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這邊的防禦并沒有改變什麽,仍然是弓箭手出現在前面,利用敵人渡過遼水的機會,對敵人發起進攻,雖然不能阻止敵人上岸,但好歹能射殺一部分兵馬。
對于大夏的防禦,蓋蘇文并沒有放在心上,眼前進攻的是靺鞨兵馬,密密麻麻的靺鞨人死了再多,他都不放在心上。不過,他看的出來,阿固郎這個家夥也變聰明了,進攻的時候,并不是大隊人馬進攻,竹筏和竹筏之間間隔的距離比較大,看上去雖然有不少人被射殺,但影響不了大局,仍然有不少的士兵在号角的命令下,朝西岸殺了過去。
擔任指揮的仍然是程咬金,面對敵人的進攻,面不改色,在十幾輪箭雨之後,弓箭手緩緩後撤,大軍緩緩後撤,退回了河堤之上,等待着敵人殺上來。
而這個時候,在遼水的上遊,烽火台上的狼煙已經升起,十裏、二十裏、三十裏狼煙扶搖直上,顯示有大隊人馬殺到西岸來了。
營門前,尉遲恭全身披挂,他手上拿着長槊,背後背着鐵鞭,騎着戰馬,來回飛奔,大聲說道:“弟兄們,敵人已經開始渡河,連某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某知道,遼水之西是我們大夏的領土,現在敵人來了,就必須要擊敗他們,殺退他們。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之。”
“殺,殺。”身後的一萬騎兵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大聲高喊着,他們氣勢如虹,就好像是一團火焰一樣,熊熊燃燒,焚燒着眼前的一切。
“弟兄們,殺光眼前的一切,我們的妻兒老小自有陛下養之,就算我們死後,大夏也會四時祭祀,英名傳之後世,萬人敬仰,世人膜拜。”尉遲恭大聲吼道:“殺過去,英烈祠見。”
“殺過去,英烈祠見。”一萬騎兵聲勢如雷,滾滾而至,好像能夠摧毀眼前的一切一樣。甚至還影響到河堤上正在奮勇厮殺的大夏士兵一樣,士氣高昂。
“殺敵,英烈祠見。”正在指揮大軍的程咬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喊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心中的一點後悔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初若不是他挑釁,恐怕蓋蘇文也不會如此瘋狂,現在想想,這一切都不算什麽了,大不了戰死疆場就是了。一切富貴榮辱這個時候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隻是眼前的敵人。
騎兵浩浩蕩蕩的朝遠處殺了過去,遠處的狼煙沖霄而起,越來越多的敵人已經渡過了遼水,朝西岸殺了過來,雖然隔的比較遠,但尉遲恭已經看到了遠處的敵人,大量的敵人已經進入沙灘,他面色冷靜,不過是一個字而已,哪裏管到其他。
“殺過去。”騎兵終于殺來,他已經看不見烽火台了,烽火台已經被敵人推倒在地,戰馬飛奔,手中的長槊蕩開了敵人的兵器,刺入敵人體内。
這個時候的大夏騎兵已經忘記了生死,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刺入敵人的胸腔,将周圍敵人的進攻抛之腦後,大軍就好像是一把匕首一樣,一往無前,所向披靡,沿途的敵人紛紛刺殺。
鋒利的戰刀劃破了敵人的盔甲,鮮血迸射而出,灑落在沙灘上,尉遲恭長槊在手中飛舞,所到之處,無人敢擋,鮮血迸射在盔甲上,甚至連臉上都有鮮血,看上去就好像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一樣,大夏騎兵悍不畏死的模樣,深深的刺激了敵人。
蓋蘇文兵分數路,按照他的理解,大夏騎兵雖然兇猛彪悍,但在這麽多兵馬的圍獵之下,肯定會一敗塗地,當然,他還是有算計的,距離大夏軍營比較近的地方,不過是一萬步兵,是用來吸引尉遲恭的進攻,而第二路兵馬是騎兵。以一萬步兵之力來拖住尉遲恭的騎兵。
算盤打的很精,但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不過半個時辰,大夏的騎兵就已經鑿穿了敵人的步兵,在高句麗步兵眼中,尉遲恭等人如狼似虎,就好像是從地府中殺出來的怪物一樣,連防禦都沒有,隻是一個勁的沖鋒,悍不畏死,在潰敗之後,哪裏還有人敢和這樣的士兵爲敵,尤其是在領軍将領被尉遲恭當場斬殺之後,一哄而散,拼命的朝竹筏上逃去,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停止追擊。”尉遲恭看着敵人已經逃走,頓時收了戰馬,他回頭望去,隻見将士們都在喘着粗氣,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還能再戰嗎?”尉遲恭騎着戰馬飛奔。
“戰,戰。”将士們不顧身上的傷勢,揮舞着兵器,大聲喊道。
“走,繼續殺過去。”尉遲恭哈哈大笑,雙腿一夾戰馬,戰馬飛奔,身後的數千騎兵緊随其後,化成一道赤紅色的利箭,朝遙遠的東方殺了過去。
樸槿志是跟随淵氏的老将軍,深得淵氏的信任,他這次統領了兩萬騎兵,已經跨過了遼水,上了河堤之上,他手上拿着一把大環刀,神情兇猛,雙目顧盼之間,凜凜生威。
“敵人來了,準備。”樸槿志看着遠處呼嘯而來的騎兵,面色凝重,雖然還沒有靠近,但是他已經察覺到一支強大的騎兵已經殺來了,這将是自己最艱難的一戰。不過等到他看到自己身後的騎兵時,心中的一點擔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敵人已經經曆了一場厮殺,沖上來的不過是一支疲兵。難道自己的兩萬大軍還不如對方數千人嗎?樸槿志心中有些不屑。
“殺過去。”尉遲恭看見前方的一名老将,雙目圓睜,一聲厲嘯,身後的騎兵紛紛射出手中的利箭,就在敵人躲避的瞬間,将弓箭丢在地上,任由戰馬沖入敵人陣中,長槍刺出,然後抽出戰刀,左砍右劈,瞬間就在敵人大隊中殺出一個缺口來。
尉遲恭看見前面的樸槿志,右手的長槊擋住了敵人的戰刀,左手從後背抽出鐵鞭,在樸槿志驚駭的目光中,鐵鞭從天而降,正中樸槿志頭頂,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樸槿志頓時感覺腦袋一陣轟鳴,鮮血已經從頭頂上冒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尉遲恭一擊之後,再也不看對方的模樣,一手執鞭,一手執槊,在亂軍之中沖殺,鐵鞭過處,敵人無一不被擊落馬下,長槊所指,就有敵人被擊殺馬下。尉遲恭左沖右突,高句麗将校無一不是對數,被斬殺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大夏騎兵見尉遲恭如此骁勇善戰,無不士氣高昂,紛紛學着尉遲恭的模樣,一手執長槍,一手執戰刀,口中發出一陣陣怒吼聲,他們爲自己呐喊助威,越戰越勇,殺的敵人連連後撤,兩萬人組成的騎兵,在百餘部的陣地上,居然不是大夏騎兵的對手。
而樸槿志這個統領的死亡,更是讓高句麗士兵士氣低落,對面的敵人狀若瘋神,連自身的防禦都沒有,隻是憑借着悍勇在厮殺,有些士兵身受重傷而死戰不退,在最後時候,也将敵人撞落馬下,和敵人同歸于盡。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死亡,又好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鬼魂,赤紅的雙眼中,隻有無窮無盡的殺戮。
終于敵人害怕了,紛紛調轉馬頭,撤出了陣地,在他們看來,對面的敵人是瘋子,和這些瘋子同歸于盡,那是不值得了。
“死戰而已。”尉遲恭肩膀上鮮血淋漓,血肉和盔甲連在一起,唯獨雙目中煞氣沖天,他揮舞着手中的長槊,一聲大吼,雙腿夾着戰馬,朝遠處的潰兵追了上去。
在他身後,大夏騎兵身上各個帶傷,缺胳膊斷腿的也不是沒有,他們看着尉遲恭瘋狂的模樣,也将傷痛抛之腦後,緊随在後面追了上去,從漫長的河堤上,前面有萬餘騎兵在狂奔,而在身後,不過數千騎兵在追擊,場景十分慘烈。
“該死的尉遲恭,大夏騎兵爲何如此厲害?”在東岸的蓋蘇文接到消息,聽到尉遲恭以一萬騎兵,連破自己兩道防線,戰死的将校也數十名之多,頓時惱羞成怒,更多的是心中還有一些恐懼,大夏随便哪一支軍隊都是如此,若是大夏傾巢而出,高句麗能抵擋嗎?
“快,傳令下去,剿滅尉遲恭,死戰不退,一定要将尉遲恭斬殺。”蓋蘇文将手中的金刀遞給傳令兵,說道:“誰能斬殺尉遲恭,我就封他做百裏首領。”
傳令兵接過金刀退了下去,蓋蘇文又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令靺鞨人,讓他們抓緊時間進攻,十幾萬人馬還攻不破數萬人防守的營寨,真是一群窩囊廢。”
靺鞨人終于攻上了河堤,但河堤之後,是大夏人堅固的大營,也不知道對方的大營是怎麽修建的,就好像是一個小型城池一樣,很難攻破,靺鞨人損失慘重,也奈何不得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