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紫微初年起,李煜就決定在這裏開鑿出一條道路來,用來溝通川中和關中的聯系,這是一個十分浩大的工程,看上去不過千裏,可是在這個時代,想要修建這樣的一條道路,所需要的時間和人力将是一個巨大的數字。盡管這個時候大夏已經有了火藥,但想要打造這樣的一條道路是何等的困難。
好在大夏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力,大量的俘虜從遙遠的林邑、扶桑、高句麗甚至草原送到這裏來,爲大夏開鑿山石,打通交通要道,從錦官城到長安的道路上,每天都有大量的奴隸成群結隊的出現,從哪個紫微元年開始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奴隸都死在這崇山峻嶺之中,一條筆直的大道出現在城外,朝遙遠的長安而去。
對于一條官道的出現,整個巴蜀心情是異樣的。世上有句話就是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平蜀未平,這就說明了巴蜀的特殊性。
“童郡守,看看這官道,和以前的官道可不一樣啊!”官道上,兩個中年人領着十幾個人緩緩而行,一個氣勢威嚴,一個卻是相貌儒雅。這兩人分别是蜀郡郡守他那個童道通,和蜀郡最大的糧商梁博議,梁博議并不是巴蜀人,而是來自安定,出身安定梁氏。
“梁東主,你請本官來這裏,相信不會是看這個官道吧!”童道通看着身邊的梁博議說道:“你我多年相交,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
“童兄,你要大禍臨頭了。”梁博議忽然說道:“朝中已經有人參奏你貪贓枉法,而且大公子的事情已經傳到燕京去了,你也知道,當今皇帝眼睛裏是放不下沙子的,天下的官員無不小心翼翼,生怕第二天會被鳳衛帶走。”
童道通面色一變,他心中的秘密瞬間被自己的好友說出來,雙目中殺機閃爍,隻是看着身後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頓時化成了一聲歎息。
“賢弟,有什麽話你就說吧!這些年因爲你的緣故,童某數次轉危爲安,成爲蜀郡郡守,你我利益相通,我若是倒下來了,你也未必好到哪裏去。蜀郡的土地許多都落入你的名下,這些年都是我替你遮掩的,否則的話,早就有人舉報了。”童道通面色陰沉,捏緊了拳頭,身邊的這個安定梁氏出身的人物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能走到今日這個地步,多是與此人有關系。
“巴蜀好啊!這裏是天府之國,當年高祖以此而占據天下,昭烈帝也建立了帝業。可惜了,前朝的時候,李唐無能,錯失了良機,否則的話,這天下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梁博議搖搖頭,眉宇之間多了一些陰沉。
“紫微皇帝陛下天命所歸,一統天下,李唐再怎麽強大,又能如何?”童道通搖搖頭,對于幾年前的事情,他不想多說什麽,大夏都已經統一天下這麽多年了。輕徭役,薄賦稅,民心歸于大夏,難道還有其他的心思不成?甚至他都在想着是不是應該辭職回歸故裏,畢竟自己的錢财已經撈了不少了。
“是啊,越是如此,越讓人擔憂啊,這麽一個古往今來,最強悍的皇帝陛下,做他的臣子,難道不小心翼翼嗎?”梁博議忽然說道:“童兄,你的事情一旦暴露,會是什麽樣的結果,你可知道,滅族雖然是不可能的,但滿門抄斬是肯定的。”
“你這麽說,肯定是有辦法了,說吧!”童道通雙目中光芒閃爍。無論是抄家滅族或者是滿門誅殺,都不是他所想的。
“巴蜀乃是帝王之所,大人難道沒有其他的心思嗎?”梁博議忽然說道。
童道通聽了面色大變,死死的望着梁博議說道:“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安定梁氏,安定梁氏不會有你這樣的人。你太可怕了。”
“安定梁氏?我自然也有安定梁氏的血脈,但我的本姓不是梁,而是李,隴西李氏。”梁博議,現在可以稱呼李博議了,他仰着頭,說道:“我本太祖景皇帝的子孫,先父乃是大唐蜀王,我乃是高祖之侄。”
“李唐餘孽?”童道通聽了面色大變,雙目中閃爍着驚駭之色,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有一個李唐餘孽,而且還是李唐嫡系血脈,自己還和對方稱兄道弟,這要是被他人知曉,恐怕自己就要誅滅九族了,他正要招呼身邊的人斬殺對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就被人圍了起來,甚至連自己的手下也似乎圍在自己身邊。
“童大人這話說的?什麽是李唐餘孽,若是我李唐勝了,那他李煜就是李夏餘孽了,勝者爲王,敗者寇,自古都是如此。”李博議忽然說道:“童大人,就算沒有你的參與,我們大唐也不會損失什麽,因爲天下的世家都在反對李賊,李賊荒淫無道,人神共憤,前不久,更是爲了兩個女子,居然派人毒殺了希夷先生的嫡孫,嘿嘿,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天下之主?還有他窮兵黩武,連年出兵東征西讨,大夏士兵傷亡慘重,現在他更要西征西域,東征高句麗,這樣的人和當年的楊廣有什麽區别,童兄,并非我李氏爲了一己之私,再興刀兵,看看,小弟現在連姓都改了,已經準備做一個良民了,實在是對方太無能了,不得不舉起義旗而已,我相信,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是如此啊!”
李博議說的要多慘就有多慘,童道通聽了面色陰晴不定,李博議的話直接擊中他的内心,讓他心神不甯,難道真的要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