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關中雖然有我等做主,但我等手上都沒有兵馬,如何能攻占關中城池,接應大将軍的到來?”白氏白衡水忍不住說道:“我等接應大将軍自然是可以的,但不要忘記了,在這關中,還有藍田大營的十萬大軍,有這十萬人在身側,我等如何應對?”興兵造反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前提條件就是大家不能有危險,否則的話,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個順民。
“既然老夫這麽說了,自然已經有把握了,否則的話,我等的身家性命豈不是被大将軍給害了嗎?”曹順摸着胡須,得意的說道:“實際上,在我等之前,武士彟武将軍就已經和裴仁基将軍約好了,隻要大将軍攻下了蕭關,就是他起兵的時候了,那個時候,試問關中還有誰是我李唐的對手。”
衆人聽了連連點頭,若是能得到裴仁基的幫助,莫說是一個關中,就是整個天下,也未必不能拿下來。這個時候,衆人心中才徹底放下心來,十萬大軍可不是說着玩的。
“不知道大将軍什麽時候才能入關中?”蘇氏蘇醒忽然歎息道:“現在在關中,哪裏有當年那樣繁華,幾乎是一片殘破啊!這裏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地方,豈能因爲大夏而衰敗?”世人都知道,這種京師的遷移,就代表着昔日舊都的沒落,尤其是像關中這種地方。
“想我們的土地、田産都是我們辛苦所得,憑什麽這一切都落入大夏之手?錢财有什麽用,豈能傳家?”曹順也搖頭說道:“不是我等不忠于大夏,而是大夏欺人太甚。想那裴大将軍,當年是何等威風,一門三公,啧啧,現在呢?裴世矩老大人還沒死的時候,裴仁基大将軍就被貶谪了,若不是小裴将軍在南方,恐怕裴大将軍的性命都難保。這樣的皇帝,有什麽值得輔佐的。”
“不錯。”蘇醒雙目中迸射出憤怒之色,大聲說道:“諸位,我尚且有家丁三百,平日裏都是做佃農存在的,這次我也将其召集起來,加入裴大将軍的隊伍中,任由其指揮,相信憑借我們的力量,足以颠覆關中,歡迎大唐皇帝入主關中。”
他的目光掃過衆人,實際上,将私兵當做佃戶這種事情,不是他一個人在做,在現場的衆人都在做,隻是大家沒有點出來而已。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像蘇醒這樣的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就準備奮力一搏,也要拿下關中。
“現在我們也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諸位,這個時候若是不拼死一搏,很快我們的行蹤就會被鳳衛所得,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家破人亡的時候。”白衡水大聲說道:“我也有家丁一百五十人,也交給大将軍,任由大将軍指揮。曹兄,不知道今日之事可通知大将軍了,裴大将軍何時到來?”
曹順臉色一僵,苦笑道:“這件事情尚未通知大将軍,不過,昨日的時候,我去藍田大營的時候,大将軍已經做好了出兵的準備,想必大将軍已經知道蕭關的事情,我們這邊人集中起來,雖然有不少,但對于十萬大軍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而且沒有經過訓練,想來,大将軍也不會放在心上。”
白衡水先是一愣,最後化成了一聲長歎,曹順雖然說的很平靜,但實際上,可以看的出來,曹順甚至曹順身後的武士彟并不相信裴仁基,最起碼,在裴仁基沒有起兵之前,是不會相信他的。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哈哈,曹族長,你不邀請本将軍,可是本将軍不得不來啊!”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就見一名大将,身穿朱紅铠甲,腳踏戰靴,手執長劍緩緩而來,在他身後,還是數十名士兵,護衛左右,不是裴仁基又是誰。
曹順面色一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站起身來,笑道:“大将軍來了,下官還準備等下就派人請大将軍前來呢!沒想到大将軍不請自來,來的正是時候,不知道大将軍何時起兵?”
“起兵?支援蕭關嗎?”裴仁基冷哼哼的望着曹順,輕笑道:“曹族長放心,本将軍已經派出了先鋒五千人,昨天晚上就出發了,很快就能到達蕭關。蕭關固若精湯。”
“什麽?裴将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曹順等人面色大變,失聲驚呼道。
“話就是這個意思,本将軍乃是大夏的将軍,是大夏的勳貴,豈會背叛大夏?”裴仁基冷笑道:“我裴氏一門三公,得封地數百裏,豈是你們這些李唐餘孽所封的爵位可以比拟的?”
“你,你不是被紫微皇帝削了爵位嗎?怎麽還會替大夏賣命?”白衡水面色蒼白,指着裴仁基大聲說道。
“陛下從來就沒有削某家的爵位,之前的聖旨也隻是迷惑你們的。不這樣,李積又怎麽可能放心大膽的進攻蕭關呢?”裴仁基哈哈大笑,指着衆人說道:“可笑的是你們這些人,自以爲得計,卻不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掌握在鳳衛手中,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鳳衛的眼睛。長安城已經封閉,半個月内,許進不許出。前往西北的交通要道也都被封鎖起來,武士彟也不能傳遞半點消息。”
大廳上衆人聽了面色蒼白,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大夏看上去沒有任何準備,實際上準備相當的充分,有裴仁基的十萬大軍做後盾,李積根本不可能攻破蕭關。好不容易經營的勢力,蕭關一戰之後,恐怕要化爲烏有了。
而衆人還做着富貴夢,還在想着自己等人能夠取代韋、窦、獨孤等昔日的關隴貴族,現在卻是戰刀懸浮在頭頂之上,随時會落下來,将自己等人盡數誅殺。
“還請大将軍饒命,我等願意将功贖罪,将族中所有的錢财、糧草盡數供應大軍。”曹順眼珠轉動,毫不猶豫的說道。其餘的衆人也紛紛出言,甯願傾家蕩産,也要保住性命。
“不用了,這些東西,本将軍自會去取的。”裴仁基面色猙獰,冷哼道:“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會到該去的地方去的。”說着轉身就走,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和咒罵聲。
在長安城中,到處都是殺戮之聲,和慘叫聲。