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勝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兩敗俱傷還是可以的,現在就是看誰先支撐不下去。
李積靜靜的站在大纛之下,看着前方的沖鋒,他相信,對面的那個男人也是一樣,都在等待着最後的結果,而葛邏祿人他已經不考慮了,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肯定是出了問題,最大可能是被眼前的男人給解決了。
那又怎麽樣呢?三姓家奴而已,就算李煜不解決,他事後也會解決的,現在李煜來解決對方更好,還能消耗大夏的兵馬,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想要徹底的解決一個部落,必定會遭遇對方狗急跳牆的可能,損失慘重是必然的事情。
李積再次讓人吹響了進攻的号角,蒼涼的号角聲響徹雲霄,正在進攻的聯軍士氣大震,在阿史那思摩的帶領下,瘋狂的進攻着大夏的軍陣。
兩軍陣前擺放的戰車早就失去了原來的作用,偶爾有敵人被戰車所擋,其餘的時候,都成了一個擺設,阿史那思摩也是一個厲害的人,他堅定的支持着李積的決定,大軍進攻的時候,看上去十分兇猛,但實際上,損失并沒有多少。
李積站在大纛之下,看着眼前混亂的戰場,腦海之中想着眼前的一切,從進攻到現在,從聯合葛邏祿人,到眼前的一切,他在默默的思考着,總感覺到眼前的李煜不正常。
作爲一個優秀的軍事指揮者,最不喜歡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可是他做了,因爲他手上有許多的聯軍,犧牲這些盟友,他心裏面一點壓力都沒有。
可是大夏也在做。大夏皇帝親自領軍斷後。他并不認爲李煜真的這麽仁慈,作爲一國之君,會将自己置于危險的情況之下,在李積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極不應該的事情。
正因爲如此,李積才會命令手下士兵瘋狂的進攻,他要快速的解決眼前的敵人。越是到了後來,他心裏面越是緊張,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終于,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好像是在自己的心頭上踐踏一樣,越來越急促,李積的面色差了起來,難道後面有敵人?
他很快就将這個念頭抛之腦後了,他知道李煜派出了一些人馬進攻後面的西域各國,但是他派出了不少的哨探,監察後面的一切,百裏之内,并沒有任何敵人出現,而且,他還知道,大夏的一些人馬已經返回大營,顯然是放棄了經營西域的打算。
“大将軍,大營,大營被敵人攻破了。”很快,一個不好的消息傳入李積的耳中,李積偌大的身軀一陣晃動,面色青紫,望着眼前的玄甲衛。
玄甲衛盔甲歪斜,身上還有血迹,好像是經曆了一番殺戮一樣。
“大營方圓百裏都沒有敵人,這敵人是從哪裏來的?他怎麽可能攻陷我們的大營?”李積雙目中迸射出怒火,不是敵人從後面來兩面夾擊,而是敵人突襲了自己的大營,想到大營中如山一般的糧草,李積感覺到自己心髒疼痛不已。
“是從敵人大營中沖出來的。”玄甲衛欲哭無淚,一個已經燃起了大火的軍營,忽然沖出了千餘騎兵,冒死沖入聯軍的軍營之中,一陣殺戮之後,點燃了糧草,十分猖狂的離開了大營,給聯軍留下了一片狼藉。
李積雙目中充斥着怒火,仔細的回想着一切,李煜居然在大營中埋伏着千餘人馬,趁着自己大軍出征的時候,大軍突然出現,殺入大營之中,十分輕松的攻占了自己的大營。
“那火?”李積總算發現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了,那場大火來的太突然了,而且燒起來太快了,按照他的理解,應該是等到大軍進入其中,才會射出火箭,而自己千餘人馬進入其中不久,烈火就被點燃了,損失了百餘人馬而已。
可笑的是當初自己還認爲敵人驚慌失措之下,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現在看來,哪裏是什麽驚慌失措,實際上就是故意如此,是擔心埋伏在大營之中的人馬被自己發現,才會提前射出火箭,讓自己認爲敵人準備火燒連營。
李積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沒想到,最可笑的人還是自己,敵人将這一切都算計好了,這下就造成了自己大營的隕落,大量的受傷士兵被斬殺,大量的糧草被焚燒。
“将軍,現在該如何是好?”李積身邊的親兵臉上露出慌亂之色。大營被焚燒,大量的糧草損失的幹幹淨淨,消息一旦傳出去,軍心士氣受到打擊,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眼前的敵人。
“你先下去休息。”李積很快就冷靜下來,對報信的玄甲衛吩咐道,然後面色平靜,他望着對面的戰場,大聲說道:“傳令下去,大軍壓上去,一定要摧毀敵人的防禦。”
李積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這個時候撤退,隻能是全軍崩潰,李煜的實力還沒有削弱到極緻,還是有反擊的機會,隻有将李煜打疼,讓西域聯軍損失慘重了,沒有力量對付自己了,那個時候才可以從容撤軍,無論是大夏,或者是西域聯軍,都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馬。
接到消息的阿史那思摩和各國的将軍聽到之後,并沒有感到懷疑,因爲他們發現李積的中軍大纛正在向前移動,無數士兵簇擁着大纛,大纛所到之處,發出一陣歡呼聲。進攻的更加激烈了。
厮殺帶走了各國士兵的性命,同樣也帶走了大夏勇士的性命,大夏防線不斷的在後撤。
“陛下,敵人殺過來了。”李大飛馬而來,大聲說道:“陛下,這個李積瘋了,自己親自上陣了,将士們抵擋不住啊!”
李煜看着遠方,忽然說道:“李積并沒有瘋,你看到的隻是表象,西域諸國是瘋狂了,但李積的中軍實際上并沒有損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