打擾自己的,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隻是李煜的腦海之中,并沒有想到什麽事情。
“陛下,這是燕京送來的文書,秦王殿下在鄠縣遇刺。”岑文本看見李煜走了出來,趕緊迎上去,面對李煜身上濃郁的香氣,岑文本也是視而不見。
“這是刑部送來的?有秦王的奏章嗎?”李煜飛快的在奏折上看了一眼,面色陰沉如水。
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奏章,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等等,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然而就是這種事情,讓李煜察覺到背後的不簡單。
“沒有。”岑文本趕緊說道:“估計走的是其他途徑,不過,應該也是這兩日能到的。”
“好家夥,看樣子那些官員也不是傻子,将朕的打算看的一清二楚,秦王下去曆練的事情,他們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說出來,哪怕是現在這種情況,也是如此,明知道是秦王遇刺,可是在奏章中還是說的鄠縣令,有些意思啊!”李煜揚起手中的奏章笑呵呵的說道。
岑文本聽出了其中的譏諷,隻能苦笑道:“畢竟陛下沒有公布出來,這些人也隻能是當做不知道了。這是官員們趨利避害的手段而已。臣倒是感覺到,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好,這件事情暫時不說,那先生看看這件事情當如何是好?是個什麽情況。”李煜這個時候恢複了正常,揮揮手,讓高湛取來馬紮,又讓人在外面點燃了篝火,君臣兩人在篝火旁邊坐了下來。
“看上去是李唐餘孽所爲,但實際上,其根底還是在朝中,畢竟秦王曆練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岑文本頓時不說話了。
“長孫無忌?”李煜忍不住看了岑文本一眼,說道:“能看出來這裏面變化的大概也就是長孫無忌了,岑先生認爲這件事情是長孫無忌所爲?”
岑文本聽了臉上頓時露出露出尴尬之色,趕緊說道:“陛下,這是沒有證據的,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傳出去的,沒有證據如何能審判一個吏部尚書呢?”
李煜點點頭,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長孫無忌,憑借長孫無忌的聰慧,他必定能從那一紙命令中看出來什麽,但這件事情也未必是長孫無忌洩露出去的。
“人肯定是在吏部的,隻是不知道是誰?”李煜将奏折扔進篝火之中,說道:“這個人要麽是李唐餘孽,要麽就是利用李唐餘孽達成一定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就是刺殺秦王了。相比較後者,朕倒是認爲這件事情是李唐餘孽所爲,朕的幾個兒子,朕相信,彼此之間的争鬥是有的,但這種動辄要人性命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岑文本還能說什麽呢?皇帝陛下對自己兒子是如此的有信心,岑文本再說下去,恐怕就有挑撥父子親情的嫌疑了,這種事情,生性謹慎的岑文本是不會幹的。
“先生心裏面肯定是認爲,皇子們不會幹,但皇子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對吧!”李煜忽然輕笑道。
“陛下聖明,臣慚愧。”岑文本臉上露出一絲尴尬之色,他心裏面的确是這麽想的,這種事情,臣子一般是不會告訴身後的皇子的,畢竟皇子是不可能幹這種有損名聲的事情。
而下面的臣子自認爲自己已經把握住了皇子們的心思,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先生是這麽想的,相信,在燕京城,許多人也是這麽想的,這個時候,恐怕輔機有些坐蠟了。”李煜有些幸災樂禍。
岑文本見狀,頓時知道李煜并不相信長孫無忌會做出這樣不智的事情來,洩露皇子的行蹤,那可是死罪,像長孫無忌隻是會從其他方面,幫助周王擊敗所有的對手。
“讓朕有些好奇的是,景睿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從刑部送來的奏章中,朕想,景睿一定是将這件事情當做一件普通的李唐餘孽造反案件。”李煜神情莫名,也不知道心裏面是怎麽想的。
岑文本卻在心裏面發毛,皇帝陛下關心的東西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在這個時候還在考察皇子的能力,絲毫沒有将皇子的安危放在眼中。
“有人認爲,朕還年輕,未來還有幾十年的時間,甚至有些皇子都不見得比朕活的長,這皇位隻要朕不死,都會在朕的手上,實際上,當皇帝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時間久了,就容易昏庸,所以啊!等朕老的時候,肯定會将皇位讓出去,讓自己輕松一下。”
“陛下聖明。”岑文本心中一愣,沒想到李煜會有這樣的心思,這是岑文本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