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一樣,紫微殿的宮門洞開,景陽鍾一早就響了起來,天街之上,許多官員紛紛乘坐馬車緩緩朝皇宮而來,浩浩蕩蕩,各種徽記的馬車出沒在天街之上。
大夏的公務員大約在早上七點鍾的時候開始啓程上班,幾乎是在八點左右,就開始打卡,今日大朝會同樣是不例外的。
衆人都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麽事情,有的人起來的很早,在宮門前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先是下層的官員,然後就是中層的,終于上面的諸部尚書、崇文殿大學士那是最後才來。
“今天可是熱鬧的很啊!”一個穿着淺紅官袍的官員低聲說道。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不遠處一群綠衣官袍身上,這些人多是禦史台的言官。
“看看那些言官們,和以前不一樣啊,各個緊繃着臉,目光中充斥着火焰,鬥志昂揚啊!”旁邊的一位同僚也若有所指的點點頭說道。
“畢竟事情太大,太過駭人了,這些言官們平日裏沒什麽事情,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豈會輕易放棄?等着吧!等下可要熱鬧了。對了。你準備上書嗎?”淺紅官袍者低聲詢問道。
“我?算了吧!這件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諸位皇子、世家大族們都會關系此事,我還是算了吧!”同僚目光閃爍,趕緊說道。
淺紅官袍者點點頭,心中一陣冷笑,若不是知道你的背後是誰,我都差點相信你了。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秦王肯定是讨不到好,莫說是太子之位,就是監國之位,也會被罷免。大家不上去踩一腳,如何能讓新君高興。
“魏大人來了。不知道魏大人這次會有什麽驚世之言。”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望着遠處說道。
衆人看見,魏征那破舊的馬車緩緩而來,很快,就見幹瘦的魏征出現在衆人面前,隻見這個時候的魏征陰沉着臉,好像誰都欠了幾千金一樣。周圍的衆人誰也不敢上前,隻能是躲在一邊議論。
“大人。”楊師道早就看了魏征,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他認爲在這場戰鬥中,魏征當是戰鬥的主力,也隻有魏征才能擔當此重任。
“楊大人。”魏征冷冷的點着頭,淡淡的看了對方一樣,神情冷漠。
楊師道面色一愣,就在瞬間,他感覺魏征是在審視自己,冷漠的表情,讓他不好将下面的話說出來。隻能應了一下,模樣十分尴尬。
“這個該死的家夥,還真的以爲自己有什麽能耐一下,隻是一個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冷着臉,對付誰呢?就算名聲再大,今日還不得聽從我的号令?”楊師道心中一陣暗罵。
“趙王、周王、齊王都來了,啧啧,連恭郡王、廉郡王、韓郡王、平郡王都來了,真是有些意思。”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驚呼道。
衆人也看見一輛輛黑色馬車緩緩而來,上面的旌旗說明馬車主人的身份不簡單,各個都是皇子,衆人紛紛排好隊伍上前行禮。
除掉趙王、周王和齊王外,其餘的郡王年紀比較小,但這個時候,也都是裝着小大人模樣,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各個都是繃着臉。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今日大朝,我們幾個兄弟,都是過來旁聽的,旁聽的。”李景智笑眯眯的說道。風輕雲淡,讓人聽着很舒服,加上他面帶笑容,不了解的人,還真的以爲對方是旁聽的。
隻是在現場的衆人都知道,這些皇子都是爲了那張位子來的,在這些人的背後,或多或少的都有世家的支撐。
幾個王爺不說,就是幾個郡王也是如此,前朝支持蕭後所出的恭郡王,江左謝氏支持的廉郡王、琅琊王氏支持的韓郡王、蕭氏支持的平郡王,倒是單雯所生的皇九子李景福沒有出現在現場,說明他已經放棄了奪嫡之争。
當然,還有些皇子夜沒有出現在現場,在他們的身後,也是有人支持的。
韋珪所生的十一子李景城、韋氏(楊侑之母)所生的十二子李景毅、皇後楊若曦所生的十七子李景遼這些人背後難道就沒有人支持嗎?一個韋氏就足以讓人驚訝了。
諸如其他的崔氏、盧氏、裴氏、鄭氏等等,都有親族在後宮中,爲大夏皇帝誕下麟兒。這些人在未來,都會登上曆史的舞台。
“閣老他們來了。”很快又有馬車緩緩而來,就見幾輛朱紫顔色的馬車出現在衆人面前,看上去十分尊貴,這些馬車都是皇帝陛下親自賞賜給崇文殿大學士的。
打頭的是岑文本,然後就是範謹,最後才是虞世南。五位大學士中,淩敬遠在西北,高士廉還在關中,崇文殿之下,諸如王珪、韋園成、獨孤峰、窦誕等等這個時候也老老實實的從一邊涼亭中走了出來,幾位大學士到了,那就說明大朝即将開始。
“閣老。”李景智親自上前,拱手說道:“這大雪天的,閣老們辛苦了。”
虞世南見狀嘴角一笑,隻是淡淡的拱拱手。至于範謹臉上并不好,倒是岑文本還禮,笑道:“大雪天好了,大雪天,說明明年的收成好啊,至于辛苦嘛?大家都是爲了朝廷大事,食君之祿,自然要做點事情,不然的話,如何能對得起陛下的信任。諸位說呢?”
“閣老所言甚是,所言甚是。”不管對岑文本有沒有意見,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得罪岑文本。
李景智面色不好看,正待說話,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然後就見一隊人馬緩緩而來,和其他的人不一樣,對方乃是近百位禦林軍簇擁着一輛黑色馬車,莊嚴肅穆,讓人不敢窺視。
“來就來了,還這麽大的陣仗。”李景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但雙目中的羨慕之色,卻是清晰可見。這樣的儀仗可不是普通的皇子擁有的,滿朝上下,唯有秦王李景睿。
“恭迎秦王殿下。”衆人紛紛山呼。
不管以後如何,眼下,衆人要讓對方挑不出毛病來。
“上朝吧!”
李景睿從馬車上走了出來,朝衆人拱了拱手,然後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